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程的面色僵了一瞬。
歉意地開口,“對不起,綰綰。”
秦綰打斷他,“你不用說了。”
“……”
慕少程真的就不再說下去。
秦綰望着天花板,聲音輕輕淡淡地響在病房裏,“你知道,爲什麼那些年,我明明可以離開葉城,卻一直沒走嗎?”
慕少程看着秦綰回憶的神色。
心臟處,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揪住了一般。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帶着一絲啞,“爲什麼?”
秦綰望着天花板的眸突然轉向他,目光盈盈,“因爲你。”
“綰綰。”
慕少程脫口而出。
心頭不受控制的冒出喜悅的泡泡。
儘管跟她分了手,可聽她說,曾經是因爲自己才一直留在葉城。
他心裏還是歡喜得不得了。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是什麼時候嗎?”
“記得。”
慕少程的聲音難掩情緒。
秦綰輕聲說,“你當時幫我撿瓶子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小哥哥不僅長得好看,人還好。”
“可是,第二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卻和蘇情在一起,而她,把我當敵人。”
“綰綰,對不起。”
慕少程自責得恨不能穿越回童年,把那時的自己狠狠地揍一頓。
秦綰無所謂地笑笑,“那些都過去了,在c國醫院的時候,醫生宣佈你死亡的時候,我所有過不去的心結都過去了。”
“……”
“但是,我從沒想過,你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卻是跟我分手。”
“綰綰,你還生着病,別說了。”
慕少程的聲音充滿了心疼和內疚。
秦綰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你既然要跟我劃清界線,就不該送我來醫院,不該把你對我的關心表現出來,至少,不該讓我看見。”
他知道,她說的都對。
可是,他怎麼能忍得住呢。
聽說她發高燒,他恨不能馬上到她面前。
趕到她住的酒店,看見她的樣子,他心臟都揪着疼。
門外響起敲門聲。
是左湛買着早餐回來了。
慕少程鬆開秦綰的手,過去打開門,接過早餐,關門,返回病牀前。
左湛沒有進病房,而是和於幻言一起站在走廊上。
“慕少爲什麼跟秦小姐分手?”
於幻言遞給左湛一根菸,生硬地問。
左湛的眼神閃爍了下,藉着點菸錯開視線。
“我也不清楚。”
“騙鬼吧你。”
於幻言瞪他一眼。
他左湛就像慕少程的跟屁蟲一樣。
怎麼會不知道。
左湛抽了一口煙,見於幻言還盯着自己,“我家爺是爲了秦小姐好。”
“爲了秦小姐好,要跟她分手?難不成,你家爺得了絕症,馬上要死了?”
“你這話別讓秦小姐知道,不然,你就完了。”
左湛善良的提醒。
於幻言想到什麼,臉色變了變。
說,“秦小姐現在是有親人的了,不僅如此,她還是愈家的千金。要是讓我家大少爺和二爺他們知道慕少跟秦小姐分了手,他們肯定再給秦小姐找個好男人。”
左湛聽於幻言這麼一說,眉頭即刻皺了起來。
吐出一口菸圈,擔憂地問,“秦小姐不會真的去相親吧?”
於幻言的眼睛眯了眯。
下巴一擡,傲嬌地說,“怎麼不會,秦小姐長得漂亮,人又優秀,還是愈家千金。她要是相親,帝都的青年才俊大把的。”
這話不是誇張。
愈家可是帝都的四大家族之一。
秦綰若真相親,想娶她的人,可不低於想嫁慕少程的女人。
左湛覺得,這事有些棘手。
他暗暗尋思着,一會兒要跟他家爺提提。
萬一秦小姐回帝都,嫁給了別人。
他家爺的病哪天再治好了,那秦小姐已經另嫁他人了。
他家爺可怎麼辦。
於幻言把左湛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心念微轉。
一本正經地說,“慕少要是真鐵了心跟秦小姐分手,那我就要告訴我家大少爺和二爺他們了。”
“那個,幻言,這事不急吧。”
左湛扯起一個笑,想阻止,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
於幻言皺眉,“怎麼能不急,秦小姐被慕少傷了心,早點開始新戀情,對她的心情有幫助。”
“我家爺是有苦衷的。”
左湛突然把手搭上於幻言的肩膀,笑着說,“幻言,你看,秦小姐的爸爸才剛醒過來沒多久,身體也還沒完全恢復。這個時候告訴他這種事不太好。”
“……”
“你先別說,我再勸勸我家爺,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家爺對秦小姐的緊張程度,是別的男人比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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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一定。”
“你知道我家爺喜歡秦小姐多少年了嗎?我敢用腦袋擔保,沒有男人能比我家爺更愛秦小姐了。”
–
病房裏。
秦綰雖然一隻手背扎着針頭,不能動。
但還有一隻手,是可以動的。
然而,慕少程卻把她當成了沒手的殘廢。
全程喂她吃早餐。
秦綰見他樂意,便也安心的享受他的服務。
吃完早餐,秦綰讓慕少程給她講故事。
聽着聽着,便睡着了。
慕少程給她蓋了蓋被子,凝着她熟睡的容顏片刻,又擡手,拭她的額頭。
手機鈴聲響,他即刻關了音。
才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
秦綰醒來時,於幻言在她牀前守着。
“少程呢?”
一眼睜,秦綰就問。
於幻言,“秦小姐,慕少回葉城了。”
秦綰聽見這話,小臉頓時變了色。
暗暗平息了一下情緒,才問,“他什麼時候走的?”
於幻言回道,“走了半個小時了。”
“我睡了多久?”
“兩小時。”
“他有說,什麼事這麼急的回去嗎?”
秦綰暗暗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難過。
他是集團總裁,事務繁多。
肯定是有急事,才走的。
可是,於幻言生硬地吐出一句,“我問了慕少,但,他的原話是……你的燒退了,他就不因爲你耽誤時間了。”
秦綰擡頭看了眼頭頂上方的輸液瓶。
還有半瓶沒滴完。
深吸口氣,她擡手就把針給拔了。
“秦小姐……”
於幻言的話剛出口,秦綰已經掀了被子下牀就朝門口走。
“秦小姐,你要去哪兒?”
秦綰不說話,於幻言一路跟着她來到院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