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緹心下一驚。
回頭看去,她清眸又驚愕睜大,“陸靳宸,你,怎麼在這兒?”
陸靳宸修長的身影站在幽暗的燈光下,深暗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你不是去找於暢了嗎,來酒吧,做什麼?”
溫晚緹和陸靳宸幾秒的對峙。
她還沒想好怎麼回答,他已經拉着她出了酒店。
“你可知道,你一個女孩子,來酒吧這種地方不安全?”
陸靳宸先發制人的責問溫晚緹。
溫晚緹朝夜色裏看了一眼,沒見姜麗梅的影子。
她擰着眉,問陸靳宸,“你不是回家嗎?怎麼也在這兒?”
“跟人談點事,談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見了你。”
–
溫晚緹被陸靳宸拉上了車。
至於她的車,陸靳宸說,回頭讓司機來開。
回去的路上,溫晚緹一直在走神。
陸靳宸也沒說話,閉目休息。
回到家,陸靳宸讓溫晚緹先回房間洗澡,他打個電話就上去。
溫晚緹進客廳之後,他才不緊不慢地撥出夏木的電話。
“爺。”
“得手沒有?”
光線昏暗的院子裏,陸靳宸英俊的眉宇染着涼意。
“得手了。”
夏木的聲音帶着笑意。
聽得出,事情不僅很順利,還挺有意思。
陸靳宸冷冷地勾脣,“東西放好,不要弄丟了。”
“爺,你放心,東西我拿着呢,馬上就到家了。”
五分鐘後。
夏木回到南苑。
把從姜麗梅那兒搶來的藥物交給陸靳宸。
陸靳宸聞了下,一股濃濃的藥味。
夏木興奮地說,“爺,我按你說的,讓人用麻袋套住她的頭,先把她打了一頓,再讓她交出所有的錢財。”
“嗯。”
陸靳宸正盯着手上的藥看,對於夏木的話,只是敷衍的應着。
夏木卻想告訴陸靳宸過程。
“姜麗梅半點都沒有懷疑我們是衝着藥去的。她把身上的錢都給了我們,還好,她今晚沒戴項鍊,不然我都不知道,那項鍊該不該要了。”
“她沒戴項鍊?”
陸靳宸終於擡眼,淡淡地看着夏木。
夏木點頭,“是的,爺,她今晚沒戴少夫人送的項鍊。你放心,少夫人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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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靳宸半眯的眸子裏掠過一抹寒意。
“阿緹給她項鍊,是想監聽她的一舉一動。她時戴時不戴,並不是什麼好事。”
夏木的嘴角抽了下。
遲疑地提醒,“爺,你不是不希望少夫人知道,林小姐有可能參與了之前那兩件事嗎?”
陸靳宸的面色轉沉,默了幾秒,他冷漠地吐出一句,“比起她的安全,我寧願她知道了真相跟我鬧離婚。”
夏木,“……”
陸靳宸嚴肅地吩咐,“以後除了你實時監聽姜麗梅之外,再派個人盯緊她的一舉一動。”
–
樓上,溫晚緹洗澡洗到一半,手機鈴聲就急促的響起。
她雙手溼着,只看了一眼是姜麗梅打的,並未接聽。
直到洗完澡,穿好睡衣,才重撥回去。
一接通,姜麗梅就惱怒的質問,“我剛才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剛才在洗澡。”
溫晚緹的眉皺了皺。
手機那頭,姜麗梅的聲音有些奇怪,“你馬上來一趟醫院,給我交錢。”
“你在醫院?”
溫晚緹詫異地眨了下眼。
她走出浴室,正好臥室的門從外面打開,陸靳宸走了進來。
聽着姜麗梅氣憤地說,她在路上遇到了幾個搶劫犯,把她的錢都搶走了,還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頓的時候。
溫晚緹很想笑。
但礙於陸靳宸就在幾步外,手機那頭的女人又是她的母親。
她便極力剋制着想笑的情緒,脣角剛上揚,就又緊緊抿着。
“好,我等下給你送去。”
“什麼事這麼高興?”
陸靳宸站在幾步外看着溫晚緹。
溫晚緹覺得自己挺沒良心的,俗話說,父母恩大於天。
那個女人雖然從小對自己只有打罵,可無法改變的,她給了自己生命。
在這種時候,她看笑話,還邪惡的希望她被打慘一些。
對上陸靳宸的眼神,她又收斂笑容,但聲音抑制不住的輕快。
“我要去一趟醫院。”
“去醫院做什麼,這麼晚了。”
陸靳宸凝眉,朝她走過來。
溫晚緹就把姜麗梅遇到了搶劫,還捱了打的事簡單的描述了下。
換好衣服出來,陸靳宸還等在那裏,“我陪你一起去。”
“……”
陸靳宸一副看笑話的表情,“我想看看,她被打得是不是很慘。”
溫晚緹點頭,“想去你就去吧。”
–
醫院病牀上。
姜麗梅給溫晚緹打完電話,又給林姍姍打電話,說她捱了打。
林姍姍根本沒耐心聽她說是因爲買藥挨的打。
一聽說她在醫院,就讓她找溫晚緹照顧她,然後掛了電話。
躺在病牀上,姜麗梅怨恨的想着,姍姍會對她這種態度,都怪鳳靜之那個賤人。
以及,她的女兒,溫晚緹。
要不是那對母女,她也不會在姍姍出生的時候,就把她和溫晚緹調換,不能自小帶在身邊。
夏木開車,載着陸靳宸和溫晚緹一起去的醫院。
溫晚緹走在前面,推開病房的門。
病牀上,姜麗梅一看見她,就罵,“你怎麼這麼久,我都痛死……陸,陸少,您怎麼也來了?”
話到一半,姜麗梅的怒氣生生止住。
換上一副討好的卑微面孔。
溫晚緹的眸底掠過一抹不屑,慢吞吞地朝臉上沒有一處好地方的姜麗梅走去,嘴裏問着,“什麼人搶你的,報案沒?”
姜麗梅的眼神閃爍,“沒報案。”
見狀,溫晚緹輕挑秀眉,“那,我現在幫你報案?”
“不,不用,不用報案。”
姜麗梅生硬地說,“也沒被搶多少錢,我不想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又不要你去找搶劫犯。除了錢,沒有別的東西被搶嗎?我送給你的項鍊呢?”
溫晚緹的目光掃過姜麗梅的脖子。
“項鍊在家裏,幸好我覺得晚上不太安全,沒帶。”
姜麗梅倒是真的慶幸自己沒戴項鍊。
要不然,一百多萬的項鍊沒了。
她不得心疼死。
雖然說她這些年一直在林家,但她的工資,大部份都用來給林姍姍買小禮物,討好她了。
這次買藥的錢,已經花掉了她一半的積蓄。
“真不需要報案?”
“不需要,除了錢,沒有別的東西被搶。”
姜麗梅指着旁邊小桌上的單子,“阿緹,你先把錢給我交了,今晚……”
“夏木。”
陸靳宸突然出聲,嚇得姜麗梅身子一哆嗦。
夏木推門進來,瞟了眼鼻青臉腫的姜麗梅,恭敬的喊了聲,“爺,您有什麼吩咐?”
“去,把這錢給她交了。”
“好的,爺。”
“陸少,這……怎麼好意思,太麻煩您了。”
姜麗梅激動的望着陸靳宸。
陸靳宸看都沒看她一眼,上前一步,拉過溫晚緹的手。
說,“阿緹,很晚了,我們回家休息。”
姜麗梅的臉色變了變,但當着陸靳宸的面,敢怒不敢言。
不,準確的來說。
她連怒都不敢。
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陸靳宸牽着溫晚緹的手走到門口。
又回頭來對她說,“夏木替你交的錢,回頭我讓林伯伯從你的工資扣。”
姜麗梅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