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和蘇致誠落後很遠，幾乎看不到左湛開的車。
離慕宅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便停了車。
蘇致誠轉頭問副駕座上的秦錚，“阿錚，我們不進去？”
“不了吧。”
秦錚眉頭微皺地看着前方的慕宅大門。
嗓音微淡地道，“他回來是看綰綰的，我們就不打擾他們了。”
“煙給我一支。”
蘇致誠解了安全帶，朝秦錚伸出去手。
秦錚從煙盒裏掏出兩支菸，一人一支點燃。
一邊吸着煙，一邊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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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宅
慕少程回到家，先洗了個澡，換上清爽乾淨的居家服。
上樓，並沒有直接去秦綰睡的房間，而是先到恩恩和心心的房間，看了他們。
這個季節，葉城還不冷。
加上這幾天都晴朗，心心把被子踢到了牀下。
慕少程撿起被子，輕輕地蓋到心心的身上。
想了想，怕她再踢，乾脆又把膝蓋以下都給她露出來。
如此一來，她就是踢，也不那麼容易踢掉。
雖然每天視頻，但站在眼前，還是覺得心心又長大了許多。
他黑漆的眸子裏滿滿的全是溫柔父愛，和未能陪伴在她身邊的心疼，內疚。
彎腰，在心心額頭輕輕地親了一下。
慕少程剛直起身，就聽見心心說夢話，“爸爸不要找新媽媽，我不想要新媽媽。”
“……”
身子僵了一瞬。
慕少程又摸了摸心心的臉蛋，才直起身。
心心並沒有醒來，說完夢話，沒兩分鐘，又不知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小嘴一咧，咯咯地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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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的笑，慕少程不自覺地彎起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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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心的房間待了十分鐘之久，他才離開。
恩恩的睡相比心心老實。
不緊不踢被子，也不會像心心睡覺一樣，三百六十度的在牀上旋轉。
慕少程推開秦綰房間的門，並沒有立即進去。
站在房門口，藉着昏暗的光線看向大牀上。
他心之所繫的女子側身而臥，面朝着他的方向。
慕少程的情緒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不受控制地起伏。
在國外的日子，他習慣了每天看綰綰的動態。
可她生病的這一週，都沒有發過動態。
輕輕關上門，他來到牀前。
吃過感冒藥的秦綰睡得很熟，他站在牀前，她也不知。
蹲下身，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朝她臉上伸去，心疼地看着她微蹙的眉。
他的綰綰瘦了。
左湛在電話裏說，綰綰連續燒了三天，才退下去。
他前兩天就想回來的，但c國那邊的事必須處理好。
“綰綰。”
一聲呢喃繞過舌尖，自他薄脣溢出，他的手指輕撫上她清瘦的小臉。
這樣的觸碰，秦綰並不知道。
他又坐在牀沿上，靜靜地看着她。
原本是打算回來看了她，再悄悄離開的。
可是，真正回到她身邊，他就發現自己的腳像是生了根。
心裏能給自己找出一千一萬個留下的理由。
“傻丫頭，爲什麼不試着和別的男人相處，不尋找新的幸福？”
儘管他心裏清楚，若是綰綰真愛上別的男人，他會受不了。
……
一個小時後。
慕少程的手機震動。
是他定的鬧鐘。
關了鬧鐘，他眸底的不捨越發的濃烈。
綰綰，我要走了。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趕緊好起來。
就在忍不住的俯身去親她額頭時，秦綰突然睜開了眼。
黑暗的屋子裏，她看不清慕少程的臉。
可是，憑氣息，也知道是他。
睜大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欣喜的嗓音透着些許的嘶啞，“少程。”
慕少程的眸底一抹情緒變幻，剛要起身，脖子就被秦綰摟住。
“不要走。”
她的聲音急切而哽咽。
害怕他再離開。
人在生病的時候，比平時更加的脆弱。
哪怕秦綰平日裏很堅強，可這一刻，她卻莫名的想哭。
“綰綰，我不走。”
慕少程的心窒了窒。
一隻大掌伸到後頸，把秦綰的小手握在掌心，拿下來。
秦綰沒有堅持，只是一雙眸子緊緊地看着他，思念即便在黑暗裏，也濃得讓人無法忽視。
“把燈打開。”
秦綰說着，要起身開燈。
慕少程溫暖的大掌按住她，“我來。”
秦綰便不再動。
只是眼睛眨都不肯眨一下的看着他。
慕少程開了小燈，黑暗的室內亮起柔暖的光線。
那一刻，四目相對。
一個深情溫柔，一個晶瑩委屈。
慕少程的心再次被擊中，疼意自四肢百骸氾濫開來。
秦綰輕抿着嘴脣，眸子含淚地望着他，哽咽地問，“你回來，爲什麼不告訴我？”
“是不是還想走？”
“綰綰。”
慕少程剛開口，秦綰就突然落下淚來。
他心一慌，本能的把她擁進懷裏，輕聲安撫，“綰綰，不哭，哭對眼睛不好。”
“你還怕我哭？”
秦綰自認爲不是愛哭的女人。
可是，她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這麼容易委屈。
她哽咽地在他懷裏控訴，“你要是真怕我難過，怕我哭，就不會說走就走，還一走就大半年。”
“對不起。”
慕少程的心揪成一團，把懷裏的女人又拉出來，用拇指指腹給她擦拭眼淚。
秦綰的淚卻越擦越多。
好像要把這大半年的思念，委屈，難過，憤怒等情緒都發泄出來。
“我不要聽對不起，你說我想聽的。”
在秦綰的哭泣聲裏，慕少程忘了自己在飛機上的安排。
“那，你想聽什麼？”
他遲疑地問。
終於理智落了下風。
秦綰望着他英俊的眉頭，哽咽地說，“你說你想我，愛我，不會再走了。”
慕少程的表情微僵。
心頭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秦綰把他的猶豫地看在眼裏。
擡手就往他胸口捶去，氣惱地罵道，“慕少程，你混蛋，我每天都想你，念你，盼着你回來。可是你卻連一句想我愛我都不願意說。”
“你是不是愛上了別的女人，你說啊，你只要親口告訴我，你愛上了別的女人，我保證不再等你，我明天就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
她說完，突然用力的推他一把。
掀了被子就要下牀。
嘴裏說着置氣地話，“慕少程，我現在如你的願，你不是想讓我嫁別人嗎？我現在就去找個老男人，那輝騰集團的老色鬼，上次還說，想娶我。”
“綰綰。”
慕少程忙拉住秦綰，“綰綰，你別這樣。”
“我別怎樣？”
秦綰惱怒地望着他，“我告訴你，我怎樣都是被你逼的。反正那個老色鬼玩過的女人一抓一把……”
“綰綰。”
慕少程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分。
他把情緒激動的秦綰緊緊抱在懷裏，不讓她抓手機打電話。
低啞的嗓音包裹着深深愛意，“綰綰，我愛你，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