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別墅,穿過一小段鵝卵石小路。
到客廳門口,蘇致誠的目光自秦綰身上掃過,看向慕少程。
見他臉色難看,蘇致誠生硬地說,“就等你們了。”
慕少程沒說話,只是垂眸看了眼秦綰。
徑自牽着她越過蘇致誠,進去客廳。
蘇致誠盯着慕少程握着蘇情的手,嘴角抿了抿,才擡步跟去。
客廳裏的人不少,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氣氛沉悶。
聽見腳步聲,幾雙目光朝他們看來。
蘇譽山的目光落在慕少程和秦綰身上,面上的神色不見變化。
傅明寒的眸光緊了緊。
蘇情的關注點在慕少程握着秦綰的手上,心頭的嫉妒如藤蔓般迅速瘋長。
她轉頭,朝站在幾步外的秦淑梅看去一眼。
後者收到她的眼神,眸底閃過怒意,就面色猙獰地朝秦綰衝過去。
嘴上恨恨地罵道,“秦綰,你這個不學好的死丫頭,你怎麼做出毀你蘇伯母墓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話出口。
她人已經衝到了慕少程和秦綰面前。
覺得自己這次佔了理的她,揚手就扇向秦綰的臉。
客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處。
然而,衆人沒有聽見“啪”的耳光聲。
只聽見秦淑梅的尖叫聲,伴着她跌倒在地的聲音。秦綰被慕少程護在懷裏,纖細的腰間,是男人修長的大手。
他眉目染怒,眸光凌厲地看着被他踹倒在地的秦淑梅,溢出薄脣的嗓音透着蝕骨的寒意。
“上次的教訓這麼快就忘了,你哪兒來的膽子對我的妻子動手?”
“慕少,我是這死丫頭的母親,除非她跟我斷絕母女關係,否則,我就有義務管教她。”
秦淑梅覺得自己的手被慕少程剛才那一擰給擰斷了,疼意鑽心。
肚子也被他那一腳踹得痛死。
她額頭冷汗直冒,咬着牙關說出的話,也帶着顫音。
慕少程不屑地冷嗤。
“我管你是誰,我的人除我可以欺負外,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要是不怕死,只管來試。”
一個在蘇家連保姆都不如的女人。
還敢欺負他慕少程的妻子,秦淑梅真是活得太舒暢了。
“我……”
“夠了。”
蘇譽山出聲打斷秦淑梅。
他面無表情地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倒在地的她,並沒有要拉她起來的意思。
而是沉聲警告,“雖然現在的證據指向秦綰,但並不是說,就一定是她。在不確定之前,你做爲一個母親,怎麼可以就定了自己女兒的罪。”
秦淑梅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有些語無倫次,“我知道她恨阿情嫁了明寒,她還恨我這些年對阿情比對她好,所以,她一直懷恨在心,人證物證都有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一點點的低下去。
因爲慕少程和傅明寒都正用凌遲她的眼神盯着她。
蘇譽山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怒意,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上位者威嚴。
他看向被慕少程護在懷裏的秦綰。
她五官精緻,眸光澄淨。
坦然而淡漠。
他眉頭皺得緊了一分。
突然就想到她第一次來蘇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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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從水裏吃力爬起來,被秦淑梅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她含着淚,卻倔強的不肯道歉。
那模樣,讓他莫名的就想起自己和妻子藍靜之的初遇,當時她也是被人冤枉,紅着眼睛卻不肯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後來他讓人查了監控,是他的寶貝女兒阿情因抵抗情緒,把她推下的水。
他本該替女兒道歉的。
可秦綰不願意跟他們任何人過多的接觸,小小年紀她就一直住校,後來,自己掙錢買了公寓,乾脆搬了出去。
蘇家人,對她只是陌生人。
那道歉的話,他一直沒說出口……
“秦綰,少程應該告訴了你,我們喊你來的原因了吧。阿情媽媽的墓被毀,我們花了兩天時間查到了毀墓的人,他指證,是你指使他毀的墓,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從一開始得知所有證據指向她,到等了一個多小時的此刻,蘇譽山已經平靜了下來。
語氣,不算銳利。
幾步外的沙發前。
蘇情的雙手死死地捏着拳頭。
她眼裏的嫉妒之火快要掩飾不住。
看着蘇譽山對秦綰的態度,她一度懷疑,要不是秦綰被趕去住校,又在學校的名聲不好。
蘇譽山和蘇致誠都會被她迷惑住。
秦綰坦然的迎着蘇譽山審視的眼神,她看得出,他壓抑着妻子墓碑被毀的悲傷和怒意。
抿抿脣,她清冷的聲音響在客廳裏,“我沒做過。”
只是四個字。
沒有多餘的解釋。
沒有慌亂和躲閃,也沒有委屈和難過。
平靜得好像她早已習慣了各式各樣的栽贓。
蘇譽山的目光從她身上移向慕少程。
這個年輕人,曾經是他最中意的女婿人選,他女兒阿情對他的感情,他一直是知道的。
他本以爲,阿情會嫁給慕少程。
可是,阿情被他拒絕了。
爲此,他找過慕少程談話。
“少程,你覺得呢?”
他還是問了。
慕少程英俊的眉宇間凝着的薄薄涼意,壓制了幾分鋒芒。
但他始終不像傅明寒那般溫潤如玉,讓人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蘇伯伯,綰綰不會做這種事。”
慕少程的語氣篤定。
扣在她腰間的手沒有半點要鬆開的意思。
深銳的眸掃過地上的秦淑梅,他又淡漠地補充一句,“蘇伯伯,地上這個女人是你們蘇家的人,以後還請蘇伯伯管管她。以前她做過什麼我不管。但以後,不管她以任何名義欺負我的妻子,我都不會看在任何人的面上,饒過她。”
蘇譽山的心頭還是震驚了下。
他又看了秦綰一眼。
她眉目清冷平靜。
並沒有因爲慕少程的維護而感動,或者因爲秦淑梅剛才的行爲而覺得委屈,難過。
地上的秦淑梅聽見這話,身子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