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貴賓套房裡,大床上一片凌亂。
枕邊的手機突然響起,震得我宿醉的大腦一陣陣發疼,不由得拉過薄被,蒙住了腦袋。
手機鈴聲鍥而不舍。
這他媽誰啊?!一大早上催命呢!
我簡直火大,一把掀開被子,抓過手機。
可一看上面的來電人姓名,趕緊揉了揉額角,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我坐起來準備下床,突然看到對面鏡子裡一絲不掛的自己,又立刻把床單扯過來遮住身體。
浴室裡蒸汽繚繞,水聲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才站起身,往另一個房間走去,同時接通了電話。
秦越讓我去金櫚送衣服,連內衣一起。
我有點兒感慨:自己這個禦姐型的閨蜜,終於肯找個小鴨子開葷了。不過這樣也挺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清——沒有日後的麻煩。
還得說人家是腦子聰明的生意人!
看起來小鴨子體力挺不錯!聽秦越聲音嗓子都啞了,這昨晚上得喊多大聲啊!
我緊了一下自己身上裹著的床單,不小心碰到了大腿內側的一處:嘶——好疼。
低頭一看,雪白的大腿根上,明晃晃的一個牙印。
靠,小混蛋,屬狗的!
這才後知後覺地琢磨到自己身上:得,咱招惹上的這個,更是個麻煩。
夜裡到底做了幾次?
費了洪荒之力,我也沒想起來,只知道渾身筋骨的酸疼提醒著昨晚肉搏戰的激烈戰況。
他竟然是第一次,開始的時候甚至有些笨拙。
有點兒稀奇。
許是家裡管得還挺嚴的,沒成想毀在我手裡了。
究竟是小孩兒,我還沒怎麽碰他呢,就握住那物件擼了兩把,隨便地往上面的小洞刮了一下,結果他一下子就交待在我手上了。
那一把一把的基因彩票,來了個天女散花,滿滿地落在我手上、胳膊上。
我覺得挺新鮮,把手一張一合的,看著指間粘連的銀絲,一下子沒繃住,大笑了起來。
這下子把小混蛋惹火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強烈的自尊被秒射的尷尬砸得分崩離析,又瞬間轉成惱火。
還沒等我化過魂兒來,就被他掇起來扔進床裡,強行地剝奪了主動權,反過來掉過去地讓他折騰到體力透支。
中間有一次實在是想喘口氣緩緩,夾著腿要逃,結果又被掐著後腰拽了回來,還被小混蛋泄憤似的在大腿上咬了一口。
疼得我罵了一句主謂賓齊全的三字經。
可是……
可是那種激烈的歡愉,卻是跟以前的床伴從來沒有過的。
像是燃透的炭火,劈劈啪啪地,通紅、滾燙,要把整個世界燒掉,融化的奇妙感覺。
我也沒想到,自己這身經百戰的沙場老將,最後竟然敗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混蛋手裡。
開始看他喝多了哭哭咧咧的,跟我大吐苦水,活活地脫了富少公子哥兒的相,弄得跟個受了婆婆氣的小媳婦兒一樣。
我這裡沒忍心,想好好安慰他一下,結果一不留神,犯了“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竟然安慰到床上來了,還安慰了一個通宵……
媽的後來他卻不哭了,反而把我弄哭了!
不過今天既然酒也醒了,事也辦了,待會兒等他出來,好離好散吧。
一想到自己稀裡糊塗地拿了這小混蛋的一血,我這心裡多少有點兒犯怵。
這小子畢竟姓秦……這一關,恐怕秦越那裡就過不去……
更別說還比自己小好幾歲。
突然想到這裡,我渾身都激靈了一下。
壞事!昨天醉糊塗忘了問了,他…….到底成年了沒有啊?!
淋浴的聲音停了下來。
我不敢磨蹭,噌噌幾下把床單在腋窩下系好,DIY出來一個露肩直筒裙,直直地走向浴室的玻璃門。
圍著浴巾出來的秦牧宇個子瘦高,皮膚白淨,不是肌肉型的身材,卻有著年輕的結實感。
一頭短發還在滴水,被他胡亂地用毛巾擦著,一眼看見我站在門口,半路就停了下來,腦袋上還凌亂著,更加了幾分稚氣。
他的眉眼是纖細型的,不像秦越從秦爸那裡繼承來的鮮明五官,應該是隨了他媽,倒是給他這個本來凌厲叛逆的年齡添了一點兒秀氣。
“你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乍醒過來,腦子容易產生幻覺,我覺得秦牧宇說這句話時貌似笑了一下。
不是男人志得意滿的那種笑,倒是像偷到油吃的小耗子那種笑。
“身份證給我看看!”我把手往他面前一攤。
秦牧宇先愣了一下,然後像是突然想明白了,又開始彎著眼角笑,“我成年了。剛過了18歲生日。”
“口說無憑!”我可不相信這滿嘴跑火車的小混蛋,得眼見為實。
他撅了一下嘴,走到床邊,把他昨晚扔在地上的牛仔褲撿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了錢包。
彎腰的動作幅度挺大,以他的個子,浴巾蓋住的也只是勉勉強強的一部分身體,這樣一來,裡面的家夥大喇喇地顯露出來。
粉……粉色的……
我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差點兒把肺咳嗽出來。
秦牧宇倒了杯水過來,抬手要給我拍背。
還沒等他碰到我,我就手疾眼快地跳到一邊,躲了過去。
後來他說,我身形敏捷得跟腳底下安了彈簧似的,很是讓他吃了一驚。可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他下定了決心,要把我攥得牢牢的,把彈簧拆了,不給我留一絲一毫可能逃跑的空隙。
跟水一塊遞過來的,還有他的身份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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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小子識相,沒敢在年齡上撒謊。
“你換好衣服,自己去吃早飯吧。”我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說,“我還有事。”
秦牧宇臉一拉,“哐”一聲把胳膊杵在我面前,截斷了去路,“你這是攆我走呢?!”
“你不自己也說了嗎?你也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事兒,大家以後還是朋友。難道你一個男人還讓我負責不成?”我故意輕描淡寫地說著,心裡卻有點兒不踏實。
忘了是誰說的來著,不能碰小處男,完事兒黏黏糊糊的賴上你,麻煩。
好像是有道理。
“誰想跟你當朋友?!”對面這位還真有些棘手,完全不肯罷休的樣子。
“那……要不我們當仇人?”我故意噎他。
果然,秦牧宇上鉤了,氣呼呼地走去換衣服。
我去洗澡,“嘩嘩”的流水間歇聲中好像聽見他離開時使勁甩上門的“咣”一聲。
走了吧,走了好!
不然我怎麽跟秦越解釋啊!
哎,寶貝兒,我把你弟弟睡了。啊對,就是你那個不共戴天的半血弟弟。
她不把我腿卸下來一條才怪呢!
等退了房,走到停車場,我才發現:
那小子壓根兒沒走,他把自己的車從車位開了出來,橫著擋在我的車前面,駕駛座上的窗玻璃降下來,露著他一臉的得意忘形。
“想讓我挪車?把手機號給我!”
嗬,敲詐?!
聽蝲蝲蛄叫喚,還不種莊稼了!
我不理他,就靠在自己車門上,慢慢悠悠地掏出手機,盯著秦牧宇的臉,叫了個滴滴過來。
“不挪拉倒。有本事你長年累月擱這兒停著。”
眼看著他的臉色灰敗下去,鼻子尖卻開始發紅。
“不許哭!”我腦子一抽,嘴裡冒出這麽一句。
本來以為他會更生氣,可沒想到,秦牧宇抿了一下嘴唇,帶了點兒委屈似的小聲張嘴,“你坐我車過去,我就不哭。”
我腦仁一陣疼:
這人來人往的,看著他這個樣子,別讓大夥兒罵我欺負小孩,隻好答應了他,讓他送我去金櫚。
結果這小子馬上換了一張臉,鼻子不紅了,又露出了偷吃小老鼠的那種笑意。
後來事實證明:
秦牧宇吃準了他一掉眼淚,我他媽就沒轍的道理。
不但拿這個招數套路了我的手機號碼,家庭住址,以及無數個“最後一次見面啊”……還在茶館那次的最後通牒再出殺手鐧,紅著眼圈含著一泡淚,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嘴角繃得緊緊的,還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那個委屈樣子啊!
弄得我這個惡人做得心驚膽戰,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可饒恕的大壞蛋。最後實在惡不下去了隻好繳械投降。
這也叫“一招鮮,吃遍天”吧。
後來聽過這麽一個說法:哭包男生就是好,淚流多少射多少。
哈,那我倒可以告訴你——這個,真不假!
……
“老婆~老婆~芯姐姐~你跟誰聊天這麽起勁兒?都不理我了!你再不上床來,我……我哭給你看信不信?”
瞧,又來了!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