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梅愣住了。
她沒給那賤丫頭準備嫁妝的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她掩飾地笑道,“綰綰是個善良的孩子,我之前說給她準備嫁妝,她說不需要。還說她將來嫁人,一定要婆家給彩禮來孝敬我。你說我怎麼可能真要她婆家給的彩禮啊。”
“嗯,我也不贊同做母親的賣女兒。”
老夫人點頭,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但彩禮和嫁妝,是我們長輩的心意,你只管說來聽聽,回頭我一定說服綰綰,不能讓拂了你這個當母親的心意。”
言下之意。
是一定要她說出,給秦綰準備了什麼嫁妝。
秦淑梅的大腦有些短路,她今天來的目的,是爲了從慕家得到一筆彩禮。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老夫人等了兩分鐘,見秦淑梅還說不出一個字。
她又笑了一聲。
道,“綰綰好歹也是蘇家的女兒,你準備嫁妝少了,別人會說閒話的。既然你來找我,那我就替你作主,你就給綰綰準備五百萬嫁妝吧。別告訴譽山,我怕他覺得丟臉……”
“……”
秦淑梅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是覺得太少嗎?看來你平時雖然對綰綰不好,但心裏還是念着她的。要是覺得五百萬太少,那就……”
“老夫人。”
秦淑梅急切地打斷老夫人的話。
尷尬地說,“我怕給多了綰綰不接受,也是想着,給她準備五百萬嫁妝。”
“嗯,回頭我來說服綰綰,不能拒絕你的一片心意。”
老太太的心情特別好,樂呵呵地說,“別的東西就不用你準備了,婚禮這事我讓人籌備。啊,人老了,說會兒話,就累得慌。”
“老夫人,您該睡下午覺了。”
“……”
秦淑梅在心裏吐嘈,都這個點了,還睡什麼下午覺。
老夫人被傭人攙扶起來,“我得去睡會兒覺,就不陪你,也不留你吃晚飯了。等改天譽山有空,我們兩家再坐在一起吃頓飯。阿春,送蘇夫人出去。”
“是,老夫人。”
“老夫人。”
老夫人由傭人扶着朝亭子外走,對她的話聽而不聞。
“……”
——
醫院,VIP病房裏。
慕少程走出電梯,就看見站在吸菸區抽菸的蘇譽山。
他走到面前,蘇譽山轉頭看來,沒什麼心情地跟他打招呼,“少程,你來啦。”
慕少程朝病房方向看去一眼,淡聲問,“蘇伯伯,蘇情的情況怎麼樣?”
蘇譽山夾着煙的手指一僵。
目光從慕少程英俊如刻的臉上掃過,“阿情一上午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情況特別不好。”
慕少程眉峯微皺,“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阿情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必須讓她的心情好起來,打開心裏的死結,不然她可能,像當年剛被綁架獲救回來那段時間一樣。”
蘇譽山的眉宇間有着倦色和凝重。
他看着慕少程涼薄的眉眼,請求地說,“少程,你能不能幫我開導開導阿情。我知道你們現在各自已婚嫁,讓你來開導阿情不合適。但明寒不起作用,我請了國際上的專家,但要明天晚上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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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譽山不敢再用強硬的語氣要求慕少程。
昨天他提的要求,都惹惱了慕少程,才導致他回頭就拉黑了蘇情,甚至,連名帶姓的喚她。
他怕再要求慕少程,他會以要找出真兇爲由,轉身就走。
連病房都不進。
慕少程深不見底的眸子辯不出情緒,出口的嗓音低淡,“蘇伯伯,我先去病房看看她。”
“好。”
蘇譽山連忙點頭。
兩人一起朝病房走。
這一層VIP樓層十分安靜,他關心地問,“你查到新的線索沒有?”
慕少程轉頭對上蘇譽山的眼神,薄脣微抿,“暫時還沒有,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幕後的指使者不會是綰綰。”
“我也不相信秦綰會做那種事。但人證物證都指向她,她又沒有不在場的證據。”
到了病房門口。
蘇譽山推開病房的門,病牀前的傅母和病牀上的蘇情同時看來。
蘇譽山對上蘇情空洞的眼神,心頭一痛。
面上很快扯起一個笑容說,“阿情,少程來看你了。”
他的話音落。
蘇情的空洞的眼神漸漸聚焦地看向他身後進來的男人。
灰色襯衣,黑色褲子。
身軀修長挺拔,氣質清冷尊貴。
一言一行,都散發着極致的男性魅力。
蘇情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加快,她的眼神從剛才的空洞到癡迷地望着慕少程,不過眨眼的時間。
蘇譽山把蘇情的情緒變化看在眼裏,心頭升起一絲希冀的同時,想到蘇情的身份。
看向傅母的眼神尷尬又歉意。
傅母的臉上神色平靜。
“傅伯母。”
慕少程在離病牀兩步的距離停下,和傅母打招呼。
傅母看看目光一直看着慕少程的蘇情,淡淡地說,“我有點事離開一會兒,你陪陪她吧。”
慕少程涼薄道,“傅伯母,你打電話喊傅明寒過來吧。”
蘇情的瞳孔一縮,遲疑地張嘴,生硬地喊,“少程。”
傅母點了頭,說一會兒打電話給傅明寒,讓他來陪蘇情。
又跟蘇譽山打了聲招呼,就出了病房。
“少程,你跟阿情說說話,我下去買點吃的上來,阿情今天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蘇譽山說完,也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只剩下蘇情和慕少程。
她只是看着他,也不再說話。
慕少程站着,蘇情坐在病牀上微仰着臉,可能是一夜沒睡的原因,她頂着兩個黑眼圈,髮絲微亂,人憔悴。
整個人被一種悲傷壓抑的情緒給籠罩着,滿滿的負能量。
慕少程打量她一分鐘後,淡冷開口,“你要是不趕緊調整好狀態,《一眼萬年》的女一號這個角色就只能換人了。我來的時候,李導還打電話給我,說他聽了有聲劇,對綰綰的製作十分滿意。”
“你來這裏,就是爲了跟我炫耀你和秦綰的恩愛嗎?”
蘇情的聲音痛楚而難過。
慕少程眯眼,“不是,我只是希望你早點好起來,別讓大家擔心你。”
“我好不好,你會在乎嗎?”
蘇情的眼淚落下來。
眼神悲傷到了極致。
慕少程的眉頭微皺,彎腰從牀頭小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嘴上說着,“該在乎你的人是傅明寒。我現在最在乎的,是綰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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