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討厭我。會巴不得我死,再正常不過了。”
陸靳宸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陸宏貴不着痕跡的觀察着陸靳宸的表情變化。
聽他這麼說,他心裏又得意地笑了一下。
面上卻是一臉的語重心長,“靳宸,我記得,她之前和宋紹寒的關係很好的。你既然知道她討厭你,那爲什麼還要娶她呢?”
陸靳宸的眼皮微微掀了下。
又垂下眼簾,幽幽地說,“娶誰不都一樣。”
“靳宸……唉。”
陸宏貴嘆了口氣。
很是惋惜的樣子,“我和你二嬸這次出國,遇到了一個男性方面的專家,我跟他諮詢你的情況,他說,也不是沒有機會治好的。”
“多謝二叔,不過,不必了。”
“爲什麼,是已經好了嗎?”
“……”
陸靳宸不接話,英俊的五官線條覆上一層涼意。
陸宏貴夫妻沒坐多久,就離開了醫院。
臨走時,讓陸靳宸好好休養身子,說下次再來看他。
他們走後,溫晚緹才進來病房。
陸靳宸說要喝水。
溫晚緹拿起杯子倒了一杯,遞給他。
他不接。
溫晚緹便又喂到他嘴邊。
喝了水,陸靳宸擡眼看着她,“剛才,鄒美華和你一起去了洗手間?”
溫晚緹看他一眼,“她後面跟來的。”
“鄒美華有跟你說什麼嗎?”
陸靳宸起身要坐起來,溫晚緹放下杯子,攙着他一條手臂。
扶他坐起來後,又拿過一個枕頭墊在他身後。
“她就問,我們有沒有夫妻之實。”
“你怎麼回答的?”
陸靳宸很自然的扣住她的手。
他還沒有時間告訴溫晚緹,他們陸家的一些事。
沒想到,她就和那兩人碰上了。
溫晚緹垂眸掃過他扣着自己手腕的修長手指,擡眸,對上他黑漆如潭的眸。
她如實作答,“我沒告訴她。”
“她還跟你說別的什麼沒?”
陸靳宸定定地看着她,英俊如刻的眉宇間神色嚴肅。
溫晚緹扯了個笑的弧度。
“她說,想來你也是病沒好的。若是好了,早娶林姍姍了。”
“以後,不用搭理那兩人,他們說什麼,你也別放在心上。”
陸靳宸的臉色沉了沉,只淡聲叮囑她不要理鄒美華和陸宏貴。
對於他和林姍姍的關係,不曾多作解釋。
溫晚緹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她知道,鄒美華說的是實事。如果陸靳宸沒病,那和林姍姍早就結婚了。
看着他英俊的五官線條,她耳畔迴盪起之前林姍姍跟她說的話。
“溫晚緹,你以爲宋紹寒真的喜歡你嗎?我告訴你,那是因爲我喊他去追你,追到了手再甩了你。”
“靳宸娶你,也和之前宋紹寒一樣,爲了玩弄之後,再甩到你。”
“因爲你是綁架犯的女兒,你是他們的仇人的女兒。他們兩個都恨你,要是沒有你爸爸當年的犯罪,我媽媽就不會死,靳宸的媽媽,也不會跳樓。”
溫晚緹的手下意識地交叉在一起。
–
一個星期後,陸靳宸出院。
陸老夫人打了個電話給溫晚緹,順帶的問了陸靳宸兩句。
然後在電話裏說,把陸靳宸交給溫晚緹,她很放心,就不來接他了。
剛走出醫院,陸靳宸的手機就響起。
看見來電顯示,他好看的眉頭微皺了下,修長的手指按下接聽鍵。
“喂,林伯伯。”
“靳宸,你的傷好些了沒?”
“好多了……”
關心了兩句,林富生在手機那頭問,“靳宸,你能來一下家裏嗎?”
“林伯伯,是有什麼事嗎?”
林富生嘆了口氣,“是姍姍,她這幾天的狀態都不好,每天晚上睡不到幾個小時。幾天下來,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路旁的車前。
夏木開了車門等在那裏。
陸靳宸的眼底明明滅滅,半晌,應了聲,“好。”
掛了電話,他轉而看向身旁的溫晚緹,嗓音淡薄,“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有事要去一趟林家,晚些再回家。”
溫晚緹聽出了是林富生給他打的電話。
她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陸靳宸又看了她一眼,坐進車,絕塵而去。
路旁,溫晚緹看着陸靳宸的車消失在視線裏。
才鑽進旁邊的一輛出租車裏,去耳宴。
林家。
陸靳宸一進客廳,林富生就迎上來。
滿臉焦急的說,“靳宸,姍姍半小時前非要出門,說她想去山上看她媽媽。她那樣子自己開車我哪裏能放得下心,好說歹說,終於把她攔了下來。”
“她現在在哪兒?”
“在樓上房間裏。”
陸靳宸上樓,來到林姍姍的房間。
薄毅的嘴角微抿了下,他擡手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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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敲了幾下,又喊了一聲,“姍姍。”
片刻。
房門從裏面打開。
林姍姍穿着睡衣,披着頭髮,臉色憔悴的站在那裏。
那雙平時一看見他就發亮,滿是愛慕柔情的眼睛,此刻也黯淡無神。
眼圈,還濃濃的青黑之色。
一看就是好幾天沒睡好的狀態。
“姍姍,林伯伯說你這幾天都沒睡好覺,是睡不着嗎,還是怎麼了?”
陸靳宸凝眉打量她兩眼後,關心地問。
林姍姍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沉默地抿脣,轉身,回到沙發前。
重新拿起相冊。
淚水滴在相冊上的照片上。
她也不擡頭,眼角餘光瞥見陸靳宸走到面前。
她哽咽地,難過又無助地說,
“我最近總是夢見我媽媽,每次夢裏,她都滿身傷痕,哭着說想我和我哥哥。”
“我問她,是不是在那邊被人欺負了,媽媽不回答我。”
她突然擡起頭,淚眼朦朧的望着陸靳宸英俊的眉宇。
“靳宸,我想找個會做法事的人,給我媽媽做場法事。你說,我媽媽是不是在那邊還會被那幾個畜生欺負?”
她的樣子,惹人心疼。
陸靳宸的臉色變了變。
開口時,聲音很柔和,“不會,伯母那麼好的人,一定是上天堂了。”
“那爲什麼,媽媽還滿身傷痕。一連幾天晚上,都到我夢裏來,她是想告訴我什麼?”
“一會兒,我讓夏木聯繫一個會做法事的,給伯母做場法事。”
“我可不可以,見我媽媽一面?”
“那種,都是假的。”
陸靳宸安慰她說,“你別胡思亂想,伯母在那邊肯定好好的。你就因爲這個休息不好的?”
林姍姍遲疑了下,才緩慢的點頭。
“我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就總是夢見我媽媽。”
“怎麼不告訴我們?”
陸靳宸抽了一張紙遞給林姍姍。
她接過,擦了下眼淚。
“我不敢去醫院告訴你,怕因此影響到你和溫晚緹的關係,她再生氣的不管你,到時你又要拖着受傷的身子去找她。她不在乎你的傷會痛,可我只要一想到你傷得很嚴重,就心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