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句話時，蕭北麟感到自己的指尖微微發顫。
那雙握刀持劍無數次的手，竟然有了幾分不安與緊張。
宋蓁蓁微怔，擡眼看着他：“將軍，你有什麼問題不妨直問？”
蕭北麟的目光深沉如夜，喉嚨有些發乾，語氣中透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你……是不是已經成親，或者有心上人？”
話音一落，宋蓁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蕭北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一時間，她腦海中竟然變得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蕭北麟平日裏沉穩內斂，總是一副清冷禁慾的樣子，如今卻突然問她這樣的問題，有些令她出乎意料。
“將軍，你問這個做什麼？”宋蓁蓁的小臉兒不自覺地發燙，眼神不自然地避開。
“你只需告訴我，有或沒有。”
營帳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燭火搖曳，映照着兩人微微僵硬的身影。
宋蓁蓁的心怦怦直跳，但還是努力平復了心緒，搖了搖頭。
“沒有。”
短短的兩個字，卻如同一顆石子投進了蕭北麟心中的湖水，激起了層層漣漪。
那一瞬間，他所有的緊張、不安、忐忑，全都化作了無法言喻的狂喜。
“真的…沒有？”他不可置信地低語，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住。
“沒有。”
宋蓁蓁又重複了一遍，望着他那張明明已經平靜卻藏不住狂喜的俊顏，心中有些好笑。
蕭北麟輕輕呼出一口氣，那顆被緊緊攥住的心臟終於鬆開了。
他努力保持鎮定，但那微微發顫的指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激動。
他假裝不經意地調整了下坐姿，將那原本放在膝上的手垂在身側，悄悄握緊成拳，又鬆開，再次握緊。
“真是太好了……”
“好什麼好？我沒有成親還好啊？”
宋蓁蓁睜圓了杏眸，故作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宋姑娘，我沒有這個意思！”蕭北麟被她揶揄得有些臉紅，耳根微微發燙，咳嗽了一聲，掩飾着自己的尷尬，“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蕭北麟急忙閉嘴，抿了抿脣。
宋蓁蓁看着他這樣，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
望着他那不自在的模樣，她的心裏也莫名有了幾分甜意。
“那好，你問了我，我也要問你。”宋蓁蓁眼波流轉，笑意盈盈地盯着蕭北麟，語氣帶着幾分戲謔，“那你呢？蕭將軍可有賢妻美妾在家？”
她這一問出口，原本還沉浸在喜悅中的蕭北麟整個人驟然一愣，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隨即，他是立刻搖頭，眼神裏透着急切與焦灼。
“沒有！絕對沒有！”
他脫口而出的回答快得有些倉促，彷彿生怕她會誤會。
“我真的從未有過！”蕭北麟正色道，聲音中帶着從未有過的認真與堅定，“北境戰事頻發，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一心都在戰事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宋姑娘，我從未成過親，也從未納過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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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蕭北麟的雙眸緊緊地盯着她。
宋蓁蓁看着他這副樣子，一顆心被一種甜蜜又溫柔的情愫緊緊包裹住。
原本那些對他的猜測與擔憂，竟然在這一瞬間全都煙消雲散。
兩人相視而笑，心中有着某種默契的悸動。
蕭北麟見她眉眼含笑，燭光下她的面容顯得格外柔美動人，像是一幅最精美的畫卷。
他的心悸動得厲害，忍不住緩緩向前靠近了些。
鼻尖縈繞着她淡淡的香氣，那股柔和又帶着幾分清甜的味道幾乎讓他心神失守。
垂眸看向她柔嫩的脣瓣，那淡粉色的弧度隨着她的笑意微微翹起，像是最誘人的蜜糖。
心中某個壓抑已久的情感突然噴涌而出。
蕭北麟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了些。
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蕭北麟的喉結微微上下滾動。
一點……
再靠近一點……
然而，就在他的薄脣離她不過一寸之遙時，蕭北麟的動作突然僵住了。
沒有三禮六聘，自己就這樣對宋姑娘？
他這般和登徒子還有甚區別？！
他的心臟猛地一緊，理智終於重新佔了上風。
蕭北麟愣了愣，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收住了動作，停在原地。
“我…我……”
蕭北麟難得狼狽地低下頭，耳根血紅。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游移，最終垂落到她握着衣袖的指尖上，僵硬地移開了目光。
宋蓁蓁也是一怔，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剎車。
心中原本被蕭北麟撩起的漣漪，又被他突然的退縮弄得有些無所適從。
“將軍，你剛才——”
“那個……”
蕭北麟幾乎是慌不擇路般地開口，低沉的嗓音夾雜着難以掩飾的緊張。
“宋姑娘，我…我…還有事要去處理，對了！鍾叔那裏我得去請教關於……罌粟的製藥之法！時辰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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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蕭北麟幾乎是像逃跑一樣地站了起來，快步朝營帳外走去。
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就會徹底失控。
宋蓁蓁看着他那逃也似的背影，心中一時又是氣惱又是好笑。
明明是他想親她的，結果自己卻又不敢……
這種欲拒還迎的感覺…還真是整得她有點不好受！！！
這古代人……未免也太純情了吧？
不過鐵血將軍純情起來，倒是更讓她覺得心動。
“蕭北麟啊蕭北麟……”她輕聲喃喃，嘴角微揚，“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
夜色濃重，營地中已是一片寂靜，只有巡邏的士兵們偶爾經過。
蕭北麟快步走到鍾叔的營帳。
營帳內昏暗的油燈光透過縫隙，微微搖曳。
鍾叔早已睡下，隱約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便披衣起身，當他撩開帳簾，看清來人時，頓時一驚。
“將軍？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鍾叔連忙站直了身子，滿臉詫異，隨即便要躬身行禮。
蕭北麟忙擡手製止他，低聲道：“不用多禮，鍾叔，今晚有要事找你。”
見蕭北麟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紅暈，神色間有幾分異樣，鍾叔心頭一緊，還以爲他是身體不適，目光滿是擔憂。
“將軍，您臉色不對，該不是發燒了吧？屬下來給您搭個脈。”
話音未落，他便上前一步，伸手欲探蕭北麟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