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屏前,溫晚緹的目光觸及右下角的藍標APP,她手指微頓了下。
點開APP。
那是監聽姜麗梅的,溫晚緹聽了幾分鐘,眉心就蹙了起來。
姜麗梅的項鍊,被人偷了。
她又往下聽了幾分鐘,聽見那幾個人的對話。
“生哥,這條項鍊應該很值錢吧。”
“那是,這項鍊是真的,沒個百八十萬,我都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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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發了。”
“發什麼,回去要交給五哥的。”
溫晚緹沒有再往後聽,退出了APP。
一百多萬買的項鍊被這樣弄丟,她自是心疼的。
可更疑惑的是,姜麗梅回了南城,沒有打電話給她,讓她找住處。
她是去了哪裏。
難道又去找林姍姍了?
她被林家趕了出來,林姍姍可還會管她嗎。
若是管……
溫晚緹擡起左手揉了揉太陽穴,不再去想姜麗梅回南城會找誰。
–
一連三天。
溫晚緹都沒有出門。
吃喝用的,她都在線上商場購買,直接送貨到家門口。
一個人的日子,過得充實平靜。
不理會外界的是是非非,她的情緒也不會起伏,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
第三天下午,她織完了裙子。
將其摺疊好,與她織的毛衣等物裝在一個袋子裏。
溫晚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於暢的電話打來,她接起。
“阿緹,陸靳宸剛剛又打電話給我,讓我轉告你,他不會籤離婚協議那種東西。他說,你要跟他離婚,就回家,和他一起去民政局。”
溫晚緹翻了個白眼,“他不籤就不籤吧。”
她現在不會回去。
“我聽說,林姍姍從H市回來了。阿緹,你要是和陸靳宸離不了婚,可別便宜了林姍姍啊。”
“……”
溫晚緹眉心輕皺,“隨便他們吧,我在家也阻止不了他們做任何事。暢暢,我準備離開南城了。”
“離開南城,你要去哪兒?”
於暢的聲音變了調。
溫晚緹輕輕笑了一聲。
一手撫上平坦的腹部,只要想到肚子裏的小生命,她精緻的眉眼就溫柔染笑。
輕描淡寫的說,“還沒想好,我正在考查。”
於暢在電話那頭建議,“要不,我們出去旅遊一段時間。”
“你還是別去了,你走了禮服店只能關門。”
溫晚緹打趣道,“而且,你跟我一起走了,凌學長的生日你不參加,不表白了嗎?”
“是噢。”
於暢頓時焉了。
聲音可憐兮兮,“阿緹,難道你不給凌學長過了生日再走嗎?你不會說走馬上就走吧。”
“我也不確定。”
溫晚緹抿抿脣。
輕聲說,“也許真的會說走就走。”
她原本是想着,和陸靳宸離了婚,再走。
但陸靳宸不願意籤協議書,她又不想再與他們糾纏不清。
好像是可以隨時離開。
等分居到一定時間,再起訴離婚。
或者,等陸靳宸和林姍姍結婚的時候,主動找她說離婚。
那天林姍姍給她發的那一長段文字,溫晚緹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林姍姍若是會放棄陸靳宸,那就不是林姍姍。
於暢要哭了,“阿緹,你這樣我會難過的。”
溫晚緹笑,“等你追到你的凌學長,你就不會難過了。”
和於暢通完電話,微信上有條消息進來。
是李師傅發來的,說他已經到了她小區門口了。
溫晚緹提起放在沙發上的裝着針織衣物的袋子出門。
離陸母的忌日還有兩天。
她不會等到那一天再去。
坐上出租車,她對司機李師傅說去墓園。
李師傅點頭,應了聲好,開着車,朝墓園的方向駛去。
溫晚緹住的地方,離墓園有些遠。
中間又停車,她買了束花。
一個小時後,車子才到墓園。
透過車窗看去,天邊暮色已濃。
下車前,溫晚緹讓李師傅等她一會兒。
李師傅溫和的點頭,“放心,我就在這車上等着你。”
下了車。
溫晚緹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抱着鮮花,拾階而上,幾分鐘後,來到陸氏夫妻的墓前。
看見地上的毛線團,她精緻的小臉上浮起一絲微愕。
蹲下身,把自己帶來的袋子放在墓碑前。
把花束也放在墓碑前。
那毛線團,是上次她和陸靳宸一起去買的。
後來找不到,她不知道他拿去了哪裏。
不曾想,是直接把毛線團帶來了墓園,還有她只起了一個頭的毛衣,也在。
溫晚緹的手指摸上一個毛線團,眸子裏一抹情緒轉瞬即逝。
輕抿脣瓣,她站起身,看着墓碑上的男女。
陸父遇難的時候,才三十三歲,陸母跳樓的時候,也不過三十二。
正值生命中最美好的年齡,退了青澀,還沒有中年人的成熟。
男人英俊,女子溫婉。
墓碑上,兩人溫柔對視,愛意在眼神間流轉。
溫晚緹不是第一次來,她來過這裏無數次。
只是,每次都是偷偷的來。
“陸靳宸說,您喜歡針織的物品。我給您織了毛衣,裙子,帽子,手套,以及圍巾。”
她的聲音被吹散在拂過耳畔的風裏。
“不知道您會不會喜歡,若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看着墓碑上的兩人,溫晚緹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當年第一次在游泳館遇到陸靳宸的畫面。
這麼多年了,她還記得當時他默默流淚,卻堅強的模樣。
也記得,他媽媽離開後,她躲在陸宅外面,偷看見他沉默悲傷的模樣。
幾天後,她得知他返校,終於在學校和他巧遇。
卻因他眼中的厭惡和冷漠,吞回了所有想說的話。
她有時會問自己恨他嗎?
心裏是沒有答案的。
她不知道自己恨不恨他。
他是受害者,是她父親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直接害死了他的救命恩人。
還傷害了他,害得他不能人道。
那麼多的傷害堆積在一起,換作是她,她也會恨的。
可是,她又無法感同身受他的恨意,因爲她不像他,有個愛自己的母親。
實際上,不論是她父親當年死在獄中,還是以後姜麗梅死掉,她都不會有任何的難過。
她覺得自己冷血,親情淡薄。
“陸靳宸很想你們,你們在天之靈,要保佑他健康,平安……幸福。”
溫晚緹的眼眶莫名的有些溼潤。
不管任何時候,她都還是希望他幸福。
心口那一處,有熱氣聚集。
她抿着脣,又盯着墓碑看了幾秒,轉身,離開。
或許,墓園這種地方,連空氣裏都是憂傷的因子。下臺階時溫晚緹的心裏才會有着淡淡地難過。
她還沒走到出租車前,李師傅就扔了手中的菸蒂。
溫晚緹走近,李師傅給她打開車門。
她正準備上車,一眼撇見旁邊的車門打開,從車裏下來一箇中年男人。
在對方看來前,溫晚緹低眸,彎腰坐進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