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旭升的聲音鑽進耳裏,秦綰的心跳頓了一下。
捏着手機的力道微微收緊,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帶着一絲微不可察的緊張。
“結果怎樣?”
“你是我妹妹,是我二叔的親生女兒。綰綰,我爸說,他今天也要來葉城見見你和恩恩心心。”
愈旭升的聲音激動而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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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這頭,有瞬間的沉默。
哥哥兩個字繞過舌尖,卻難以溢出紅脣。
秦綰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突然間就成了愈家的女兒。
突然間就有了親生父親。
雖然媽媽早已不在人世,可這些年,還時不時的會入夢。
她以前一直以爲,是自己羨慕嫉妒蘇情有個那麼溫柔美好的媽媽。
才會總時不時的夢見她。
從來不曾想過,那是她的媽媽。
當年她拿到蘇情和秦淑梅的DNA鑑定結果,得知她們是親生母女,又知道自己並非秦淑梅的女兒時。
她一度以爲,蘇譽山是自己的父親,那時,她只覺得滿心的諷刺。
可此刻,和當年的心情不一樣。
愈旭升這幾年對自己一直很好,躺在帝都醫院病牀上的那個男人,她上次看見的時候,也莫名覺得親切。
以及愈旭升的父親。
秦綰雖只見過一面,卻印象很好。
“綰綰,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高興當我妹妹,還是不想讓我爸來葉城。
如果是前者,那你只能委屈着,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實,或者以後,我加倍對你好。
若是後者,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爸,讓他先不要來。”
愈旭升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令秦綰鼻子發酸,眼眶發澀。
“沒有,我只是一下子不適應有這麼多這麼好的親人。”
秦綰說的是真心話。
童年太多不好的記憶。
“綰綰,那些不好的都過去了,以後你就是我們愈家的女兒,是我愈旭升的妹妹,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愈旭升斂了玩笑的語氣,溫潤的嗓音溫暖而堅定。
他挺後悔沒有早一點尋找二叔的親人。
沒有早一點知道綰綰的身世,沒有早一點給她溫暖和疼愛。
–
和愈旭升通完電話。
秦綰給秦錚打去了一個電話,告訴他結果。
秦錚比她還要開心,“真好,綰綰,你終於找到自己的親生爸爸了。”
“嗯。”
“愈旭升這會兒在慕宅嗎?”
“這會兒不在,不過,他等下肯定會來。哥,你過來嗎?”
“當然,我過去,跟他做個交接儀式。”
秦錚玩笑的話,逗得秦綰沒忍住地笑了一聲。
嗔道,“哥,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你以後就不理我了?”
秦錚在手機那頭哈哈大笑,“怎麼可能,這輩子你永遠是我妹妹。我只是告訴愈旭升,你成了他妹妹,他也不許欺負你。”
秦綰的眸子裏泛起一層晶瑩,輕快地應道,“好。”
一個小時後
慕宅,涼亭旁。
一身黑色衣服的秦錚和穿着藏青色風衣黑色褲子的愈旭升站在鵝卵石小路上。
刮在臉上的風冷寒刺骨,兩人臉上卻滿滿的溫暖和愉悅。
愈旭升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抄兜地看着面前俊朗挺拔的男人。
真心實意地道謝,“秦錚,謝謝你這些年把我堂妹照顧得那麼好。”
秦錚挑眉,坦然迎着愈旭升的目光。
不緊不慢地回道,“謝字就免了,不管綰綰的身份如何變化,她都永遠是我秦錚的妹妹。我對她所有的好,都不用任何人來謝。”
愈旭升點頭,面上浮起笑,“放心,你永遠是綰綰的哥哥。她愛的人都在葉城,肯定也不會跟我回帝都定居。”
言下之意是,以後,還是他秦錚照顧得多。
秦錚斂了笑,正色道,“我聽綰綰說,你父親今天也會飛來葉城?”
“嗯,我爸聽說綰綰是我二叔的女兒,便立即改了今天的行程,上午十點的飛機到葉城。”
頓了一秒,愈旭升接着說,“還要麻煩你通知一下蘇致誠,我沒有他的電話。”
秦錚挑眉,“你是沒有蘇致誠的電話,還是怕給他打電話會惹綰綰不高興。”
所以,讓他來打。
愈旭升摸摸鼻子,淡定自若,“你想多了,不過,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你都是最有資格通知蘇致誠的人,不是嗎?”
“行,我給蘇致誠打,不過,他現在在慕氏集團上班。今天好像又是慕氏集團的股東大會,應該要中午他才會有時間。”
“沒關係。”
–
慕氏集團。
李祖安今天早上進公司的時候,滿臉春風得意之色。
那架式,彷彿他是板上定釘的新任總裁似的。
一進公司就吩咐祕密今天的工作,還要進總裁辦公室去看需要改動些什麼。
結果,被左湛攔在了辦公室門口。
李祖安當即老臉一沉,厲聲喝斥左湛,“左湛,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爲過了今天,你還能阻止得了我搬進這間辦公室?”
他身旁的助理和他一樣傲的揚着下巴,嘲諷左湛道,“左湛,我看你還是趕緊的讓開吧。
慕總還不知道要在醫院昏迷幾年或者幾十年,咱們集團不可一日無首,今天的股東會議過後,李總才是便會是新總裁。
難不成,你是要對新總裁不敬?”
“新總裁?”
左湛面涼如水,“那就等成爲了新一任總裁,再來讓我走開。”
李祖安不屑地嗤道,“你還是真是慕少程忠實的狗。放眼整個慕氏集團,除了慕少程之外,誰有我的股份多?你現在不識好歹,一會兒再想站隊,就別怪我李某人不收留你。”
左湛的臉色變了變。
李祖安有一點說得不錯。
雖然那三個被李祖安威脅的股東不會真的在一會兒的會議上投他票,但李祖安如今掌控的股份,的確是整個集團,除了他家爺之外。
最多的。
“左湛。”
幾步外,蘇致誠的聲音傳來。
左湛回神,李祖安和他的狗已經走了。
他收起擔憂,禮貌地喊了一聲,“蘇少。”
蘇致誠關心地問,“李祖安剛才爲難你了?”
左湛搖頭,語氣微淡,“他沒什麼好爲難我的,他只是炫耀的告訴我,放眼慕氏集團,除了我家爺之外,沒人有他的股份多。我是擔心,爺一日不醒,他就一日不會放棄奪權。”
蘇致誠凝眉,薄脣微抿地思索片刻後。
幽幽地吐出一句,“這倒也未必。”
“蘇少?”
左湛不解地看着蘇致誠,“你還有別的辦法嗎?可是李祖安說得不錯,爺不醒來,他就是最有機會的。”
蘇致誠面不改色地說,“你給王律師打個電話,看他還有多久到公司。”
“蘇少,你是要?”
左湛有些懵。
蘇致誠的語氣平靜,“當年,慕少程和慕老夫人不是簽過一份遺囑嗎?也許,我們可以加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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