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緹電話回病房,妙妙正在對手錶那頭的旭旭撒嬌,跟他討價還價,讓旭旭給她寫一個月作業。
溫晚緹推開病房門,抱着手臂看她。
聽到門口的動靜,妙妙大眼睛骨碌碌的轉。
頭也不擡,裝作沒看到門口的人。
大義凜然的說,“我跟你開玩笑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作業怎麼能讓別人寫呢?”
“你自己說的,說到就要做到哦。”
妙妙話風轉的這麼快,旭旭不用看也知道是溫晚緹回來了。
說完這話,立刻大聲喊媽媽,不給妙妙反悔的機會。
妙妙像是才發現溫晚緹回來一樣,驚奇的睜大雙眼看向門口,“媽媽,你回來啦?我剛才在和旭旭開玩笑。”
“演技太假了。”
溫晚緹走過來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笑着點評。
“哪有。都怪旭旭!”
妙妙順口把鍋甩給旭旭。
要不是旭旭太瞭解她,忽然喊媽媽拆她的臺,她才不會露餡呢!
“媽媽,我要去寫作業了,明天再打給你。”
溫晚緹答應一聲,叮囑他早點休息,照顧好自己。
–
第二天,任亦驍還是來了醫院。
他的出現,令妙妙雙眼一亮,高興的要從牀上蹦起來。
一聲任叔叔清脆響亮,直甜到人心裏去。
“不是說不讓你來了嗎?”
人都來了,總不能把人拒之門外。
看着任亦驍手裏提着的一個大型樂高,溫晚緹無語,“你帶這東西,回南城還得帶回去。”
“沒事,放後備箱也不佔地方。”任亦驍把樂高拿給妙妙。
看妙妙高興的兩眼放光,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他就知道她喜歡這個。
“你怎麼來了?”
陸靳宸進來,看到任亦驍在病房裏,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嫌棄。
“我來看妙妙。”
任亦驍回頭看着妙妙,眉眼柔和,“妙妙喜不喜歡任叔叔?”
“喜歡!”
妙妙給面子的點頭。
已經迫不及待的拆開樂高盒子開始擺弄起來了。
見她把病牀弄的亂七八糟,溫晚緹過來把積木收走,“回家再玩。”
“可是,這是我喜歡了好久的模型哎。”
妙妙眼巴巴的看着,卻沒有動手去搶。
“所以,要學會剋制。因爲醫院是治病的地方,不可以弄亂。等我們回家,在你的兒童房裏給你弄一塊地方,隨便你玩可以嗎?”
把樂高盒收走,溫晚緹和女兒商量。
再有一會兒就該輸液了。
她擺這麼一牀,不好收拾。
“好吧。”
妙妙撇撇嘴,重新在牀上躺下。
眼睛還落在積木盒上,再一次叮囑,“那你要小心一點,不要弄丟零件哦。”
溫晚緹答應。
那邊,陸靳宸和任亦驍也正在友好交流,“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再去練練。”
“你不怕疼的話,我樂意之至。”
“就你?”
陸靳宸不屑的看了眼他的小身板。
上回也不知道是誰,出了拳擊館就跑去冰敷。
有本事硬扛着。
“你可以試試。”
眯了眯眼睛,任亦驍不甘示弱。
輸人不輸陣,他這段時間不管有多忙,每天都有堅持去練拳。
早已不是吳下阿蒙。
“拭目以待。”
陸靳宸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給寶貝女兒送關愛去。
他得讓任亦驍知道。
妙妙說喜歡他,只是客氣客氣。
小孩子最喜歡的,當然還是他這個親爹了。
“阿緹。這次是我的過失,如果我早點發現白詩詩不見,向你們預警,或許今天的事情不會發生。”
不理會陸靳宸的小心思,任亦驍轉頭看向溫晚緹。
溫晚緹搖頭。
這種事情防不勝防,誰也沒想到白詩詩還能翻出這麼大的浪花來。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作爲補償,我會轉讓百分之五的白氏股份給妙妙,在妙妙成年之前,由你代爲保管。”
不給溫晚緹拒絕的機會,任亦驍一口氣說出自己之前的決定。
並從隨身帶着的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溫晚緹。
文件是股份轉讓合同。
只要溫晚緹簽下自己的名字,立刻就能生效。
“這我不能要!”
溫晚緹後退一步,不打算接受。
任亦驍以補償的名義給她這樣大的一份禮,她不敢要。
誰都看得出來,他這次屬於是無妄之災。
白詩詩是白世鳴活着時候的遺留問題,那個時候任亦驍甚至都還沒有迴歸白家。
這口鍋,他肯背。
她也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扣到他頭上去。
“拿着吧,這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任亦驍又往前推了一點。
看一眼陸靳宸,“你就當,這是我替祖父向你們這一脈的賠罪。”
斂下眸子,他苦笑一聲,“你別怪我。如果不是你的身份不方便公佈,我還要轉給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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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他祖父那一輩從溫晚緹外祖那邊偷過來的東西,他就是全還給她也是應該。
只是怕公開溫晚緹的身份,白家一些人會對她不利。
而溫晚緹本人,也沒有公開的想法。
她甚至不願意和白家牽扯上半毛錢關係。
思來想去,用部分利益捆綁,是最好的選擇。
百分之五,也還在白家其他人能接受的程度。
其他的,他以後會用其他方式彌補。
“上一輩的恩怨,我沒資格替我媽媽和外祖父他們說原諒。他們的東西,我也沒資格去拿。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的家主。如果你覺得受之有愧,就盡你所能多做善事吧。”
溫晚緹依舊沒有要接受的意思。
百分之五或許看起來不多。
但那是整個白家的百分之五。
其中所囊括的巨大財富,是普通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得到的。
這份禮,用作給妙妙的賠禮,太重。
用來抹消上一輩的恩怨,又太輕。
那是幾條人命,哪怕用整個白家來抵,她都覺得不夠。
可這一切,她卻不能全都怪在任亦驍頭上。
“我會的。但這點股份,你一定要收下。阿緹,我今天拿來,就沒打算再拿走。你如果不要,我就只能拿給楚家了。”
任亦驍直視着溫晚緹的眼睛,用眼神把自己的決心傳達給她。
溫晚緹不爲所動。
她不喜歡被逼迫,哪怕對方是好意。
這時,一隻手伸出來,按在任亦驍手裏的文件上。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直接從他手裏抽走,塞到溫晚緹手裏。
男人嗓音清潤,“拿着吧,你就當是孃舅家給的嫁妝。”
一句話,讓任亦驍黑了臉。
但陸靳宸這是在幫他,也就沒有說話。
只盯着溫晚緹,目光中有期許,有忐忑。
溫晚緹無語的看看兩人,再看看送到面前的文件。
有見過搶東西的,沒見過逼着讓別人拿東西的。
最終,她還是把文件接了過來,取下上面夾着的筆簽下自己的名字,才重新還給任亦驍,“這是妙妙的,我就暫時代她保管。”
“就當是我提前給妙妙的嫁妝。”
看她收下,任亦驍眉眼彎起弧度。
頰邊有若隱若現的酒窩,煞是好看。
陸靳宸涼涼看過去一眼。
妙妙才這麼小,要什麼嫁妝?
再說了,將來她的嫁妝,自然有他這個親爹給,有別人什麼事?
任亦驍臨走前,把陸靳宸叫出去,說讓他送送自己。
知道他有話要說,陸靳宸也不拒絕。
對溫晚緹交代幾句,就和他一起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