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
林姍姍委屈難過,又染着急切的聲音,被風送進溫晚緹的耳裏。
“靳宸,我爸瘋了,她說你對付林氏集團,都是我害的。他說要關着我,餓死我。”
說着,她就想抓陸靳宸的衣袖。
被陸靳宸刀子般的眼神嚇住,“以後,你和林家的事,都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男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不讓她滾,並非陸靳宸仁慈。
而是因爲,他和溫晚緹已經離了婚。
轉頭看去。
她帶着夏風已走遠。
宋紹寒也沒有跟上去,還站在剛才的地方。
見陸靳宸看來,他勾脣笑笑,擡步朝他們走去。
……
車子從他們身旁開過時。
溫晚緹並沒有看車窗外,她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面前,撫着包包,閉目養神。
包包裏,是離婚證。
想到什麼,她又睜開眼睛。
前面開車的夏風正好從鏡片裏看見。
見她擰着眉,立即關心的問,“溫小姐,怎麼了?”
溫晚緹搖頭。
“沒事,專心開車吧。”
“好。”
手機消息聲響起。
溫晚緹打開包包,拿出手機。
是楚止弦發來的。
【阿緹,週末不能去孤兒院了,家裏臨時有事,我要回去一趟。】
前兩天,楚止弦和溫晚緹約好了,週末勞煩她陪他去一趟孤兒院。
溫晚緹也答應了。
看了他的信息內容,她回覆了一句,【你先處理正事,那下次再去也是一樣的。】
楚止弦,【好。】
剛要退出微信,又有消息進來。
是陸靳宸發來的,【證件袋子你忘記拿了,我先放着,等你哪天有空,我和你一起去過戶。】
兩分鐘後,溫晚緹回覆了陸靳宸:【嗯。】
–
駛往南苑的車上。
陸靳宸接到林希澤的電話,“靳宸,姍姍是不是去找你了?”
他看了眼坐在副駕座上的林姍姍。
淡淡地“嗯”了一聲。
手機那頭,林希澤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你能不能收留她幾天,我爸現在正在氣頭上,說要軟禁姍姍。”
“什麼原因?”
他問。
聲線冷漠。
林希澤的聲音冷硬,“我爸怪她去求白世鳴度林氏度過難關。”
林富生那樣說的,他也就信了。
聽見這話,陸靳宸斂眸,一抹暗色沒入眸底。
“行,我會安排她的住處。”
“謝謝你靳宸,過兩天我會安排姍姍出國,不會讓她影響到你。”
林希澤似乎忘了,他之前和陸靳宸劃清界線的那些話。
掛了電話,陸靳宸對轉身看着他的林姍姍說,“一會兒讓夏木給你訂個酒店。”
“靳宸。”
林姍姍紅着眼睛。
眼裏全是對他的愛意。
她想住他家,他都和溫晚緹離婚了,爲什麼還要她住酒店。
“不想住酒店,你也可以現在下車,回你家去。”
“靳宸,你別生氣,我住酒店。”
眼淚在她睫毛上顫然欲墜。
陸靳宸對夏木道,“在前面的路口停車。”
“是,爺。”
“……”
林姍姍的臉色變了變。
面對冷漠的陸靳宸,終是沒敢再開口。
陸靳宸提着袋子下車。
夏木載着林姍姍去訂酒店。
陸靳宸進了一家咖啡廳。
要了一杯咖啡,撥打電話。篳趣閣
一個小時後,夏木趕來,說已經給林姍姍訂好了酒店。
“爺,您怎麼突然又管林姍姍了,不怕少夫人生氣嗎?”
夏木一臉擔憂的看着眉宇涼薄的陸靳宸。
真是操碎了心。
低着眉眼的男人,修長的手指自咖啡杯上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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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眼,看着夏木,“林希澤一直想把林姍姍送出國。”
“爺,你的意思是?”
“……”
陸靳宸,“之前付巧巧的指責,只能證明她抄襲了阿緹的小說,走法律程序,也只是罰款而已。”
深眸裏劃過一抹冷意。
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手機屏幕上。
拿過,屏幕上頓時顯出照片。
“爺,我知道了。你是怕她出了國,用這種方式先穩住她,等查清楚許小萱的死。”
“許小萱和林姍姍有直接聯繫,她若是參與了許小萱的死,性質就不同了。”
“可是,要是少夫人知道,會不會誤會你。”
“她離開了南城,就不會再回來了。”
提到溫晚緹,陸靳宸的神色變了一分。
所以,誤會不誤會的,也不重要了。
她說得也對,是因爲和自己扯上了關係,才會有危險的。
如今,他要查父親當年的死,對上帝都白家。
甚至,可能是更強的勢利。
他不怕,卻不能讓她有分毫危險。
誤會,也未必不是好事。
“……”
夏木有些不忍看陸靳宸眼底的黯然。
張了張嘴,不知道怎樣安慰,只好又閉緊了嘴巴。
陸靳宸也只是一分鐘的靜默。
又吩咐他,“去查一下林姍姍今天去南城酒店找白世鳴,是爲了什麼。”
“她去找白世鳴?”
“……”
“我知道了,爺,我等會兒就去查。”
–
溫晚緹回到家,就爬上牀,睡下午覺去了。
溫凱站在她門外,隔着門板,靜靜的陪着她。
從剛才她進家門,對他燦爛的笑,他就知道,她心裏其實很難受。
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
溫凱就算猜不完溫晚緹的心思,也能猜到七分。
她對陸靳宸的矛盾感情,他勸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自己掙扎。
手裏還捏着她回來就遞給自己的離婚證書。
她笑嘻嘻地說,“哥,這是我的離婚證,給你欣賞一下。”
房間裏。
靠在牀頭的溫晚緹倔強的望着天花板。
臉上有水珠滑落。
即便是抿緊嘴脣,也嚐到了鹹鹹的味道。
溫晚緹,你不要哭!
她想控制自己不難過。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陸靳宸也不知道她懷了他的孩子,不會和她搶。
她明明該開心的。
可是,爲什麼會這麼難過。
從在民政局簽字那一刻,那筆尖劃過紙張,心臟處,卻疼得難以呼吸。
“阿緹,要不要喝杯牛奶?”
門外,溫凱溫柔的問。
她用手緊緊捂着嘴,強自平定情緒。
扯起一個笑,故作睏倦的回答,“哥,我不喝,好睏,我要睡一覺。”
“好。”
溫凱的聲音夾着溫暖的笑意,“那你好好睡一覺,我去看看晚上吃什麼。”
腳步聲離去。
溫晚緹抓過旁邊的抱枕,把臉埋進去。
就哭幾分鐘。
她告訴自己,不能一直難過。
對寶寶會不好。
那就哭這一次吧。
哭完,就爲了寶寶堅強的活下去。
十分鐘後。
她止住了哭聲。
把枕頭套拆下後,她下牀,拿着去浴室。
又過了幾分鐘,她從浴室出來。
眼睛雖紅,臉上已經沒了淚。
爬上牀,她打開了胎教音樂。
又調整了下睡姿,輕撫着腹部,對腹中寶貝說,“寶貝,我們該睡覺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