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可能一上午都很忙。”
秦綰委婉地拒絕。
昨晚老太太的話，她並沒有當真。
就是這會兒。
她也沒當真。
但老太太似乎是認真的，還非常認真，“那，綰綰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讓律師改個時間過來。今天下午行嗎？我沒幾天可活了，一天不立遺囑，我就一天不能放心。”
她話音落。
手機那頭，突然傳來咳嗽聲。
伴着慕少程詫異的聲音，“奶奶，你要立什麼遺囑？”
“當然是把財產給我的乖孫媳和重孫。”老太太瞬間晴轉陰，聲音染上怒意。
很霸道地說，“不僅我要立，你也要立。”
秦綰聽得嘴角抽搐了下。
手機那頭。
老太太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們老慕家的男人都是感情專一的好男人，從你太爺爺到你父親，沒有一個人在外面沾花惹草過。你要是敢在外面亂來，到時我直接一柺杖打死你，你名下的財產就夠我的乖孫媳和重孫們生活了。”
“奶奶，您老覺得自己會教育失敗嗎？”
老太太堅決不承認，“當然不是我的教育失敗，是你自己長歪了。”
話音一頓，下一秒聲音又變得溫柔慈愛，“綰綰，你看什麼時候有空？”
“我中午儘量趕過去吧。”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快去忙你的，我先掛了。”
好像很怕她反悔似的。
老太太說完，就飛快地掛了電話。
——
蘇家。
蘇情下到樓梯間，聽見蘇譽山和蘇致誠的談話，她臉色微變地頓住腳步。
蘇譽山是得到亡妻的墓被毀的消息，連夜趕回來的。
一回來就問蘇致誠查得如何。
蘇致誠說，他的人查到了一些線索，慕少程那裏，好像也查到了線索。
順利的話。
今天就能揪出那個躲在暗處的人。
“爸，你到時打算怎麼處置那人，需要交給警局嗎？”
“交給警局，你以爲能把他關一輩子？”
蘇譽山的聲音陰冷得似從地獄裏傳出來的一樣，“不，送到情風島，我要他生不如死。”
蘇致誠點頭，“我和少程，明寒也是這樣想的。”
樓梯上，蘇情對着自己的腿掐了一下。
下一秒便擠出眼淚，一邊往下樓走，一邊哽咽悲傷的喊着，“爸，你終於回來了。”
蘇譽山聽見女兒的帶着哭腔的聲音，眼裏閃過心疼。
立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再看見她瘸着腿走來。
蘇譽山頓時皺緊了眉頭上前幾步，摟住撲進懷裏的蘇情。
“爸，我媽的墓被人毀了，你一定要讓那個從侮辱我媽媽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
蘇譽山拍着蘇情的背，溫柔地保證，“阿情放心，爸爸一定讓那個羞辱你媽媽的人生不如死。”
“謝謝爸爸。”
蘇情擡起淚眼，模樣惹人生憐。
這看在蘇譽山眼裏，又是一陣心疼。
他擡手給蘇情擦眼淚，一邊說，“都結婚的人了，不能再隨便哭鼻子。還有，你結了婚，以後也要注意一下言行舉止。別再給人抓到機會亂寫，不管是對你和明寒的感情，還是對少程和秦綰都不好。”
蘇情的表情僵了一瞬。
很快又恢復了悲傷難過，紅着眼睛委屈的點頭，“爸，網上的緋聞是那些記者亂寫的。當時少程只是安慰難過的我。反正外界也沒人知道我和明寒結了婚。”
“但我們自己知道啊。”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和少程保持距離的。只是，秦綰未必肯和明寒保持距離。爸你不在葉城，不知道。明寒爲了秦綰命都不要，恐怕秦綰不會對他放手的。”
沙發上，聽見這話的蘇致誠皺了皺眉。
沒說話。
蘇譽山正要開口，在廚房做早餐的秦淑梅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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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着蘇情的話說，“這件事確實不怪阿情，是秦綰不知檢點的跟明寒曖昧不清。你別怪阿情，是秦綰越來越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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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
蘇譽山沉聲打斷秦淑梅的話。
視線掃過她的右臂，冷冷地說，“你像個潑婦似的跑去秦綰的工作室門口大吵大鬧，還好意思說孩子不檢點？”
秦淑的臉色一白。
又被蘇情偷偷瞪了一眼。
她雙手交叉地放在面前的圍裙上，生硬地解釋，“我去找秦綰，是因爲她勾引了明寒，還打阿情的耳光。我覺得都是我沒有教育好她，想去教她。”
“你去教她？”
蘇譽山冷笑，“我覺得秦綰那孩子挺好的，你還是別教得好。還有，以後你別總是挑撥離間的。”
“爸爸，她沒有挑撥離間，你這次是真的誤會她了。”
蘇情搖晃着蘇譽山的手。
聲音輕柔。
蘇譽山妥協在她的眼神下，緩和了一分語氣對秦淑梅說，“秦綰雖然是你的女兒，但你這些年有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你自己清楚。她現在不僅僅是你的女兒，還是少程的妻子，慕家的少夫人。”
聽着這些話，蘇情緊咬牙關，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蘇譽山看着秦淑梅，沒看蘇情。
“你以後別再去招惹秦綰，不然少程怎麼對你，都是你咎由自取。若是你過份到連累我們蘇家，那我就只能讓你離開這個家了。”
“我……”
“別跟我解釋，我什麼也不想聽。還有，以後別再總是讓阿情回來家裏住。她是傅家的兒媳，應該住在傅家。”
“爸。”
蘇情哽咽地喊。
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似的。
那模樣可憐得很。
蘇譽山狠下心，“明寒等下會來家裏，到時你跟他一起回去。阿情，你媽媽雖然過世早，但這也不是你任性的理由。”
“對不起，爸。”
蘇情自責的道歉。
眼淚又止不住地往外落，“我不是任性的不住在傅家，是這幾天我的腿受傷，明寒又因爲秦綰受了傷。我回家也照顧不了他，反而是他的累贅。更害怕婆婆再分心來照顧我。”
“……”
“所以，我才回來家裏住的。爸爸既然讓我回去，那我等下就跟明寒一起回去。”
她的話音落，玄關處傭人的聲音傳來，“先生，傅少和慕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