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薄霧灑下,將整個軍營籠罩在一片溫暖的光輝中。
淮柏捧着一份冒着熱氣的早餐走向蕭北麟的營帳,見宋蓁蓁正在收拾書案,便笑着將托盤放在桌上。
宋蓁蓁擡頭看了他一眼,帶着幾分揶揄的語氣說道:“柏副將,最近可是聽說你對一個新來的繡娘很是緊張啊?聽說人家一生病,你就幾天兩頭去探望人家。”
淮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地解釋。
“我…我……她身體不好……我只是關心她一下。”
這死鴨子嘴硬的模樣,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是這樣啊……”宋蓁蓁笑着拉長尾音。
淮柏更加侷促了,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這時,蕭北麟從一旁走過,聽見他們的對話,不由得瞥了淮柏一眼:“喜歡就喜歡,有什麼可遮掩的?”
宋蓁蓁一聽這話,立刻瞄了蕭北麟一眼,嘴角彎起一抹狡黠的上揚。
“將軍…你以前不也這樣嗎?”
蕭北麟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輕咳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旁的淮柏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等淮柏告辭離開後。
蕭北麟回過頭,輕輕颳了一下宋蓁蓁的鼻尖,語氣滿是寵溺:“剛才怎麼在下屬面前不給我面子?”
宋蓁蓁眨了眨眼,笑着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嘛。以前將軍看到我,可是很容易臉紅的。”
說完,她拿起一個白饅頭,咬了一口。
蕭北麟見狀,眸光一閃,忽然伸手一拉,將她攬入懷中,兩人湊得極近。
宋蓁蓁嘴裏還叼着半截白饅頭,愣愣地看着他。
下一刻,蕭北麟低頭,在她嘴裏的饅頭上咬了一口。
他慢條斯理地嚥了下去。
目光如星般灼灼,嘴角微揚:“剛才還調侃我臉紅,你現在不也臉紅了?”
宋蓁蓁語噎,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蕭北麟!你…你真是…太過分了!”
蕭北麟輕笑,低聲說道:“誰讓你先撩我?”
宋蓁蓁氣得不輕,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狠狠啃了一口剩下的饅頭,將頭扭到一旁,心裏嘟囔起來。
真是沒天理!
他現在怎麼也會這些撩姑娘的手段了?
她開始有些懷念曾經那個動不動就會臉紅的他了。
蕭北麟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嘴角微揚,眼中盡是化不開的寵溺。
他低聲說道:“以後再敢調侃我,可要想清楚後果。”
……
遠在萬里之外的襄安城皇宮內。
殿內沉香嫋嫋,氤氳中透着幾分壓抑。
皇上半靠在龍榻上,面色蠟黃,眉頭微蹙。
皇后親自服侍在側,柔聲勸慰道:“皇上,該用藥了。”
皇上將丹藥吞下,眉頭卻皺得更緊。
他有些不滿:“這藥怎麼效果越來越差?之前服了後精神尚可,如今卻不見起色,反倒渾身乏力。”
皇后垂下眼簾,語氣恭敬卻隱含敷衍:“許是皇上近日事務繁忙,勞累過度,待臣妾再讓御醫調配。”
她的話讓皇上暫時寬了心。
只是……
這丹藥她最清楚不過,初服確有奇效。
但隨着時間推移,副作用會逐漸顯現。
讓皇帝服用,不過是討他歡心,若他能早些病重不起,太子便能早日登基。
正在此時,一名內侍急匆匆地進殿,跪地稟報道:“皇上,有線報傳來,北境蕭北麟近日動作頻頻,似有不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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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聽,頓時大怒,猛地坐起身,咬牙切齒道:“蕭北麟大逆不道!竟敢?造反?!傳朕旨意,立刻派兵前去鎮壓!”
皇后見狀,連忙上前勸阻。
“皇上息怒。蕭北麟剛擊退北涼,正是軍心民心所向之時,若貿然鎮壓,只怕會引發更多混亂。更何況,他並無確鑿?造反?之證,若此時出兵,反而授人以柄。”
皇上眉頭深鎖,思忖片刻,似有動搖。
皇后趁機繼續說道:“不如暫且觀望,看看他到底能?造反?到何種地步,再作定奪。”
皇上終於點頭,嘆了口氣道:“就依皇后所言。但若他真敢?造反?,朕絕不容情!
皇后垂首應是,嘴角卻悄然揚起一抹冷笑。
蕭北麟,你越是動作頻頻,就越是讓皇上對你起殺心。
到時,你便無路可退。
離開皇帝寢宮的路上。
皇后依然心神不寧。
蕭北麟年紀輕輕,屢建奇功,如果這些年不是她在朝內斡旋着,太子之位根本保不住。
以前她就不喜蕭北麟的生母,明明出身那麼卑賤,但偏偏一張狐媚子臉,美得不可方物,讓同爲女人的她都看得不禁心旌搖曳。
這樣的女人是天生禍水!
幸好早早就除去,才沒讓她在後宮裏掀起什麼風浪。
當時她就該將蕭北麟這賤種給一併處理掉的,但由於當時她懷有身孕, 沒能顧得上,從而給他留了條生路,也給自己和太子遺下了這麼個威脅人的東西!
蕭北麟一日不除,她心裏就一日不得安寧。
回到自己的坤寧宮後,皇后揉了揉太陽穴,吩咐宮女備了熱茶,不久便召來了劉仲遠。
劉仲遠身形瘦削,神情謙卑。
他跪下行禮:“娘娘有何吩咐?”
皇后擡眼看他,帶着毋庸置疑的冷意:“暗中查探北境蕭北麟的動向,他的軍隊糧草短缺、兵員不足的情況,本宮是清楚的。他若想?造反?,恐怕也不過是虛張聲勢。你要密切關注,事無鉅細,全部稟報。”
劉仲遠低眉垂首,回答得滴水不漏。
“娘娘放心,微臣必定盡力而爲,不負娘娘所託。”
皇后微微頷首,目光中帶着幾分輕蔑和不屑。
“蕭北麟那小子根本不足爲懼。他那點伎倆,不過是想搏個聲勢。但本宮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讓皇上徹底起殺心,這樣,他就更無退路可言了。”
劉仲遠依舊恭敬點頭。
“娘娘英明。”
待劉仲遠退出後,皇后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中滿是篤定。
她篤定蕭北麟已被困於北境的資源枯竭中,無論如何掙扎,都不足爲患。
然而,她卻未察覺到,劉仲遠那一瞬間斂起的目光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祕密。
劉仲遠踏出坤寧宮後,手掌撫上自己的左胸口。
他到現在還要依靠蕭北麟給的解藥才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這些時日,他也嘗試過不服用那藥,生生扛過那毒發作,可是真當發作起來,全身骨髓上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着,令他痛不欲生。
他挨不住!
徹底認輸!
“蕭北麟哪能死……”劉仲遠的眼裏閃過一道精光,“要是他死了,我得不到那藥…到時候我只會比死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