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晚飯時間,本來馮韻準備和方雪芙燭光晚餐,現在加入了早回家的傅安晏只能不了了之。
這個過程中還夾雜了小姐妹的竊竊私語,依馮韻的性格她是不高興和傅安晏一起的,想要請他另外自己用餐,但是方雪芙心軟的要命,不好意思因為她去麻煩別人。
最後還是淚汪汪的哭包佔了上風,三人一起用餐。
傅安晏正低頭切著盤子裡的牛排,刀具碰撞難免發出聲音,方雪芙不自覺看過去又一瞬間挪回視線。
馮韻以為好閨蜜被血水嚇到了,皺起眉頭。
在她眼裡傅安晏是披著溫和表皮的冷血動物,吃東西也用五分熟,餐刀切下去血水滲出些,難免要將她柔弱的寶貝衝撞到。
她清了清喉嚨準備說話。
沒想到傅安晏率先開口,“我明天會搬出去。”
“哦,哦,很好啊。”馮韻的脾氣瞬間下去一半,她不會問傅安晏去哪裡,也不會問原因,少了第三者插足在閨蜜之間,她樂得自在。
反而是方雪芙,捏緊了手裡的叉子,眼睛裡透露著擔心,她想問,到底沒有立場,微微歎了一口氣嘴唇欲開又闔上。
“不是很遠,就搬到隔壁那棟房子裡,如果有事可以找我。”
“方小姐也是。”
“好,知道了,謝謝你。”方雪芙低著頭,銀叉將鱈魚肉壓得碎碎的,她稍稍用杓子撥起一點塞進嘴裡咀嚼,到晚餐結束也沒吃完那一小塊魚肉。
要是煩惱太過,自然吃不下飯。
馮韻發現了,問她怎麽了,方雪芙隻說下午零食吃多了,現在不想吃飯。
她吃東西一向是這樣,馮韻沒有想太多,她與一眾老古董不一樣,沒什麽養生觀念,不會認定吃過正餐後不能再用別的東西。因此只是摸著方雪芙的臉,叮囑她不許餓到。
馮韻另有安排,不能帶著純潔的小姐妹一起,聽完方雪芙讓她小心開車的話,趁著夜色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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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房子裡只有,兩個人。
方雪芙獨自呆在房間裡,現在沒了系統的後遺症自然不再需要兩人見面。但是她卻坐立不安,抱著抱枕不停變幻姿勢,糾結了好久還是扭開了自己房間的門。
她走到書房前——傅安晏的書房,由於是協議結婚,別墅裡功能性的房間都是一人兩份,書房、衣帽間、臥室、甚至健身區域,沒有重疊的。
現在已經九點,門縫裡透著光。
方雪芙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走過來,等到了門前她又開始躊躇,為自己一時的衝動不停徘徊。
毛絨絨的棉拖鞋在房門前來回三圈,下一刻,如同念了“芝麻開門”的咒語,書房門自動打開了,露出傅安晏的面龐。
“方小姐,怎麽了,一個人站在外面還不開燈,要不要進來?”
方雪芙搖著頭,不願意進入太過私人的領地裡。
傅安晏便將門開到最大陪著她,裡面的光漏出來在打到走廊三分之一,恰好是拖鞋頭的地方停下,分割出一黑一明兩個世界,一人站了一邊。
“方小姐。”他又喚。
方雪芙還是不說話,抓著裙子的邊不停收緊又松開,變扭易碎的樣子,實在是急死人了,但是傅安晏不著急,只是利用身高差貪婪看著她的全部。
今天在現實裡沒有好好說話,真的非常想念她。
人就是這樣,很會得寸進尺,以前隻把人家當成夢中的心上人,現在卻是看不到就心生貪念。
“方小姐。”他還想好好聽聽她的聲音。
方雪芙落下淚嘴巴抿得緊緊的,在那張美如琉璃的面龐上,傅安晏讀出了她的心思。
於是他說“等一等請別害怕,方小姐。”
身影離開,下一秒書房的燈光熄滅了,黑暗侵蝕而入,兩片被分割的區域融為一體。
方雪芙還沒來得及吃驚,下一刻手就被握緊——熾熱、寬大、有力、溫柔,舒服且富有安全感,本來很怕黑的人在這一刻尋到了類似於嬰兒握住父母指節的滿足。
“怎麽了,方小姐?”傅安晏又問了一遍。
在完全看不清人的情況下,柔柔的聲音飄來“傅安晏,你為什麽要搬出去啊,是我,是我打擾到你們了麽?”
“不是的,過幾天我會很忙,下屬經常出入家裡,我怕嚇到你。方小姐別怕,我就在隔壁一直都能在,有事情一下子就到了。”
他又說很忙,又說一直,自相矛盾,但是方雪芙沒有深究。
她聽到傅安晏的話,才不得不承認,在焦慮的那些時刻裡,情緒變化的原因除了對可能打擾到別人的愧疚,還有將要和這個男人分開的不安。
如同鳥一離開棲身的樹,會啾啾悲鳴。
方雪芙握著拳頭,而這顆拳頭又被包入傅安晏的手中,她不再問,但也沒有離開,靜靜的,兩人之間只剩下交纏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