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中毒

發佈時間: 2025-01-31 17: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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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尹拚命地向前跑,跑啊跑,可是怎麽也跑不快,雙腿怎麽也使不上勁,前路也是一片黑暗,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追她,她怕極了,突然一個踉蹌,她從無邊的黑暗中跌了下去。
終於掙開夢魘,她朦朦朧朧睜開眼,先引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不僅是她眼前的顏色,連大腦中那一刹那都是一片空白。
“嗚,娘娘你終於醒了,嗚嗚嗚……”琉璃的哭聲先打破了薑尹的寧靜。
薑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嗓子又乾又渴。
寶珠腦子活絡,馬上倒了一杯水,“娘娘,先喝點水。”她托住薑尹的肩,將她扶起一些,把茶杯放到薑尹乾燥的唇邊。
薑尹神情恍惚,在寶珠的伺候下喝了口水,總算緩解了嗓子的乾啞,她問,“這是怎麽了?”一出口,聲音還是有些嘶啞。
琉璃跪在薑尹床前,淚眼婆娑地回答說,”您都躺了快兩天了嗚嗚嗚……”
寶珠見琉璃抽抽搭搭說不清楚,繼續接話頭道,“前天您遇刺,從馬上跌下來了,太醫說沒有大礙,只是有些皮肉傷,受了些驚嚇,但您卻躺了兩天,可擔心死我們了。”
琉璃帶著哭腔又道,“怎麽沒有大礙,謝禦史抱您回來的時候,您額頭上血都染紅了他的衣襟,嗚嗚嗚……”
謝斂?有他什麽事?
薑尹恍恍惚惚繼續回憶,突然想到,“柳遲,他沒事吧?”
琉璃回答道,“柳公公傷勢不重,只是……”寶珠掐了琉璃一把,琉璃馬上閉口不言了。
“只是什麽?”
琉璃眼神躲閃著不語,寶珠道,”柳公公傷得不重,只是還在養傷罷了,您不必擔心。“
薑尹昏昏沉沉,也沒有思索她們古怪地舉動,又睡了過去,待到這日下午,才稍稍清醒。
她吃了點東西,覺得振作了許多,想到白天琉璃和寶珠的古怪,就又問柳遲如何。
寶珠這才如實相告,“那箭上淬毒,柳公公性命攸關。怕您剛醒來就憂心,所以之前……”
薑尹驚,“那刺客究竟什麽來歷,查清楚了嗎?“
“還未,前日聽聞此事,陛下震怒,下令徹查,只是那刺客來無影去無蹤,侍衛趕到時,已不見了蹤影。”
皇家的底盤,是誰敢這麽放肆?傷及了皇帝的顏面,他必然震怒。
薑尹去看柳遲,見到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地躺在床榻上,那左肩繃帶處的血色也泛著黑,什麽人竟然敢在她頭上動土,還傷了她最喜歡的小太監,越想越覺得憤怒。
“太醫院也查不出是什麽毒嗎?”
“是,太醫院認為此毒罕見,還在研究。”
“一群老廢物!”薑尹把桌子拍得啪啪響。
傍晚,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看薑尹。
衛晗娉婷嫋娜地給薑尹行了禮,問道,“皇后娘娘傷可好些了?”
薑尹正在煩悶中,看到這個不速之客,回答也稍有些不耐煩,“好些了。”
衛晗繼續問,“柳公公的傷可好些了?”
薑尹不解,堂堂貴妃怎麽問一個小太監的傷勢,卻見衛晗神色如常。
衛晗見薑尹神情困惑,淺淺露出一個微笑,清麗的臉上瞬間嬌豔起來,“可是太醫院解不了毒?”
“你什麽意思?”薑尹一下子警惕起來。
“我知道這毒。“
“你說什麽?” 薑尹立刻朝她走近一步。
“你忘了衛家世代行醫嗎?”
“那你之前為什麽不直接同太醫院講?”薑尹還是狐疑地看著衛晗。
衛晗收了笑意,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來求皇后娘娘一件事。”
“什麽?”
“那夜的事,請你忘了。“
那夜?
“你同襄王?”
“是。這味解藥我會配。我知道皇后娘娘向來重情誼,更何況以柳公公的情況,娘娘沒有時間再去找其他的解藥了。”
薑尹盯著衛晗,問道,“是襄王派的殺手?你同他到底什麽關系?”
“襄王只是閑散王爺,哪有能力在禁衛重重的圍場裡對娘娘下手呢?”說話間她蹙眉憂傷道,“我與襄王只是互為知己罷了,從未逾越。”
薑尹咄咄逼人地問道, “今日你來給我解藥,難道不是間接承認是襄王派刺客嗎?”
衛晗解釋說, “這毒名為絕殺,並非罕見,只因解藥難配,江湖上殺人常用此毒。“
“太醫院都束手無策,你怎麽偏偏會配解藥?”
“因為衛家醫術在太醫院之上。”
薑尹聽到此,看著衛晗肅穆的神色,突然無言。
衛家世代行醫,懸壺濟世,因醫術得名望,卻拒絕進入太醫院,甘願在民間為普通百姓行醫,確實是品性高尚的大族,可惜醫人卻不能醫己,到最後人丁凋零,就此敗落。
薑尹雖然不信衛晗說自己與襄王只是知己的言辭,但是願意相信她確有解藥可以救柳遲。
她終於說道,“好,我信你,我發誓絕不會將那夜的事告知他人。”
衛晗盯著薑尹的眼睛,也說道,“那我也信你。”
衛晗留下解藥,邁著蓮步走遠了,那一身素白裙袍在風中飄起,仿若一枝微風中輕顫的白蓮花。

薑尹給柳遲服下了解藥,回過頭來思索再三,她清楚地記得,那夜衛晗是絕無可能發覺她看到了她同襄王私會的,因為自始至終衛晗都沒有回過頭,襄王也是。
但是那日並非只有她一個人遇見此事,寶珠和琉璃不用懷疑,但是謝斂呢?他同衛晗同屬一方陣營,未必不會提醒衛晗。
刺客是誰所派這個問題暫且不論,告知衛晗那夜薑尹偷看的人,謝斂是最可能的懷疑對象。
薑尹正在思索間,嫌疑人自己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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