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綰走出醫院,於幻言已經等在了路邊。
看見她走近,他打開車門,“秦小姐,我們是直接去警局嗎?”
剛才秦綰在樓上就給於幻言打了個電話。
坐上車,她淡聲說,“我們回去接着奶奶再去警局。”
“好。”
許淑琴見慕老夫人接了秦綰的電話,就說先不去警局了。
她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以爲是秦綰阻止了老夫人,她終於不去見楊瓊了。
哪知沒多久,秦綰趕了回來,卻是回來接老夫人去警局的。
“秦小姐,你怎麼?”
許淑琴的眼裏閃過一絲慌亂,快得讓人難以捕捉。
秦綰面帶微笑地說,“許姨,你也一起去吧,方便照顧奶奶。”
許淑琴轉頭看向朱甜甜,希望她說點什麼,來阻止秦綰。
但朱甜甜卻在觸及秦綰的眼神時,心頭莫名發虛。
沒看許淑琴,更沒有開口。
許淑琴只好陪着老夫人一起坐上車。
“奶奶,你一會兒見到楊瓊,可一定不能情緒激動,好嗎?”
去警局的途中,秦綰關心地說。
慕老夫人點頭,“嗯,她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不會激動。”
“綰綰,委屈你了。”
老夫人說着,心疼的拍拍秦綰的手。
–
警局,楚易恆又把楊瓊提審了一遍。
問了幾個問題。
被問到綁匪如何知道她家人的情況時,楊瓊也是一臉的懵。
臨近警局,秦綰給楚易恆發了條信息。
她們的車到警局時,一身警服的楚易恆已經等在了警局門口。
車一停,他親自給慕老夫人打開車門,“慕奶奶。”
老夫人由楚易恆扶下車,微笑地說,“易恆,麻煩你了。”
“不麻煩,慕奶奶,您是先休息一下,還是現在就見楊瓊。”
“奶奶,你坐這麼久的車肯定累了,先去易恆哥的辦公室休息一下吧。”
秦綰的話出口,許淑琴也跟着附和,“老夫人,您現在的身體可比不得從前,聽楚局和秦小姐的,先休息一會兒吧。”
老夫人看看秦綰又看看楚易恆。
“好,就聽你們兩個的,先去休息一下。”
進了楚易恆的辦公室,秦綰和楚易恆把老夫人扶到沙發前讓她坐下後。
楚易恆轉頭看向跟在後面的許淑琴。
“現在是你照顧慕奶奶嗎?”
“是的,楚局。”
許淑琴立即點頭,神色恭敬。
楚易恆打量她兩秒後,又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楚局,什麼事啊?”
許淑琴不知爲什麼心裏突然慌了一秒。
她眼神閃爍的不敢再和楚易恆對視。
明明剛剛還十分正常的人,卻一下子不再淡定。
穿着警服的楚易恆便是正氣的象徵,他的眼神雖淡,卻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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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楊瓊的有些事,我需要跟你瞭解一下。”
“哦,好。”
許淑琴鬆了一口氣。
大腦又開始快速轉動,楚易恆跟老夫人和秦綰交代了兩句,便轉身朝門口走。
許淑琴跟着他後面走出辦公室。
老夫人還疑惑着,見辦公室的門關上,才轉頭問秦綰,“綰綰,易恆這是要了解什麼?”
秦綰給老夫人倒了一杯水,雙手遞給她後,才溫柔地解釋,“奶奶,這個許淑琴可能有問題。”
老夫人渾濁的眼睛詫異地睜大了些,“她有什麼問題?”
“之前我被綁架的事,她知道得很詳細,那些事,按說楊瓊不可能告訴她,我也問了左湛和雷東等人,他們也都沒有對外講。”
“綰綰,那許淑琴在這中間起的什麼作用呢?”
老夫人是真的老了。
不僅雙眼渾濁,大腦更加反應遲鈍。
秦綰不確定地說,“她和楊瓊都在慕家工作多年,對楊瓊家的情況瞭解……”
“還有一件事,她之前跟奶奶您說過,但也是她造謠的。”
“什麼事?”
老夫人的神色變了變。
這個許淑琴可是慕家的老人,要是也和楊瓊一樣,那太可惡了。
秦綰就把謠言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
她是通過電話跟左湛確認的。
左湛調查過了,醫院並沒有謠言流出,所以,謠言這件事,是許淑琴和朱甜甜造的。
聽完,老夫人怒斥一句“可惡”,便咳嗽起來。
秦綰忙安撫的拍着老夫人的後背,替她順氣,一邊安慰道,“奶奶,您別生氣,她要是做了什麼,自是要受到懲罰的。”
“這麼說來,那個朱甜甜,也是?”
“朱甜甜可能是爲了少程,這只是我猜的。”
“綰綰,少程這一天不醒來,你就一天要獨自承受一些。你可想過,要是少程永遠都醒不來?”
想到慕少程,老夫人又難過起來。
秦綰微笑地道,“奶奶,少程會醒來的。”
“你就這麼有把握?萬一,你等了一輩子,他都醒不來,那豈不是耽誤了你。”
“我爸都昏迷二十多年,還能醒過來呢。”
秦綰十分樂觀地說,“少程一定十分牽掛奶奶您和慕氏集團,正努力的要醒過來呢。”
老夫人被秦綰的話說笑了。
忍不住嗔了一句,“我看少程最放不下的人是你才對。”
說到這裏,她感慨道,“少程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我一開始都想不明白,他那麼喜歡你,爲什麼卻不敢跟你表白。”
“奶奶。”
她拍拍秦綰的手,示意她聽她說。
“後來,我得知他揹着我,偷偷去國外看醫生,又得知他對你十分情緒化。我問過他,他嘴硬的不肯承認,還彆彆扭扭。”
“……”
“再後來,我漸漸明白了,我那孫子在你面前,怕是自卑。”
“奶奶,您可能是誤會他了,他那人才不會自卑呢。他在我面前可趾高氣昂了。”
“呵呵,那是因爲他不兇一點,你就不踩他。”
老夫人拉着秦綰,鄭重地問,“綰綰,你能答應奶奶一件事嗎?”
秦綰,“奶奶,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吩咐就是。”
“將來少程醒了,你告訴他,不要因爲沒有替我送終而自責。”
“奶奶?”
秦綰眸色微緊。
老夫人卻笑得釋然,“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綰綰,你也不要難過。能看到你和少程相愛,我已經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