離開沒兩個小時,趙初語和她的行李箱再次“踏”進了紫竹園。
不過,這一次,她是被攔腰橫抱進來的。
因她腳底小水泡被挑破,還沒好,睡醒午覺後又“不安分”地到處亂跑,導致磨破傷痂流出血。
這還是祁瑾安發現的。
他與她十指緊扣從後院出去時,就發現她走路緩慢,腳步有點不自然。
當即就察覺出異常,不顧髒污,立即蹲下,親自幫她脫鞋子檢查。
現場那麼多保鏢看着,她臉色微紅,暗暗使勁想抽回,脫口而出的話都帶着羞赧,“髒,不礙事,我回去再自己看。”
但是,他緊緊握着不放,眉眼間都是沉重之色,從他薄脣鑽出的嗓音,都含着一絲涼氣,“別動,我幫你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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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氣很大,眼見無法抽開,只能撇開目光,聽他的,不再和他較勁,松下力道,任他查看。
等他把她的腳翻過來查看,這才知曉襪子底部早已染上星星點點的鮮紅色血跡。
那一刻,她能明確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心疼,還有焦躁。
他半蹲在她身前,仰頭看着她,似一臉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她當時被他看的有點心虛,愣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從小就習慣了疼痛,那一點點的小水泡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
而且,她清楚自己這具身體的癒合能力,超出常人認知範圍。
曾經,被磚頭砸到頭破血流,裂開那麼大一個口子,縫了那麼多針,連她也以爲會就此破相,留下難看醜陋的疤痕。
未曾想,拆掉縫線的傷口,一個月後,不見蹤影,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也看不出來。
由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傷,加起來實在是太多。
習慣了後,就不會再過多去留意,都是等它自愈。
現在,忽然被一個人如此重視,她的心像是泡進了溫泉,很暖很暖。
整個沐浴過程,都是他謹慎小心地幫她沖洗乾淨。
她羞的全程都不敢睜開眼睛看他,唯有閉着雙眸,來個“掩耳盜鈴”。
睡覺前,他還拿來特製藥膏,幫她把頸部被他掐出來的紅痕,和雙腳的傷口都一一塗抹、上藥。
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室內開了暖氣,即便赤身裸體,也未感到一絲涼氣。
這個晚上,他很安分。
抱着未着寸縷的她,在她眉心落下一個吻,再道聲“晚安”,就熄燈睡覺。
夜深時分,裝睡的趙初語,緩緩睜開眼睛,藉着窗外灑進來的月色,細細觀察熟睡中的祁瑾安。
回想起在浴室的那一幕,慢慢翹起紅脣。
還以爲他的潔癖沒了,原來並不是。
他幫她洗完澡,就取來浴袍爲她穿上。
在這過程,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沾滿水霧的瓷磚牆壁。
她看着他緊鎖眉頭給她繫上腰帶,就邁步到洗手盤前,打開水龍頭,將雙手來回搓洗了好幾遍。
如此操作,都快把她看懵了。
牆壁光潔明亮,看起來一點也不髒。
而且,那些水霧是在淋浴時,沾上牆壁的。
他卻連這一點點“髒污”都忍受不了。
這就可以得知他的潔癖有多嚴重,容忍不下一點“不乾淨”。
但是,在與她有關的事上,見不到一絲潔癖“症狀”。
特別是他連續兩次都親手爲她脫鞋,檢查傷處,那認真的神情,見不到分毫嫌棄。
還有,在迷幻林,他不顧骯髒,單膝跪地的那刻,也未見一絲一毫的牴觸。
這麼一對比,反差着實很大。
趙初語小心翼翼地擡手,趁着夜色遮擋,隔空去描繪他絕魅的五官。
祁瑾安,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每多瞭解一點,那顆心就“掉”的越快。
她收回隔空去繪畫他的小手,隔着被子摁着除了跳動就一無是處的心臟。
這顆心,還真是不聽話。
夜,越漸加深。
睏意慢慢找上趙初語,眼皮微搭,蓋上那雙瀲灩不絕的眸子。
相擁而眠的二人,五官精緻,呼吸交融,美好的令戶外的風聲都不敢太猖獗。
下半夜,翻涌到苗寨上空的烏雲,越聚越多。
雷電漸漸越來越亮,越來越響。
在第一道閃電劃破漆黑夜空,響起如同炸彈般威力大的驚雷時,祁瑾安就剎時睜開如鷹般銳利的雙眸。
那比鋒利匕首還尖銳的視線,直直掃向微微開合的窗簾。
這雷電來的太怪異。
白天還晴空萬里,傍晚霞光滿天,明日理應也是個晴天。
落地窗外,一道比一道亮的閃電,似在比賽般,又急又長。
還有那一聲比一聲高的雷聲,也像是要分出個輸贏,越來越響。
這般震天動地的響動,把剛睡沒多久的趙初語都震醒了。
她睏倦地擡手揉着睜不開的雙眼,“外面怎麼了?怎麼這麼吵?”
軟媚嗓音蘊着濃濃睏意,邊說還邊打呵欠。
可見她此時有多不情願醒來。
祁瑾安拉高被子,把她裹在自己懷裏,收起眼底寒霜,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吻。
“吵醒小初遇了?沒事,外面在下雨。”
大手隔着被子輕拍她後背,溫聲哄她繼續睡。
趙初語頭腦還是昏脹,並不清醒,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嗯。”
接着就在他頸窩磨蹭了幾下,尋到舒服的位置,再次像小奶貓般蜷縮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沒幾分鐘,戶外那陣陣閃電打雷,就被傾盆大雨覆蓋。
雨勢大的不可抵擋。
似是要把苗寨的一切全部沖毀。
突如其來的雷雨,瞬時把其他熟睡的兵士和保鏢“炸醒”。
他們瞧見那像是倒水的架勢,眉頭緊皺。
天氣異常,必有內情。
這場雷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早上都不見停。
因雨太大,無法出門。
也是爲了人身安全着想,三大院校師生的返程,就此被推延。
趙初語吃完早餐,就坐在二樓落地窗前的沙發,靜靜地望着匯成小河的園子。
這場雨越下越大了,沒有絲毫停歇的動作。
若再持續下去,這裏是在山腳,很容易發生山體滑坡,定不能久待。
然而,外面的路都已成爲奔流不息的“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