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離開

發佈時間: 2025-01-31 20: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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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元晨的訂婚宴很隆重,司凌兩家聯姻也算一樁不小的事,簡檸和商然都是獨自來的,商然很想說些什麽,看見簡檸端著酒杯和Chen的幾個高管相談甚歡,就沒再上去搭話。

簡檸的杯子裡早換成了水,連鞋子都是平底的,但商然一定注意不到。路過洗手間的門口,凌思弈錯身而過,遞給簡檸一張新的身份證件。

等司元晨忙完了這幾日,簡檸才約她到家裡來。

“喝什麽?”

司元晨甩下手包,陷進沙發:“這幾天可累死我了,快樂水,冰的。”

“晨兒,我懷孕了。”簡檸打開冰箱門,隨口就說出來。

“什麽!?”司元晨幾乎目瞪口呆,起身把簡檸拉過來,也不管什麽可樂了:“那你要這個孩子嗎?”

“當然要。”

“是誰的?算了,不重要,總歸都是你的孩子。”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司元晨伸手去攬簡檸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你是擔心?”

“多一個人,平衡打破了,不管怎麽做對其他人都不公平,不知道怎麽面對,但我真的想要這個孩子。”

“你想怎麽做,我都幫你。”

晚上司元晨也沒走,一起住下了,第二天,把簡檸送上高鐵,看著她離開才回去。

幾天后,商然的電話就被打爆了,簡檸沒有回復任何人消息,電話關機,社交圈也不在有任何動態更新,全是來找他要人的。

但簡檸一個月以前就離開了,最後見面還是在訂婚宴上。

他們出去的那趟,除了程念其他人都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是大概知道些消息,怕簡檸會有應激反應,都縱容著她和商然待在一起,沒有去打擾,連程念都默許了這種行為不去纏著簡檸。

可兩個月過去了,沒有好轉不說,連邊緣消息都斷絕了,再沒人坐得住。

在簡檸家裡聚齊的時候,幾個人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家裡明顯是清理過的,零零碎碎的物件都收納起來了,茶幾上留著幾封手寫的短信。

對我來說,遇到你們,更像是一場童話,午夜的鍾聲敲響,南瓜車是時候消失了,灰姑娘選擇留下水晶鞋,而我想做局外人。

聿珩:曾經我也有許許多多的心願和幻想,可我最終還是接受了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的事實,我以為自己可以為了那份虛無而美好的願景奉獻,但現在,我還是自私得逃離了。
我應該接受的是我平凡的人生,但閑暇時,我依然可以仰望你輝煌的成就,就像看星星向往月亮那樣,把這當做一份人生的樂趣。

曲忱:感謝你總是溫柔紳士地對待我,即使有著老天爺賞飯吃的表演天賦,你也從未用虛假的表演應付我。雖然你需要我,可我也在貪戀你的需要。隨著時間的推移,你應該越來越不需要我才對,我們卻沒有因此而遠離,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愛,可走腎多了或許真的也會走到心裡。

商然:最初的心動也是因為欲望,這是人最原始最衝動的本能,我逃不開你的網,經歷了生與死的交錯,我最終釋然了,謝謝你。比起考慮虧欠與否,我有更重要的人要去面對。

程念:人的長大其實和年齡並沒有直接的關系,我們都在成長,也相互陪伴。你帶著陽光的炙熱而來,照亮的不止是心底的縫隙,真的很暖心。雖然有時候也挺氣人,還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嗎?我一直都沒用,現在是真的想兌現了,別用你的老本行查我,太降維打擊了。

呈謹:對不起。

梁辭:人生兜兜轉轉,我不知所歸,亦不知何往。不敢面對你,因為我是真的愛你啊,可是人的感情和緣分就是這麽錯綜離奇,我撇不開其他人,一如我這次的決定,對你依然不公平,可是當我離死亡無限接近的那一刻,我真的隻想到了自己和身邊最近的人,於是我又懷疑這種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我會自私會懦弱,我會看不起自己的虛偽貪婪,我會愧疚,會遺憾,同樣也會懷念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時光。

簡檸離開了。

蘇呈謹捏著那張單薄的紙,已經沒有理智可言,努力地想為什麽只有對不起三個字,從商然手裡奪過他的信來看:“人不是一直在你那嗎?什麽更重要的人?你說話呀!”

簡檸怎麽會覺得對不起他?有什麽是更重要的人?

一個確定又不敢相信的想法在腦中炸開:“難道是孩子,她懷孕了···?”

這話如晴天霹靂,點醒了商然,喃喃自語:“我早該想到,她答應地那麽痛快,她想要孩子了,只是想要孩子,不想要我而已。”

一拳砸在了茶幾上,玻璃應聲碎裂,和他的心一樣。

無奈又心酸,卻心甘情願,不知何時開始,高高在上的心已經慢慢卑微,現在徹底跌進了塵埃,可那又怎樣,有的也只是擔憂和牽掛。

是他的孩子,可孩子不是捆綁她的繩索,卻變成了她放飛自己的勇氣。

商然還沒回過神,蘇呈謹就撲過來給了他一拳:“她什麽時候想要孩子了?她不是一直都吃藥嗎?”

還要再來第二下,被曲忱抱著攔下了:“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程念扶住商然,擋在前面:“你知道他們是怎麽回來的嗎?是輪盤賭啊!是他賭命換回來的!”

一陣沉默過後,蘇呈謹更加無法接受:“她是在用孩子還債嗎?你拿她當什麽?”

商然不會對他還手,失魂落魄地說著:“不是這樣的,在那之前的事,她是真的自己想要孩子。”

所以,為什麽是對不起。信上的內容再明白不過,卻始終不願意相信。

林聿珩不想再看這混亂的場面,他隻想要人:“都冷靜,現在應該先找人,不管怎樣先把簡檸找回來。”

當務之急的確是找人,牽回理智,終於都好好坐下來。

林聿珩繼續道:“程,你查,不可能沒有痕跡。”

程念面露難色,信就展在桌面上,姐姐給他使絆子了。

“你什麽時候送過簡檸人情,這可不像你的作風。”林聿珩問,可程念卻不知道怎麽答。

初次見面是為了躲避簡檸的追問許出承諾,現在又要因為林聿珩的追問而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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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出人意料,最近一段時間,簡檸的支付應用沒有任何出行記錄、消費記錄、轉帳記錄,什麽都沒有。

那根手鏈,簡檸是不可能再戴了,定位留在信誠就沒動過,林聿珩也因此沒有早早起疑:“但生活不可能不需要錢,如果簡檸隻用現金,她要帶多少錢走,這不合理,沒有取款記錄。”

梁辭還拿著信,簡檸沒有在信封裡留下戒指,心才安定了一些,可信上有幾滴乾涸的水漬,淺淺的凹凸在平整的紙頁上並不顯眼,可他卻覺得揪心,在聽到輪盤賭的時候,他似乎又理解了簡檸的糾結,和他現在一樣。

忽然想到什麽,起身就往書房衝,那本《西方經濟學》抽出來,果然已經輕了。

梁辭把中間挖空的書擺在茶幾上:“是金條,檸檸帶走了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