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仇我給你報了。雖然不是主謀，卻是他的兒子。他原本的目標是我，卻害死了你。
我用他血親的血來給你償命，也算報應。”
戰謙言蹲下身子，皺眉看一眼白在地上的那些花。
他語氣很輕，很淡，像在說着什麼不重要的事情。
可內容卻讓人瞠目結舌。
凌琦驚訝的看他，驀地想起昨天那個電話。
說不上對錯，只是心裏有些複雜，對這男人仍是心疼。
戰謙言動手，剛碰到地面上的那些花，就有花瓣掉落下來，墜進土地上，染了一身的髒。
手指微微頓了一下，才把那些已經枯萎打蔫的花束拿起來，任由那些花瓣墜落，在墳前鋪了一層，頗有一種殘花落盡的淒涼感覺。
最後，只留了兩束看起來還算好看的黃菊，其餘的被他捧在懷裏，染髒了衣服也不顧。
凌琦擡手要把那些花枝接過來，被他輕鬆避開。
“這些都沾了雨水，你別弄溼了衣服。”
戰謙言溫聲解釋，和凌琦說話時語氣明顯要比之前要溫柔的多。
凌琦不再說什麼，只點點頭在旁邊看着。
他要和林蘭說的話，應該還沒說完。
戰謙言深吸一口氣，才道，“你想來向我爸道歉，我就把你送來了。我恨你生了我，卻從未給我一天疼愛。可終究，你給了我兩條命。
過去的一切，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抵消的。
我仍然恨你怨你。但我也感激你給我生命，感激你救了我。
媽”
他最後一個字，輕的像失去線繩束縛的風箏，又像是哪戶人家做飯時從油煙機裏冒出來的炊煙，風一吹就散了。
他終究，還是叫了林蘭最想聽的那一聲媽，只是有些晚了。
“哥”
一道略帶遲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凌琦和戰謙言回過頭，才看到身穿米色長款風衣的林秀妍捧着一束康乃馨站在他們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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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竟沒發現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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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妍本想今天來找林蘭告別，她想離開a國，回到她留學的那個國家去。
卻遠遠的看到媽媽墳前似乎有人，加快腳步走過來，走近了才確定這兩人真的是站在媽媽的墳前。
看背影，竟像是她那情感淡薄的哥哥。
只是，可能嗎
下意識的，她喊了一聲，想要確定一下。
等他們回頭，才真的敢確定。
眼圈驀地紅了。
哪怕戰謙言還是不原諒林蘭，可他肯來墳前祭拜，這就夠了。
媽媽生前心心念唸的就是戰謙言能原諒她，能再叫一聲媽。
生前沒能實現，死後卻實現了。
可這卑微的願望，卻是以生命爲代價換來的。
“我來看看。”
戰謙言淡漠的掃她一眼，沒有否認自己過來的目的。
也沒有表現出對她之前那聲“哥”的反感和排斥。
林秀妍紅着眼圈走過去，把手裏的康乃馨放在墳前，柔聲道，“我要出國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給戰謙言說的，還是給林蘭說的。
“你要出國”
戰謙言凝眉，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