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路的遊樂城剛建成不久,其中最爲出名逼真的,就是裏面的‘鬼屋’。
雖然名字叫‘鬼屋’,但其佔地面積絕不僅僅是一間屋子,反而地形錯綜複雜,裏面彎彎繞繞,如同一座陰森恐怖的迷宮。
爲了營造更爲逼真的效果,裏面的燈光很是昏暗,還透着一股慘白。
從進第一個入口開始,就有血淋淋的鬼頭不斷突擊襲來。
‘鬼屋’深處似乎還有不少遊玩的人,能間歇的聽到歇斯底里的恐懼尖叫。
蘇宛辭聽得毛骨悚然。
前面的紀棠也不例外。
雖然平時嘴上說不怕鬼,也知道現在就是一個小遊戲,裏面什麼鬼的,都是假的。
但真的身臨其境,反而就沒有以往憑空討論時的淡定了。
紀棠搓着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正想回頭去找蘇宛辭,還沒轉完身,一個只有半個鬼頭的吊死鬼就緊貼着她出現在眼前。
紀棠瞳孔一縮。
下意識往後退。
提前一步進來的沈銘賀正巧在附近,瞥見面色發白的紀棠,伸手拉了她一把,去了旁邊的一個廊道。
身後十米外的秦珩,見狀,跟着走了過去。
然而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一個黑色衣裝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季修延勾着輕笑,吊兒郎當的擋在秦珩面前。
指了指一旁行走的惡鬼。
似“好心”般說:
“裏面恐怖的鬼很多,還是別過去了,我剛從那邊出來,不安全。來,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說着,季修延拽住秦珩,去了反方向。
那邊光線更加昏暗。
秦珩都沒完全看清季修延的臉。
只覺得這男人氣場大,力氣也大。
他想掙脫回去找紀棠,卻硬生生被他拉着拐了好幾個彎,五分鐘後,看着四周長的一模一樣的牆,秦珩徹底迷路了。
而另一邊。
暫時擺脫了那些‘鬼’,沈銘賀閒聊般問紀棠。
“聽說你之前有個喜歡的人?”
紀棠警惕看他,“跟你有關係?”
沈銘賀笑的盪漾。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想問問,什麼人能入得了紀大小姐的眼。”
“少操些沒用的心。”
沈銘賀:“……”
他心塞,但或許是真的好奇,又換了個問題。
“那你喜歡他什麼?”
或許是見這傢伙執着力驚人,紀棠隨意扔出了句:
“長的帥,想睡。”
沈銘賀:“……?”
這他麼,是女流氓吧!
進娛樂圈的這些年,真把這株根正苗紅的紀大小姐給薰歪了?
“合着你並不喜歡人家?”
紀棠邊往裏走,邊納悶看他:“誰告訴你我喜歡的?我就是饞他身子。”
沈銘賀:“……”
“本小姐就是這麼膚淺的人,什麼情情愛愛啊,在我這裏,根本沒有。”
估計以後也不會有了。
實在不行,往後就找個長得帥的男人湊活湊活得了。
紀棠腦海中劃過秦珩那張臉。
要不是這小娃娃太小了點,她還真可以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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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她還不想養個“弟弟”。
表現的再進退有度,也掩蓋不了他比她還要小的事實。
她屈服聯姻是湊合着過日子的,可不是白養一個祖宗的。
紀棠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沈銘賀沒有跟上來。
她回頭去找,也沒有沈銘賀的身影。
後面一片黑漆漆的,隱約有人影閃過。
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特麼的!
這哪是鬼屋挑戰!
這是進了地獄掉進了鬼窩吧!
此時此刻正被幾隻看起來兇狠殘暴的厲鬼追着跑的蘇宛辭也有同樣的想法。
紀棠正想往前走走,離這片黑漆漆的地方遠一點。
可還沒走幾步,右前方忽然傳來一道悽慘的叫聲。
紀棠臉色一白。
下意識急轉彎往左邊跑。
或許是她走的太急,沒注意看路。
這麼一撞,直直撞進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懷抱中。
周圍的燈光適時的暗了下去。
就連微弱的光線都沒有了。
徹底是一片漆黑。
紀棠整個人都僵硬起來,渾身的汗毛直豎。
她不知道現在緊緊扣着她腰的人是誰。
或許可以說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
只覺得他的力道很大,大到她怎麼掙扎都無法脫離他的掌控。
他身上的氣息也很冷。
似乎就連呼吸都是冰冷的。
紀棠心中的戰慄幾乎到達了巔峯。
她下意識想要張嘴呼救,可還不等她發出聲音,那人似乎已經準確預判了她的想法,
帶着冷意的大掌猛地捂上了她的脣。
所有的聲音被堵住喉嚨中。
紀棠氣的直接上嘴咬人。
也不管現在這人到底是人是鬼了。
她是個唯物主義者,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鬼。
就算她面前這個是鬼,也是人假扮的鬼。
長指指節上傳來的尖銳疼痛,讓徐瑾屹深不見底的眸子更是幽深。
他低頭注視着她。
哪怕光線很暗,他似乎也能看到她。
周圍靜的出奇,只有遠處一聲又一聲的恐懼叫聲傳來。
但此刻傳入耳朵中,會讓人更加覺得恐怖與膽顫。
而徐瑾屹此刻腦海中迴盪着的,竟是她剛纔那句清晰之極的‘不喜歡’。
【合着你並不喜歡人家?】
【誰告訴你我喜歡他的?我就是饞他身子。】
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前段時間她屢次‘糾纏’於他,就只是想睡他?
不知怎的,徐瑾屹心底莫名升騰起一股戾氣,他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只覺得心臟收縮的厲害。
一股無法控制的薄怒襲上心頭,再加上進來時不湊巧的看到秦珩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以及她那幾句話在腦海中重複不斷的迴響。
在反應過來時,徐瑾屹忽而鬆開捂着她的手,在紀棠本能的想要出聲尖叫的時候,冰冷的大掌驀然扣住她後腦勺。
他陡然低頭,準確無誤地堵住了她的脣。
所有的聲音頓時被堵在兩人脣齒間。
紀棠完全懵了,雙眼倏而睜大。
短暫的怔愣之後,她用力推拒着反抗。
可那人力道大大,緊緊束縛着她,根本無法掙動分毫。
壓抑的呼吸在寂靜的空氣中逐漸彌散開來。
紀棠這會兒心頭大亂,被一開始的‘鬼’和周圍冷森的環境擾亂了心緒,以至於並沒有注意到,現在強吻她的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有那麼一絲熟悉。
如果在正常的環境中,紀棠或許能分辨出來這人就是徐瑾屹。
然而此刻,極度的黑暗條件下,瘮人的惡鬼環繞中,她根本無法去冷靜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