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速倒退的樹影在她的身上變迭,車行進到一條沒有行道樹的路上,刺目的陽光讓薑盼眯了眯眼,往車內靠了靠。
項棠坐在靠著另一邊窗的位置,他始終用余光注意著她,於是道:“姐姐,那邊曬的話,要不要我和你換個位置?”
“不用了,太麻煩。”薑盼搖搖頭:“我往中間坐一點。”
她往旁邊挪了幾寸,離他更近了。
項棠收回視線。
在剛剛同她說話的那一小段時間,他的視線迅速地攫取著她今日的形象: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紅色的襯衫裙,裙擺及膝,再然後,是一截纖細白潤的小腿。
他的哥哥坐在她前面,開著車,聽到他們交談,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愛妻:“快到了。”
“嗯。”她微笑回應:“晚上記得來接我。”
她隨隨便便和項棣說一句話,都讓他心中火燒火燎,名為嫉妒和憤恨的情緒再次像毒素一樣在他的血管中蔓延。
而且一想到這種情緒是針對他親生哥哥的,他越發感到痛苦、不安。
但在她的手悄悄伸過來握住他的手的時候,痛苦轉瞬間消失。
她的手指纖長白皙,但畢竟是女人的手,比他略微短了一個指節。
項棠張開手,五指插入女人柔嫩的指縫間,十指相扣。她自然不會安於這種只能稱得上親昵的動作,反而上下挪動手,蹭過男孩修長的指骨,輕輕撩撥,動作堪稱色情。
項棠看了一眼前方開車的兄長,又看了一眼她,女人優雅地端坐,臉上一絲波瀾也沒有。
她忽然道:“我的口紅好像掉地上去了。”
項棠低聲道:“我幫姐姐找。”
他收回手,腰背彎下,在車內地上仔細搜尋,但目光下意識瞥向了她,她的小腿修長停勻,線條優美地延伸至細白纖巧的足踝。
那隻小腿輕抬,湊近他,貼到了他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地蹭。
薑盼原以為他的反應會很青澀,沒想到項棠一手抓住了她的腳踝,溫熱的指腹在上面擦過,然後揉捏。
握著的時候,他都能感受到她薄薄的皮膚下,骨骼之精巧、脆弱,仿佛一擊就碎的瓷,讓他又憐又愛。
唇,反覆落在她的足踝上,再往上延伸,又伸出舌,輕輕舔舐。
舌尖傳來的觸感令他沉淪,冰肌玉骨,清涼無汗。
在這種一不小心就可能秘密泄露的環境下,他仿佛把她的腿當做是嘴唇的替代品,接了一個甜蜜又綿長的濕吻。
她閉上眼,享受著男孩滾燙的唇舌侍奉的滋味。
酥麻,蝕骨。
“到學校了。”項棣回頭看,看到項棠抬起頭,手上拿了一隻口紅,遞給薑盼。
“謝謝。麻煩你了,項棠。”他的妻子用一個溫柔的笑作為答謝。
他們一同走入學校,等到擺脫了他哥哥可能看到的視野之後,她道:“項棠,我希望我們的關系不會影響到我們各自的生活。”
“嗯,知道了。”他說。
他忽然認識到她是一個理智到可怕、又瘋狂到可怕的人,又能當著他的哥哥、她的丈夫的面勾引他,又能在勾引之後,若無其事地說他們應當保持合適的距離。
他們道別,她往另外一條道上走,卻被他扣住了手腕。
“薑盼,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你,你也覺得沒有什麽關系,是嗎?”
她回過頭,選擇誠實地回答:“是,而且我希望你也一樣,我們在一起是為了快樂,如果讓你感覺到痛苦的話,我們就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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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認為,人的感情單純靠快樂和痛苦,就能簡單地判別?”
“簡單一點對我們都好。複雜的人活的是最痛苦的。”她頓了頓,繼續說:“愛這種感情是最複雜的,因此也是最痛苦的。”
就像希羅多德記錄下來的大部分愛情故事,都伴隨著嫉妒、不忠和暴力。
可是遲了。他想。
等他意識到時,他發現自己已經在愛的沼澤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