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又朝病房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就明白了慕少程的暗示，和他的同事先離開了。
慕少程讓雷東去幫把葉謹的費用先交了。
對秦綰說，“綰綰，你先進去看葉謹吧，我給易恆打個電話。”
“好。”
秦綰點頭，心裏的震驚還沒有完全平復下來。
沒想到葉謹不僅回來了，還帶着一個孩子回來，並且，這孩子長得……不用做DNA鑑定，一眼就能認出，是楚易恆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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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綰敲了兩下門，才推開進去。
病牀上，剛醒過來沒幾分鐘的葉謹面色憔悴，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看見秦綰，她臉色瞬間變了幾變，喃喃地喊了一聲，“綰綰？”
秦綰微笑地點頭，朝病牀前走去。
“葉學姐，你躺着別動。”
快走兩步，阻止要坐起身的葉謹。
一旁的護士見她和病人認識，便交代了兩句，離開了病房。
葉謹打量着秦綰，“綰綰，你怎麼知道我？”
“剛才在樓下，正好碰見梓弦送你來醫院，我看着像你，就跟了上來，沒想到，還真是你。”
秦綰看向旁邊的葉梓弦，對方立即請求的跟她使眼色。
她淡淡一笑，問，“葉學姐，你什麼時候回國的？要不是剛才碰見，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
當年，葉謹出國的時候，秦綰知道。
只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葉謹的眼神閃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回來半年了。綰綰，你這些年，過得好嗎？我聽說，你有對雙胞胎。”
“嗯，過得挺好的。”
–
外面走廊上。
慕少程一手抄兜，一手捏着手機。
電話響了好幾聲，楚易恆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帶着三分散漫，“少程。”
“易恆，過來一趟醫院。”
“我現在沒空，你不是陪綰綰去醫院做檢查嗎？出什麼事了，綰綰就是感冒而已，你不會這都害怕吧？”
楚易恆調侃的話，被慕少程自動屏蔽。
一抹嘲諷自他嘴角勾起，“不是綰綰，是關於你自己的事，我怕你不來，會後悔一輩子。”
可能是他話語裏的暗示意味太濃。
又或許，是楚易恆太過敏銳。
一秒的思索，他的嗓音沉了一分，“什麼意思？”
“我剛碰到了你最想見的人，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還昏迷着。”
慕少程說得慢條斯理的。
不等楚易恆質問，他又補充一句，“對了，還有份口供需要你親自來做。剛才，她是被一個幾歲的小男孩開車送來的，在半路被警察抓了個正着。”
“少程，你說清楚點？”
楚易恆的語氣裏裹着煩燥和急切。
一改平日的淡定冷靜。
慕少程卻是不急不徐，“就是有個跟你長得很像的小男孩，可能是你的種。好了，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來不來隨你。”
“醫院，樓層，病房號？”
手機那頭傳來楚易恆抓起鑰匙的聲音，還有急促的腳步聲。
慕少程不再回答，慢吞吞地掛掉電話。
剛掛掉，楚易恆的微信消息又發了過來：
【靠，你告訴我詳細的啊。】
看不見楚易恆的表情，慕少程也能猜出幾分，他這會兒怕是不知多着急的趕來醫院。
轉眸，他看向病房方向。
–
秦綰一直在病房裏陪着葉謹。
慕少程在走廊上抽了一支菸，又接了兩個電話。
半小時後，幾米外的電梯門開，一身制服的楚易恆急步走來。
慕少程眉峯微挑地看着他，“這麼快？”
“哪間病房？”
楚易恆的聲音難掩急切。
慕少程回頭看了一眼，淡聲問，“你就這樣闖進去？”
“什麼闖進去，那麼難聽？”
楚易恆的眉頭緊皺，面色不太好看，“不是你喊我來處理這事的嗎？”
慕少程漫不經心地點點頭。
“我剛才沒有來得及告訴你，葉梓弦自己開車的事，不希望他媽媽知道。”
“小孩子自己開車上路，這是多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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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易恆控制不住的聲音發沉，“這麼危險的事，我怎麼能不告訴葉謹。”
他剛邁出一步，就被慕少程拉住。
楚易恆擰着眉，不悅寫在臉上。
慕少程好心地提醒，“你兒子現在對你應該沒什麼感情的，你要是再告他的狀……”
“我知道了。”
楚易恆壓了壓迫切的情緒。
薄毅的脣抿了抿，問，“綰綰在裏面？”
“嗯。”
“那，你喊她出來吧，我要跟葉謹單獨聊。”
慕少程鬆開楚易恆，掏手機給秦綰打電話。
兩分鐘後，秦綰從病房出來。
打開門，看見和他站在一起的楚易恆，秦綰眸底掠過一抹了然。
擦肩而過時，秦綰小聲叮囑，“葉學姐生病了，你好好跟她談。”
“嗯。”
楚易恆應了聲，擡手，推開病房的門。
病牀上，葉謹先看見皮鞋，制服，擡頭，對上楚易恆的視線時，她驀地變了臉色。
葉梓弦看見又來一個警察叔叔，雖然挺面熟的樣子。
可心虛的他，還是眼神閃爍的低下頭。
楚易恆一雙目光直鎖葉謹，邁着長腿朝她走過去。
葉謹的手一點點抓緊被子，心跳不受控制地亂了節奏。
“警察叔叔，我媽媽生病了，你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吧。”
楚易恆還沒走到病牀前，低頭的葉梓弦突然伸手攔住他，仰起的小臉稚嫩卻堅定。
不等他開口，他的小手就抓住他兩根手指，轉頭對病牀上的葉謹飛快地丟下一句，“媽媽，我和警察叔叔出去外面說，你好好休息。”
便把楚易恆拉着往門口走。
葉謹的臉色變了變，在楚易恆看過來的眼神裏，她終是沒阻止。
楚易恆跟着葉梓弦走出病房，反手帶上門。
幾米外，慕少程和秦綰還沒走。
兩人看見這副情景，只是一瞬間的怔愣，便明瞭了。
慕少程遞給楚易恆一個眼神後，牽着秦綰的手離開。
“警察叔叔，我知道自己錯了，請你不要告訴我媽媽。”
葉梓弦放開楚易恆的手，雙手立即規矩的放在身側，站姿直挺，態度極好的認錯。
楚易恆沒說話，看着葉梓弦的神色複雜。
葉梓弦等了幾秒，見楚易恆不說話，他心裏更是發慌。
怯怯地問，“警察叔叔，你別抓我坐牢，我媽媽生病了，我要是坐牢了，就沒人照顧她了。”
楚易恆吸了口氣平定心裏的情緒。
挺拔的身軀在葉梓弦面前蹲了下來，修長寬厚的大掌握住他肩膀，淡淡地說，“你告訴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爲什麼要那樣做，我就不告訴你媽媽。”
葉梓弦聽他說不告訴媽媽，小臉上的緊張和慌亂立即消散了大半。
輕聲說，“我叫葉梓弦，五歲，剛出生爸爸就死了……媽媽發燒突然暈倒，我怕媽媽也會死掉，所以才開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