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從包包中掏出針袋。
“神醫不敢當。我雖然也經手了百十起病例,但陸深這種情況,我也是頭回遇見。”
蘇窈說的也不是假話。
“我只能說盡力試試。”
展開針袋,露出裏面兩排明晃晃的長針。
“麻煩你幫忙把他的衣服解開一下,我會在他的膽經流經的穴位上扎個針看看。”
“你等會兒。”
於蘭馨被她的招術弄得一臉懵。
“我兒子不應該是腦子的問題嗎?扎針也應該是扎腦袋吧?扎膽經什麼的幹啥?”
“腦袋也扎的,膽經整條脈絡一共包含44個穴位,有將近一半的穴位都在腦袋上呢。”
蘇窈本來就不想出手救治陸深,現在於蘭馨又質疑她。
她差點被氣死。
“中醫和西醫有所不同,不是單純的頭痛治頭腳痛治腳。”
於蘭馨頓時沒了脾氣。
“外行不要瞎指揮!你,過來幫忙!”
還是陸榮華開了口,並親自上前,動手替陸深脫了上衣。
蘇窈讓他們將陸深的一條褲子也脫了,只留下貼身內褲。
蘇窈這才開始施針。
從腳上的穴位開始,一路向上,一直扎到陸深的肩井穴處。
“陸深的頭髮太長了,能不能給他全部剃光?”
直接扎針也不是不行,就是比較費時間。
陸榮華很是配合,馬上讓人去買一個推發器來,三下五除二,直接把陸深推成一個禿頭。
蘇窈動作麻利,很快將陸深的腦袋紮成了一個刺蝟。
“這樣扎一次他就能清醒過來嗎?”陸榮華問。
“不一定。”
紮了這麼多針,蘇窈都快累虛脫了,趕緊坐下來緩口氣。
“我只是幫他膽氣壯實起來。但是,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膽氣也不是一下子就跟吹氣球一樣充起來的。”
“也就是說,他這一個療程要紮好幾次?”
“是。”
“那我要怎麼判斷你這個手法有沒有效果呢?扎一次也應該看得見一點成果吧?”
“說不好。我說過了,陸深這種病例我也是第一次接觸,沒有經驗可以參考。”
正說話間,主治醫生帶着一羣實習醫生進來查房。
一見到這個場景,主治醫生勃然大怒。
“幹什麼的?幹什麼的?這是誰幹的?誰幹的!”
陸榮華和於蘭馨都袖手旁觀,不說話。
蘇窈只好自己站出來。
“是我。”
“你又是誰?”
主治醫生氣得眼鏡都歪了。
“你是哪個科室的?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嗎?”
“我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這位病患是我的小叔子,我是受患者家屬委託,替我家小叔子診治的。”
主治醫生一聽這家子是親戚關係,火氣頓時消了大半。
他最擔心的是在自家醫院發生醫療事故。
既然他們是自己家裏人折騰,那就無所謂了,反正醫院不背鍋就行。
“既是你們自己家人,何不直接給病人辦理出院,然後在家裏診治呢?”
病房每天都在燒錢呢。
“因爲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把他治好。”
這次,蘇窈是真的生氣了。
陸榮華與於蘭馨互視一眼。
“劉醫生,是這樣。”
於蘭馨經常來病房探望陸深,所以和主治醫生比較熟。
“我家這侄媳婦到底年輕,經手的病例太少,我兒子這種情況,想着讓她試試,再差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於蘭馨這才想着打一下圓場。
劉醫生面色不虞地瞪了蘇窈一眼。
“胡鬧!這也好隨便試的嗎?試出問題誰負責?”
上前翻了一下陸深的眼皮,又看了一眼監測儀器的數字,面色稍緩。
“你是醫學院剛畢業的學生嗎?是哪間學校?”
蘇窈正琢磨着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突然聽到一衆白大褂中,某個人咳嗽了一聲。
蘇窈擡眸看去,見後者微微一笑,朝她輕輕擺了擺手。
竟然是程民。
原來他在這家醫院實習。
但是,她也不記得程民是畢業於哪個醫學院了。
“我跟他是校友。”
她索性朝程民一指。
劉醫生扭頭往後面人羣中一看。
程民主動站出來一步,弱弱舉手說:
“報告劉主任,我是江大醫學系畢業的,她是我的學妹。”
“學妹?那你是還沒畢業?”
程民剛剛才參加實習,按理蘇窈應該還在校學習。
“那你還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吧?”
劉醫生像是抓住她的把柄,嘴裏迸出一聲冷笑。
“年輕人一向自視甚高我可以理解。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雖說你是病患家屬,但是,他若是因你之故情況惡化,你可能會因涉嫌非法行醫受到起訴。”
程民趕緊替她分辯說:
“不會的,不會的,蘇窈的醫術很厲害的。”
劉醫生冷冷瞥了他一眼。
“她既然那麼厲害,你怎麼不去跟她實習啊?”
沒想到一個實習生竟敢當着衆人的面頂嘴。
“這個世界上,最希望病人康復的人是誰?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的主治醫生!是我!”
他幾乎是咆哮出聲。
“她隨便動我的病人,要是病人出了什麼問題,你能負責嗎?”
“我來爲她負責吧!”
突然一個聲音在房中響起,如雷貫耳。
衆人紛紛轉過頭,朝發聲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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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個留着寸頭、身材略顯魁偉的中年男醫生大步而來。
一身白大褂因空氣的流動摩擦,烈烈作響。
走路帶風,自帶氣場!
“你……你是……”
劉主任被他的氣場震住,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於蘭馨卻熱情地迎了上去,笑顏如花。
“是馮教授啊!馮教授,特別感謝你能來!”
劉主任一聽於蘭馨對他的稱呼,腦中立即就想了起來。
“你是馮……馮鎮棠教授?”
“你好!”
馮鎮棠先是和於蘭馨握了握手,見劉主任一臉膜拜,主動伸出手湊過來,他也含笑有禮,伸手和對方握了一下。
“馮教授怎麼突然來了我們醫院啊?”
“馮教授是我院特意邀請過來爲陸公子會診的專家。”
此時,醫院院長也現身出來,意氣風發地替大家介紹。
像這種本院搞不定的病例,在取得家屬同意後,他們是可以去邀請外院的專家來做飛刀。
只要出得起錢,別說帝都了,海外的專家也請得來。
“陸先生、於女士,”院長將馮鎮棠隆重介紹給陸於二人。
“這就是我上次跟你們提過的,咱們國內目前對腦科研究最深入最權威的頂級專家——馮鎮棠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