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牀共枕

發佈時間: 2025-02-01 17:5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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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形微頓,隨即綻放出一抹輕淺的笑來,然後起身走至她的面前,意味深長地說:“嘉珆,你是在邀請我麼?”

 姜嘉珆問出這話的時候並未多想,聽見他的問話,瞬間懂了他話裏的意思,白皙的臉頰透着緋色的紅暈,回想起適才喊他的原因,嘟嘟囔囔地開口:“我也沒說不行呀。”

 “嗯?”她的聲音很小,賀宴舟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你愛睡不睡!”她輕哼一聲,嬌嗔道。放下話後也不再理他,只管自己走進臥室,卻反常地沒有關門。身後的男人衝着她柔弱的背影微微挑眉,在心裏細品着剛才的對話,明白過來後,眼尾溢出點點笑意。

 姜嘉珆坐在牀沿上摸了摸自己加速跳動的心臟,抿着脣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被子裏。

 “咔噠。”有人關上房門。

 她不用想都能猜到是誰,埋在被窩裏不願與人相視。

 賀宴舟眉眼彎彎,含笑道:“你這樣趴着是害羞還是不想見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掀開眼前的被子,猝不及防地撞進他幽暗的桃花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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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見他臉頰上的酒窩,知道他又在打趣她,姜嘉珆睨了他一眼,薄嗔淺怒,翻過身背對着他。不看他,但又在意着他的舉動。

 她聽見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然後是被子掀開,牀位下沉,他躺了下來。

 賀宴舟輕咳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那我關燈了。”

 “嗯。”姜嘉珆甕聲答應。

 隨着“啪”的聲響,臥室陷入了黑暗之中。幾不可聞的空間裏,她能清晰地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

 “你最近醫院忙嗎?”經歷了起伏跌宕的心緒變化,姜嘉珆的睏意消散了不少,既然睡不着,就沒話找話,“這問題好像有點傻,感覺醫院每天都人滿爲患。”

 “對,還得熬兩個多月才能正常上下班。”說來,賀宴舟其實覺得挺對不起她的,“你一個人住這裏會不會害怕?”

 知道他的擔憂,姜嘉珆換了個姿勢,平躺在牀上,“最早之前有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自己家晚上睡覺都要鎖門的。”

 “哦?我還以爲你是怕我幹壞事呢。”某人沒忍住,又半開玩笑道。

 “哪有啊。”她垂下眼睫,聲線輕柔:“我知道你不會趁人之危的。”

 他適應了昏暗的雙眼凝視着身旁的嬌軀,悠悠然說着:“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還算不錯。”

 “是啊,你可是我們二中的校草誒,風姿瀟灑。我記得好多女生都給你寫過情書。”

 “那,你有寫過嗎?”

 她搖了搖頭,“沒有。”

 年少的歡喜來源於那些隱祕的小心思,少男少女們義無反顧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期待着自己是對方的那份唯一。姜嘉珆回憶着自己的曾經,似乎一直都是按部就班地學習,連課外活動都很少參與。

 “那你有收到過嗎?”他追問道,漫不經心的語氣。

 “也沒有吧。”她停了幾秒,不太確定地回答。

 “嗯。”賀宴舟略顯冷淡地應聲,接着是長久的沉默。姜嘉珆以爲他累了沒太在意,也不再說話了。

 本以爲身邊多了個人,她會失眠一宿,結果一陣睏意襲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賀宴舟面朝着她翻了個身,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勻且輕緩。清澈明亮的雙眸闔上,長長的羽睫因他的氣息微顫。他伸出手,輕輕碰觸她的睫毛,又順着鼻樑一寸寸滑落至她緊閉着的雙脣上。大約是覺得癢,姜嘉珆眉心蹙起,擡手在臉上拂開那惱人的手指。

 “嘖,真是沒良心。”他收回手,語焉不詳地自嘲道。

 姜嘉珆被鬧鈴喚醒時,旁邊早已不見那人的身影。她看着餐桌上某人爲她準備的早餐,內心是油然而生的滿足。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了下班,她打開父母家的門,“爸媽,我回來了。好香啊,今天是不是有我愛吃的糖醋排骨。”

 “你這狗鼻子,是聞着味兒來的麼。”薑母笑着從廚房出來,“趕緊去洗手吃飯。”

 “好嘞!”姜嘉珆順便去房間裏喊姜父。

 “爸,週三要去住院做第二次介入手術,你可別忘了。”第一次介入出院後,姜父定期去醫院複查血項,張主任看了他整體的情況,建議他們做第二次。

 “知道了。”姜父隨口應下,“對了,我那個靶向藥快吃完了。”

 “嗯嗯,您待會兒把單子給我,我明天抽空去藥店買一下。”姜父吃的侖伐替尼,被廣泛應用於中晚期的肝癌治療中,目前還沒有被列入醫保,價格高昂。雖然市面上有替代品,但它的副作用相對少一些,因此他們全家一致決定選擇這個。

 飯後,薑母約了人來家裏打麻將,姜嘉珆便自覺承擔起洗碗的責任。

 “爸,我陪您出去散散步?”她擦乾手對着客廳裏的姜父說道。

 “今天出門辦了點事,有點累,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病後,姜父胃口差了很多,身體日漸消瘦,體力就更不好了。

 姜嘉珆也不好勉強,她原想陪他看會兒電視,一想到那些難纏的牌友阿姨們,眉心微跳,“那我先走了,您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好的,你路上開車當心點。”姜父說着擺擺手,示意她只管走。

 薑母去洗澡了,她去門口知會了一聲就揹着包回去了。

 週四,是姜父手術的日子。

 “嘉嘉,你爸這次怎麼上吐下瀉,還發着高燒。”薑母崩潰地打來電話,藉着第一次介入術後沒什麼反應的經驗,他們全家都沒太擔心,可不怕什麼就來什麼。

 “您先照顧着,有事就找護士,我這邊還有節課,結束了就過來。”她儘量安撫着薑母,她不在現場都能感受到她的焦躁和害怕。

 “你哥說在路上了,哎,這病怎麼就治不好呢?”薑母的聲音裏帶着哭腔,透過嘈雜的病房直直闖進她的耳朵。然後她聽見薑母好似和邊上的人說了些什麼,再開口時,電話那端已經換了一個人。

 “嘉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