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當即揚手命人將底下跪著的數人拉出去。
“聖上請三思!”、“聖上不可!”等話亦隨著他們被拖走的身影漸行漸遠。
迎面而來的是一群抱著琴瑟鼓笙的梨園子弟,當即奏起了喜慶的樂曲。
絲竹管弦,歌舞升平,仿佛方才數名老學士大員跪地上諫的場面從未出現過似的。
底下剩余的眾人再也無人敢置喙什麽,隻敢認認真真地“陶醉”在歌舞之中。
這康貴妃從前無子多年都能獨佔聖心,如今誕下了唯一的皇子,更進一步也並非什麽稀罕事……
皇帝從方才上主位的台階開始就一直握著康玉儀白嫩可愛的小手,便是方才震怒斥言之時也一直抓著不放。
被炙熱的掌心一直緊緊握住,康玉儀覺得手都出汗了,便試探著將手抽回來。
誰知,她才敢動了動手,皇帝又握緊了幾分,垂眸望向身邊盛裝打扮的康玉儀。
又用著只有他們二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聲問:“怎麽?可是方才被那些人驚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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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玉儀確實有些被嚇到了,但仍是乖巧地搖搖頭。
她極小聲嬌嗔道:“陛下,是手出汗了。”
皇帝聞言便松開了她綿若無骨的小手。
但也隻松了半瞬,他取了康玉儀塞在腰側的絲帕往她的手上擦了擦不算多的手汗。
又抓起她另一隻空著的小手揉捏把玩了起來,時不時十指交扣著。
康玉儀不懂他為何這般執著握她的手,但又很快被底下的喜慶歌舞吸引了目光。
上個月太皇太后的六十聖壽宴比今天可隆重盛大許多,歌舞表演也更讓人眼花繚亂。
可偏偏上回康玉儀前一晚記起了被下藥當日的事,在宴席上一直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有細看。
如今總算能安安心心地觀賞歌舞奏樂了。
而位次極靠前的康父與周氏卻仍僵硬緊張不已。
似乎仍未從方才幾人跪地哭諫的場面緩過來。
這時,一群宮人魚貫而入,每人手上托盤端著幾個夜光琉璃盞,一一呈送到每一個席位上
只見杯盞內裝著深紫色的葡萄果酒,是從西域上供而來,色澤鮮豔,很是誘人。
皇帝素日不沾一滴酒,並不打算飲下,可康玉儀卻看著很是眼饞。
見皇帝不喝,康玉儀也不敢動。
底下眾人紛紛暢飲不止,甚至高談闊論誇讚這西域上供的葡萄果酒如同瓊漿玉露般甘甜。
康玉儀悄悄豎著耳朵聽著,越聽越饞了,不禁吞咽了一口唾沫。
皇帝見她垂涎欲滴的小表情很是啼笑皆非:“既想喝就喝罷。”
康玉儀杏眸瞬間發亮,唇邊一對小梨渦好似隱者蜜一般。
她小心地舉起夜光琉璃盞,隻略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一口這葡萄果酒,慢慢細品究竟是什麽味道。
皇帝見狀心中暗笑,但很快就被她時不時舔著杯盞內的紅嫩小舌撩撥得有些燥熱不已。
從康玉儀目前的記憶裡,可從來沒碰過任何酒水,是以並不敢直接大口暢飲。
但她不知道的是,從前的康貴妃極其嗜好飲酒,不過都是甜酒與果酒,而非其他辣口的烈酒。
每每飲下數盞果酒後,康玉儀渾身上下都會泛著明顯的潮紅,整個人微微發燙。
甚至羞處嫩穴內亦會比尋常更溫熱敏感一些……
皇帝嗓音莫名的低啞了些許,卻神色自若道:“這葡萄果酒並不醉人,不必這般舔著,大口喝便是。”
他明明知曉康玉儀一向不勝酒力,既愛喝又易醉,卻無端地生了要逗她的心思。
康玉儀羞躁不已,但也知一直舔著不喝很是失儀。
便急忙認真地點點頭,然後小口小口地吞飲著。
這葡萄果酒確實並不辣口,甚至很是甘甜,如同葡萄果汁一般,又帶著淡淡的回甘。
才剛一盞飲下,康玉儀就覺得渾身驀地發燙發軟,臉上更是熱得像要冒煙了……
她忽然覺得有些坐不穩了,只能軟軟地靠在皇帝的懷裡。
感受到鼻息比以往燙了許多,她嬌喘籲籲,“陛下,好熱……”
皇帝被她嬌軟的吟哼聲撩撥得熱氣在渾身流竄。
當即輕輕松松地打橫將她抱了起來,朝宴席一旁用以更衣的側殿走去。
底下眾人見此面面相覷了一番,卻也隻以為是貴妃不勝酒力,聖上抱著她去側殿歇息。
若此時有人敢朝側殿的方向靠近,便會聽到貴妃娘娘嬌媚欲滴的哼吟聲連綿不斷。
但眾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當今聖上在其萬壽宴之上,竟抱著貴妃躲在一旁用來更衣的側殿,埋頭吃女穴吃得津津有味……
一直到次日,一道諭旨傳到了康父與周氏所居的慶華齋。
冊封貴妃之父康大海為一等承恩公,並封貴妃之母周氏為公妻一品夫人。
消息一傳開,再次讓整座熱河行宮上下暗潮湧動。
本朝歷來只有元配皇后之父封承恩公,繼任皇后之父降一等封承恩侯,由妃妾晉升的皇后之父再降一等封承恩伯。
爵位以公、侯、伯、子、男為品階次序。
雖說貴妃康氏將會是當今聖上的首位皇后,但也確實是從妃妾晉升的。
不曾想,聖上竟破例至此,直接給了元配皇后的待遇!
眾人不免回憶起昨日聖上的萬壽宴之上,貴妃父母的坐席何故僅次於皇叔楚王一家了。
除了出席昨日的萬壽宴之外,祈北公主李媗接連數日都沒出過門。
如今聽了這番消息,更是氣得險些咬碎了牙。
即便是她的曾外祖父,也就是太皇太后之父當初也隻封了承恩伯,比之如今這康貴妃之父還低了兩等!
李媗不禁想起了昨日無意間發覺的事,她那未婚夫喇庫部大王子居然毫不掩飾地癡癡望著宴席上方主位的方向。
雖說帝妃二人同坐主位,可那大王子的視線怎麽瞧都像是在望向康貴妃……
沒等李媗想出什麽所以然來,她所住的院落忽然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見喇庫部公主顏朵氣勢衝衝地闖了進來,手上還執著一條細鞭。
顏朵朝著李媗的方向揮舞了幾下鞭子,雖未碰著李媗似乎,卻讓她心驚膽寒不已。
“顏朵公主這是怎麽了?”李媗消瘦蒼白的臉努力勾起一抹笑。
顏朵卻陰陽怪氣地說:“祈北公主要當我的嫂嫂了,是不是很開心?”
李媗心下暗恨,卻只能笑吟吟道:“自然是開心的。”
電光石火之間,李媗在心底忽然生出一計。
旋即她在心裡暗暗鄙夷眼前這愚鈍不堪的異族女子。
她那好大哥興許熬不到迎娶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