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
於暢的目光追隨着凌川的眼神。
看着溫晚緹拿着手機出了包間,凌川收回目光。
重新看着眼前的於暢,“學妹……”
“學長。”
於暢突然打斷凌川。
她望着他的眼神顫動,聲音微急的說,“你能不能過兩天再答覆我。”
凌川抿着嘴角,眼底毫無波瀾。
於暢的表情有些控制不住,但還是死死的攥緊着手。
努力的擠出笑容,“我喜歡你好多年了,直到今晚,我才終於有了勇氣。你要是拒絕我,能不能假裝慎重思考過,再拒絕我。”
“好。”
“……”
於暢的眼淚一下子就滾出了眼眶。
凌川的那個“好”字,如一把利箭精準的紮在她心尖上。
她痛得有一瞬間呼吸都停滯了。
可是,於暢迅速轉過身,擡手抹掉了眼淚。
再回頭,望着凌川時,又揚起一個笑容。
“學長,我還有事,就不留在這兒給你過生日了,祝你生日快樂。”
“……”
凌川這次沒有開口。
於暢又用手捂了捂嘴,努力壓了壓心裏的情緒。
才打開門,若無其事的從衆人面前走過,再走出包間。
走廊上。
溫晚緹正在接電話。
“阿緹,你在哪兒,我讓人去接你。”
手機那頭,宋紹寒的聲音溫潤的傳來。
溫晚緹的心情有些起伏,以致於聲音也帶着些許的情緒,“不用接,我自己過去。”
“那,好吧。”
宋紹寒似乎並不在意溫晚緹的淡漠,又笑了一聲說,“她已經把所有的都承認了,阿緹,我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你。”
眼角餘光瞟見從包間出來的於暢。
溫晚緹眨了眨眼,敷衍了宋紹寒一句,就掛了電話。
“暢暢,你怎麼了?”
溫晚緹抓住從身邊走過,並沒有打算停下的於暢的手臂。
滿眼關切的打量她。
於暢剛才壓制的難過在溫晚緹關心的話語裏,傾刻又化爲淚水滾出眼眶。
她慌亂的擡手捂着臉,搖頭。
聲音哽咽的否認,“沒,我沒事,我就是還有事,想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溫晚緹看了眼前面的包間。
於暢搖頭,“不用,阿緹,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打車回去。”
“我正好也有事。”
溫晚緹抓着她不肯放,於暢也不敢掙扎,怕傷到溫晚緹。
只是一雙淚眼半信半疑的望着溫晚緹。
溫晚緹拉着她往電梯方向走,“剛剛宋紹寒打電話,說他已經找到了那個冒充我的女人。”
“他會不會是騙你的?”
於暢一聽說這事,頓時把自己的難過拋到了一邊。
不放心的問。
溫晚緹,“我讓夏風送我過去,這種事他也沒什麼好騙的。”
頓了下,她又說,“我等下再打個電話給夏木確認一下。”
“嗯。”
這種事,於暢幫不上忙,也不想添亂。
到電梯門口,於暢按了電梯後。
吸吸了鼻子,揚起一個堅強的笑容。
“阿緹,我現在死心了。”
“……”
溫晚緹怔了一秒。
然後給於暢一個擁抱。
“暢暢,凌學長不懂你的好,總會有那麼一個人,懂你的好。”
於暢忍着不讓自己哭泣。
只是聲音哽咽,“嗯,一定會的。”
乘電梯下樓,溫晚緹說讓夏風先送於暢回家,她再去宋家。
於暢沒有再拒絕。
車上。
夏風見於暢紅着眼睛,明顯哭過,而且臉上還有着悲傷的痕跡。
他心裏瞭然。
於暢怕是告白失敗了。
“夏風,你可知道,夏木有沒有找到毀墓的兇手?”
車子上路,溫晚緹問夏風。
夏風搖頭,“夏木已經查清了那個女人的身份,追蹤回南城來了。”
“就是還沒有逮到人,是嗎?”
“是的,少夫人。不過,應該也快了。”
“宋紹寒把人先抓了。”
溫晚緹的話音落,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
她本能的抓住座椅,旁邊的於暢則是第一時間扶住她。
夏風也嚇得臉色一白,回神,連忙穩住方向盤。
道歉,“少夫人,對不起,我剛才……”
“不用道歉,你好好開車吧。”
溫晚緹的心跳過了足足半分鐘才平穩下來。
想起來她和於暢一起離開,還沒有告訴凌川一聲。
正準備掏出手機給凌川發個信息,夏風的聲音又響起,“少夫人,是宋少告訴你,他抓到那個女人了嗎?”
“嗯,他剛剛打了電話給我。等下你送我過去宋家一趟。”
“少夫人,我開着車不方便打電話,你能不能給夏木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
夏風的大腦速轉。
宋紹寒先抓到了人,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們都沒有得到消息,宋紹寒直接告訴了少夫人。
用意,怕是不太單純。
他讓溫晚緹告訴夏木,不如說,是想第一時間通知他家爺。
讓他家爺知道,宋紹寒要打少夫人的主意。
“我也是準備告訴夏木的。”
溫晚緹編輯好信息發給凌川之後。
便給夏木打了一個電話。
夏木聽說宋紹寒已經抓到了單如月,先是震驚了幾秒,反應過來後,說等下他也去宋家。
通話結束,夏木忍不住的爆了句粗。
宋紹寒那個陰險的傢伙。
他找到了人,竟然都不告訴他們。
還讓他們滿南城的找人。
罵完宋紹寒,夏木沒忘記,要立即告訴遠在帝都的陸靳宸。
–
陸靳宸剛從陸超的病房出來。
看見夏木打來的電話,他隨手按下接聽鍵,“喂。”
“爺,宋紹寒悄悄抓了單如月……”
夏木在手機那頭把溫晚緹告訴他的,轉述了一遍給陸靳宸。
聽着他的敘述,陸靳宸的面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對夏木簡單的吩咐過後,他就掛了電話。
想到宋紹寒揹着衆人弄走單如月,卻獨獨通知阿緹。
陸靳宸捏着手機的手指不由得又緊了緊。
微斂情緒,撥出溫晚緹的號碼。
手機響了幾聲,溫晚緹的聲音透過電波,傳進耳裏。
淡淡地一聲,“喂。”
陸靳宸還在醫院走廊上,只想着不讓阿緹去見宋紹寒。
關心則亂的忽略了,他自己要瞞着她的事。
“阿緹,剛夏木說,宋紹寒讓你去他家?”
“嗯。”
溫晚緹並不意外陸靳宸這麼快的打電話。
告訴了夏木,夏木定是第一時間通知了他。
“這事我來處理,你不用搭理宋紹寒。”
“他說,那個女人跟我長得特別像,並且,她的那張臉沒有做過任何整容。”
溫晚緹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就把自己答應宋紹寒的原因說了出來,“我想見見她,看看到底跟我有多像。”
“宋紹寒揹着我們單獨通知你,恐怕不只是想讓你見那個女人那麼簡單。我這會兒在外地,你自己去見人,我不放心。”
陸靳宸好看的眉峯微皺了下。
嗓音低淡,“等明天我回了南城,陪着你,再見她?”
“陸靳宸。”
溫晚緹突然連名帶姓的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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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剛才截然不同的嗓音裹着莫名情緒,似震驚,又似生氣。
聽得出,露在外的那些情緒,已是她剋制了些許的。
她接着問,“你在哪兒?”
此刻。
相隔千里的南城。
車後排,溫晚緹纖細冷白的手指正緊緊地捏着手機。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溫凱躺在病牀上的照片。
照片下面,還有一句文字。
這是她剛剛收到的郵件。
發件人,是林姍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