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夏風摸摸鼻子,把頭轉向窗外。
假裝沒有聽見他家爺被嫌棄的話。
陸靳宸似乎並不在意溫晚緹對他發脾氣。
他嘴角的弧度都沒有半點收斂,比起她出來安檢之前他的心情。
這會兒,即便溫晚緹對他發火,他也是心裏滿足,眼神溫暖的。
“好,那你休息吧。”
似乎是有了理由,他得寸進尺,又十分自然的手臂從她頸後伸過去。
將她往懷裏攬。
溫晚緹的小臉當即就變了色。
“陸靳宸。”
這車裏有外人,她算是給他面子,聲音壓得極低。
但對他的排斥毫不掩飾的表現在小臉上。
陸靳宸的力道不是很大,但足以讓溫晚緹推拒不開。
拂過鼻翼的氣息,是她獨有的,他的心情似乎很好。
且很有耐心,“嗯,我在。”
“……”
溫晚緹心口處堵着一股鬱結。
清眸含怒的瞪着他,“你放開。”
“你靠在座椅上睡容易碰到頭,靠在我肩上,這樣睡着放心。”
他目光溫柔的凝着她,氣息落在她耳畔,溫熱而癢。
溫晚緹不想和他這樣拉拉扯扯。
可更不想順從於他。
“我不需要。”
她幾乎是從牙縫裏迸出的這句。
陸靳宸嘆了口氣,鬆開她,“要不要,我先跟你說說,溫凱受傷的原因?”
他想讓她休息,可又想跟她說話。
這種矛盾的心理,他不知如何剋制,也不想剋制。
看不見她的時候,他想看見她。
看見她,就想靠近。
靠近了,就想跟她說話,或者是做些親密的事。
他雖然不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但也不是十七八的毛頭小子。這樣的年紀,說青澀不青澀,說成熟,也不算特別成熟。
再加上他的這種性格,若不是知道溫晚緹懷了孕,他不會如此收斂。
還用這樣的套路。
溫晚緹本不想理他。
但他提到的是她哥哥,她最親的人。
她若是不想知道,就不會這大晚上的跑來帝都。
抿了抿脣,淡淡地問,“溫凱爲什麼會受傷?”
陸靳宸嘴角的弧度隱去。
心裏,卻是因爲她願意聽他說話而暗自歡喜。
“實驗室發生爆炸,溫凱和陸超當時正好在……”
陸靳宸說得很慢。
把能講給溫晚緹聽的,都講給了她聽。
不能講的部份,沒講。
他沒告訴溫晚緹,目前查到的結果,實驗室的這次爆炸,白家有最大的嫌疑。
“所以,並沒有查明爆炸的原因?”
溫晚緹看着陸靳宸那張線條優越的清貴俊臉。
“會不會是人爲的?”
她問。
陸靳宸面上神色不變,“目前沒查出來是人爲因素。”
溫晚緹盯着他,半信半疑。
“陸靳宸。”
過了兩分鐘,她淡淡地喊他的名字。
陸靳宸“嗯”了一聲。
看她的眼神溫和而清明。
溫晚緹擰眉,“我之前在一篇帖子上看到,說當年的那場空難,可能不僅僅是單純的空難。可能是一場商業之爭,當時在飛機上的,除了陸董事長,還有陸氏集團的幾名精英骨幹。”
陸靳宸的眸光微動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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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阿緹會知道這事。
還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他一直知道她聰明,但不知道,她居然把兩件事聯繫在了一起來。
“那只是外界的猜測。”
他答得雲淡風輕的。
溫晚緹沒說不信,也沒說信。
只是說,“我不瞭解商場上的那些競爭,但白氏集團和陸氏集團這些年,似乎競爭一直沒停過。那場空難過後第五年,白氏集團就申請了一項專利。據說,是當初陸董事長最先……”
若非那場空難,那項專利,陸氏集團更有勝算。
“阿緹,我沒想到,你對我家的事瞭解得挺多的。你是不是一直對我的事很關注?”
陸靳宸的話,令溫晚緹皺起了眉頭。
面上神色也淡了一分,“我不是關注你,只是想問一下,這次實驗室的爆炸,會不會更多是人爲因素?”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陸靳宸不正面回答她的話。
只是承諾說,“等溫凱的傷養好,就會被接到陸氏集團的新實驗室工作,那個地方,不被人注意,是個搞研發很好的地方。他的安全,會得到保證的。”
“你說的新實驗室,不在帝都?”
溫晚緹詫異地問。
她本是想着溫凱在帝都,她也來帝都買房。
離他近一些。
現在這個男人竟然說,溫凱的傷好之後,就要去另一個城市。
那,她還來帝都做什麼。
“嗯,不在帝都。”
“……”
溫晚緹垂眸,沒再說話。
陸靳宸把她的沉思看在眼裏,能猜出幾分她的心思。
薄脣微抿,他眸底似染了一層薄霧,話裏帶話的說,“帝都雖好,但在我眼裏,還是南城最好。”
–
醫院病房裏。
溫晚緹看見溫凱的第一眼,臉色就變了。
身後,陸靳宸的嗓音低潤的響起,“阿緹,先進去吧。”
他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卻被她避了開去。
“阿緹,你不要每次見到哥哥都這副生氣要哭的表情好不好?搞得哥哥我都愧疚死了。”
病牀上,溫凱故作輕鬆的打趣換來溫晚緹一個白眼。
她吸吸鼻子,板着小臉走到病牀前。
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又把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一番。
還很不客氣的掀了他身上的被子。
看着他這一身的皮肉傷導致纏的紗布,她的眼睛紅了又紅。
忍了好久,才忍着,眼淚沒有落下來。
“疼嗎?”
溫晚緹本想罵溫凱一頓的。
受這麼重的傷,還瞞着不告訴她。
從小到大,她大大小小的事,何時瞞過他了。
今晚看到照片的時候,她的呼吸都停滯了。
溫凱笑着搖頭,儘管他笑起來,牽扯到傷口發疼。
但還是笑着,“不疼,你別哭鼻子啊,都結了婚的人了,一會兒你老公心疼了。”
溫晚緹又狠狠地瞪他一眼。
旁邊,陸靳宸還真接過話說,“阿緹,你難過,我真的會心疼。”
“……”
溫晚緹沒理他。
也沒看他一眼。
只是死死地盯着溫凱,“醫生怎麼說的?要住院多久,不會缺胳膊斷腿吧?”
“阿緹,你這是心疼哥哥還是詛咒哥哥我呢?”
溫凱好笑的指着自己的胳膊腿,“你要不要摸摸,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
“……”
“沒事,我是男子漢,受點皮外傷算什麼。”
溫凱看着溫晚緹的眼神溫暖含笑,“有你大晚上的飛過來,哥哥我覺得傷都不疼了。”
溫晚緹的難過和心疼被溫凱的話沖淡了些許。
她在陸靳宸示意她坐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想跟我哥單獨說會兒話。”
“好。”
正好,陸靳宸的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看見電話是醫院院長打來的,他眸底一抹微光掠過。
對溫晚緹和溫凱說了一句,便拿着手機出了病房。
走出幾步,才接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