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只是短暫的填補,熱度退卻,日子還是要恢復往昔,心裡似乎更空曠了,注意力被工作生活的瑣事佔據著。
盡管司元晨極力挽留,簡檸還是辭了職,離開一線,身份變成了Chen的股東。
隨著房子疲勞不堪的裝修工作逐步結束,簡檸越發想要休息,預期裡十年二十年的進程在這一年裡就幾近結束。
房子、車子、錢、甚至男人,她都不缺了,新的欲望卻還沒有出現。
那股在灰暗中仰望光明的盼頭兒隨著物質條件的富足而消耗殆盡,在苦難中掙扎求生的倔強也因為諸事順遂而被侵蝕得蕩然無存。
依舊是按部就班,簡檸每天多出了大把的時間看書,期待中的生活卻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愜意閑適,什麽都正常但總感覺缺了點精氣神。
林聿珩是最早發現簡檸出問題的人,因為根本不需要幾次,他就可以確信,並不是他產生了錯覺,而是簡檸在喪失生活的熱情。
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如常,可靈感卻在慢慢枯竭。
生活雖然平淡乏味,簡檸自己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對。
林聿珩是最擔憂的一個,但他沒有也不會直接告訴簡檸,而是決定帶簡檸出去一趟。上次帶簡檸出國,她就玩得很開心,或許出趟門,走一走,簡檸能換個心情。
本來以為又是什麽學術會議要召開而順便帶她出門的行程。結果簡檸發現並不是,沒有什麽隨行人員,只有她和林聿珩以及一個小行李箱輕裝出行。
倆人站在高鐵站前的廣場上,林聿珩才問道:“你想去什麽地方?”
“隨便選?”
“隨便選。”
“沒有計劃?說走就走?”簡檸的驚訝已經脫口而出。
“是的,我想陪你出去玩。”
“呃···沒有這麽簡單吧?你不用忙研究什麽的嗎?而且沒有計劃···也不太符合你的習慣吧?”簡檸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林聿珩想了想,還是換了一種簡檸會習慣的說法:“我也是可以休假的,難得休假我隻想讓你陪著。”
這樣還算勉強說得過去,但簡檸想去的地方太多了,一時反倒不知道怎麽選,太多知名景點了,大海、瀑布、雪山、溶洞?
比起看水簡檸更想去爬山,汗液的流淌似乎更有生命力。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地站在山頂俯瞰廣闊山河的壯麗,說走就走該有的衝動才真正冒出來。
拿出手機搜時刻表,剛剛好,一個小時後就有車。
“要不去爬雪山?”雖說是問簡檸的意思,但她不可能不征求林聿珩的意見。
“那我們就去爬雪山。”林聿珩理所當然地順著簡檸的想法。
下單、取票、安檢,旅行就這麽開始了,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忐忑不安。
“你不帶人真的可以嗎?這次行程還挺遠的。”簡檸確定真的沒有人跟著林聿珩。
雖然林聿珩的答案是肯定的,可看著那隻小小的行李箱,簡檸不禁有些擔憂,如果沒有助理,這意味著照顧林聿珩的任務都要落在她身上了。
林聿珩這樣的人,對生活質量的要求很高,有專人打理日常事務,神秘高冷的光環才能耀眼迷人。
如果是不帶助理的無計劃旅行······仔細一琢磨,簡檸忽然就有些後悔,旅行中的繁雜瑣事或狗血意外都可能會毀掉林聿珩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
說白了,距離感也是吸引簡檸的原因之一。
長時間呆在一起,事無巨細、吃喝拉撒,加上旅途的勞累,還要簡檸去照顧林聿珩的話,很容易就會消耗掉這種精神上的崇拜和寄托。
簡檸不會對林聿珩要求那麽多就是因為這樣,距離產生美,他是適合擺在安保嚴密展台裡讓人觀賞的絕美文物,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對這趟旅程突然就悲觀起來,列車已經飛馳在路上,後悔似乎晚了,而且林聿珩也很期待這次的旅行,和往日的平淡不同,他的期待是表露出來的,那眼神就會告訴簡檸,他是真的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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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檸一直覺得自己和林聿珩在這一點上還算有默契,各取所需,沒有過多的接觸,也不要摻雜太多的人類情感。
如果林聿珩的性格像程念像梁辭像其他任何人,簡檸都不會再如此心甘情願地讓他利用,林聿珩只能是這樣,只能是林聿珩自己。
像數學物理一樣,遠遠的,高高的,冷冷的,像一團高雅的迷霧,不能讓人看清楚它真實的模樣。
而現在,林聿珩似乎在越界,還選擇了一種非常危險的方式,畢竟很多熱戀的情侶都會因為一場有計劃的旅行而分手,更遑論是他們這種既牢固又脆弱的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