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的反應終究不如慕少程的力道。
他在她摟着自己的腰的那一刻，似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來不及和她一同躲開身後的子彈，只來得及微側身子，避開了重要部位，子彈射進了肩膀處。
腥甜味在空氣裏泛開。
秦綰看着慕少程緊皺眉頭隱忍痛苦的樣子，眼淚倏然滾落。
一聲“少程”脫口而出。
慕少程還沒聽清楚她喊的這聲“少程”，外面，突然震耳的爆炸聲傳來。
其他人被這聲爆炸聲給驚住了。
慕少程卻知道，這爆炸聲是左澈的傑作，容不得一秒的遲疑。
他拉着秦綰就往門口衝。
“綰綰，左澈在外面，快出去。”
到門口，又一顆子彈射進他身體時，他忍着嘴裏的腥甜味。
不太重的推了秦綰一把。
而後，他修長的身軀跪在了地上。
秦綰被推出兩步，回頭見跪在地上，嘴角流血的他，哪裏還能這樣走掉。
她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伸手扶住受傷的慕少程。
雙手顫抖得厲害，心裏的恐懼如黑洞般放大。
哽咽地喊他，“少程，我扶你一起走。”
“快走，不要管我。”
慕少程凝着秦綰的眸子裏除了濃得化不開的深情，還有深深的眷戀。
“綰綰，對不起。”
他眼裏噙着溼意。
秦綰泣不成聲，“不要說了，我帶你走。”
“走？你們今天誰也別想走。”
毒蜘蛛見慕少程受了傷走不了。
秦綰也就不可能再走掉。
慕少程搶走的槍是沒子彈的，他這會兒根本不怕他。
便沒有再開槍。
而是想等抓住他，再好好的羞辱。
“綰綰，不哭。”
慕少程朝她身後看了一眼。
左澈還沒有進來。
他擡手，緩慢的扶上秦綰的佈滿淚痕的小臉。
心疼地說，“看見你哭，我會心疼。”
秦綰咬緊了脣，不讓自己哭出聲。
可是心痛到窒息的難受，眼淚哪裏是她能控制住的。
她不敢看他傷口處不斷流出的血，哽咽地說，“你忍着，我帶你離開。”
“乖，你先走。”
慕少程試圖讓她離開。
毒蜘蛛正慢悠悠地朝他們走來。
慕少程暗暗調整呼吸，聽着他的腳步聲臨近。
想讓綰綰順利離開，他必須抓住毒蜘蛛。
秦綰搖頭，“要死就一起死，我不走。”
她話音落，身後的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接着，左澈的聲音和槍聲一起響起，“爺。”
左澈的子彈是射向毒蜘蛛的，而毒蜘蛛的人，則是把子彈射向了慕少程和秦綰。
慕少程轉頭看向毒蜘蛛，正好看見射來的子彈。
他忍着身上的傷，便直接把秦綰按進懷裏。
左澈又喊了一聲，“爺”。
朝慕少程扔去一把槍，試圖靠近他，卻被逼得遠去！
秦綰有瞬間的無法呼吸。
她聽見子彈穿透血肉的聲音。
身體沒感覺到痛意，可心卻痛得無法呼吸。
慕少程寧願死在這裏，也要護她周全。
她淚眼朦朧望着他因痛楚而緊皺的眉頭，剛要開口。
“綰綰。”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秦綰從慕少程的懷裏擡起頭，尋着聲音轉頭看去。
就看見跑過來的傅明寒。
他和左澈是一起衝進莊園的。
只不過，左澈跑在最前面。
秦綰剛擡起頭，又有人朝她開槍。
傅明寒連開兩槍，一槍打掉了那人手裏的槍。
另一顆子彈，射進那人的心口。
“傅明寒，你敢造反。”
毒蜘蛛不開口還好。
他一開口，傅明寒下一顆子彈便朝他射去。
毒蜘蛛躲過了傅明寒的子彈，卻沒躲過慕少程射向他的子彈。
慕少程手裏的槍，是剛剛左澈扔過來的。
他從地上撿起，看都沒看一眼。
便直接朝毒蜘蛛射去。
毒蜘蛛也因此沒有反應過來。
只一槍，慕少程便痛得擡不起胳膊。
血流如注的手臂垂了下來。。
毒蜘蛛按着受傷的肩膀怒吼，“把他們都給我殺了。”
樓上涌出來更多的人，左澈帶來的人，和傅明寒帶來的人，一起加入了這場槍戰。
“綰綰，我帶你離開這裏。”
傅明寒上前去拉秦綰，卻被秦綰躲開。
她赤紅的雙眸恨恨地瞪着他，“傅明寒，你滾開。”
“綰綰，毒蜘蛛的那些話，是故意挑撥離間的。這裏太危險，我們先離開，我再跟你解釋。”
“你想讓我聽你解釋，讓我相信你？”
秦綰的聲音哽咽，“那你就先救少程出去，他受了很重的傷，我要他活着。”
“綰綰，你跟他走。”
她的話落，慕少程的手從她手心抽離。
秦綰神色決然，“我不。”
她抿脣，一把奪過慕少程手裏的槍，指向傅明寒。
衝他吼道，“傅明寒，你救不救他？”
左澈剛才想過來救慕少程的。
但對方太多人，他被困住了。
一時間，抽不出身過來救慕少程。
而慕少程一直在流血。
秦綰看着他，害怕他隨時會死掉。
傅明寒的眼底劃過一抹痛意，“綰綰，你就那麼愛他嗎？”
“……”
慕少程想說什麼，因爲傅明寒這句話，忘了開口。
只是本能的看向秦綰。
秦綰抿脣，其實，這個問題不需要思考。
“是的，我愛他。”
傅明寒的脣邊浮起一抹淒涼的笑。
他點頭，“好，我幫你救他。”
說完，他彎腰去扶慕少程。
有子彈朝他們的方向不停的射來，他帶來的人，已經有兩人爲他擋子彈受了傷。
左澈一直站在離慕少程幾步的身後，護着他，不讓子彈再傷到他。
聽見傅明寒和秦綰的對話。
他回頭看了一眼。
秦綰見傅明寒彎腰扶慕少程，也連忙扶着慕少程另一條胳膊。
但她扶的那隻胳膊受了傷，她的手染上鮮血，條件反射的就要鬆開。
松到一半，想到他的傷，又輕輕的扶住。
“少程，你忍着，我們送你去醫院。”
“阿凱，你帶兩個兄弟護送爺去醫院。”
左澈對就近的許凱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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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凱不敢有半點遲疑，在其他人的掩護下，來到慕少程面前。
出了門，他蹲下身子，說，“我背爺，你們兩個保護秦小姐。”
“是，凱哥。”
“傅明寒，綰綰是因爲你陷入危險的，你有責任帶她安全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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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少程偏頭，忍着想暈過去的痛意和疲憊，對站在秦綰旁邊的傅明寒說。
傅明寒咬牙，“我會保護綰綰。”
兩名手下走在最前面。
許凱揹着慕少程走在第二的位置，秦綰跟在他們身後，手裏還拿着從慕少程手裏拿過來的槍。
傅明寒緊跟秦綰身後。
一行人穿過莊園裏的草坪和爆炸後的，還沒完全散的濃煙和刺鼻的火藥味。
撤至莊園門口時，突然，左後方的夜色裏，又有黑衣人涌出來。
朝他們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