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一拜天地
“您也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莫大人與莫夫人。竟然要把好好一個才貌雙全、別人求娶都娶不到的妙齡女子，嫁給一個變態的癱子！
同樣是莫府的小姐，莫大小姐卻從小被送到那缺吃短穿的山溝裏，命已經夠苦了。您享了這麼多年的福，也該受一回苦了！”
略胖些的喜嬤嬤低聲道：“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
“這不是閒來無事、警告她少生事非嗎？”
胖嬤嬤眉眼有幾絲輕蔑：“她被點了幾處穴道，想生事非也生不了。兩位大人說過，這穴道要十二個時辰才能自動解開，等那個時候，差不多就洞房了。”
兩人對視一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胖嬤嬤掃了眼莫雲梅的腿：“莫小姐的腿部雖沒被點穴，但服了軟骨散，也不用擔心她跑。想跑，她也得有力氣跑。”
紅蓋頭下，莫雲梅的淚早已將妝弄花。她的眼中迸射出強烈的恨意、怒意與焦急，想大聲斥罵、想大呼救命，聲音卻哽在喉嚨口，半點兒聲響都發不出來。
整個人就如離魂的木偶，能聽能感受到外界，卻怎麼都動不了。
呂心蓮離開時，特意去推了推正房西側隔間的門。門關得死緊，看來雲梅沒有忘記她的叮囑，她滿意地前往前院。
不多時，外面炮竹聲聲，熱鬧喧譁的人聲鼓聲嗩吶聲直傳到莫府後院。
小丫頭們邊笑邊跑着進來：“來了來了，姑爺的人來了！”
很快，楚健的貼身侍衛康順在一羣人的簇擁下進來。
儘管新娘蒙着紅蓋頭，康順卻也不敢直視，他俯身抱拳：“屬下奉相爺、少爺之命，來接少夫人上轎。”
按東唐國的風俗，新娘子應該由新郎背上花轎。
但是楚健因爲身體原因來不了，雖然由康順代替前來，但畢竟男女有別、楚健性格又扭曲，給康順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碰新娘一根手指頭，更別提背了。
這些事情，楚相早已考慮到。只見胖嬤嬤走至新娘腿邊，背對她半蹲：“奴婢奉少爺之命，背少夫人上花轎！”
瘦嬤嬤攙起新娘，與素霜一起將莫雲梅扶上胖嬤嬤的背。
胖嬤嬤穩穩起身，瘦嬤嬤與素霜分立兩旁，護着新娘往外走。
在一羣人的簇擁下，胖嬤嬤揹着莫璃來到前院。
成親當天哭，在東唐國是被認爲很不吉利的事，所以東唐國沒有哭嫁習俗，不必哭着拜別父母。
胖嬤嬤在莫府衆人的歡送下，揹着新娘出府，並將她放進花轎。素霜和素香作爲陪嫁丫鬟，跟着花轎離開。
一路吹吹打打，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同齊王大婚那天一樣，街道兩旁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真沒想到，楚少爺竟能娶到侍郎家的嫡女，果然投得好胎，有一個好爹很重要。
若是普通人家的兒子，就他那變態到動不動就折磨人的性格，縱使有一個好身體，也討不到媳婦。”
“錯了，普通人家可養不出那種兒子。莫大人在我眼中一向是個清明的好官，沒想到爲了往上爬，竟也不惜葬送親生女兒的幸福。”
“莫大人畢竟做了那麼久的尚書，驟然被貶爲侍郎，說不定還遭受個別同僚的冷嘲，心態上估計受不了。再說，以前明明對他唯命是從的人，現在卻突然跟他平起平坐了，這落差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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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人還真是走了一步好棋，知道左相府最缺的是什麼，這叫投其所好。
反正他又不缺女兒，再說，依莫大人的年紀，再納幾房嬌妾，再添幾個兒子女兒應該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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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了嫁過去的莫小姐啊！
倒底是哪位莫小姐出嫁，私下怎麼有說莫大小姐的，也有說是莫二小姐的。官家的事，咱們平頭百姓也打聽不到。
現在出嫁了，總該知道是哪位小姐了吧？”
“我剛從莫府那邊過來，聽說是莫大小姐。看到轎旁的那兩個丫鬟沒，聽說那是大小姐的兩個丫鬟。”
“原來是莫大小姐啊！唉，在三大學院中風光無限，以爲會被求親的豪門公子踏破門檻，卻沒想到落得如此一個下場。”
“莫侍郎本來就不喜歡她，要不然也不會把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孩扔到深山老林裏。
如果不是前陣子將她接回來，我們都不知道莫府裏有這個人！”
不少人連聲嘆息，臉上盡是惋惜之情。
“那日觀看三大學院比賽，我們之中多少人見過莫大小姐。論相貌，憑心而說，她比京城第一美人可美得多。
不光人美，還有才有藝。這樣的人本該能找個稱心如意的好郎君，卻要被楚癱子給糟蹋了，想想就意難平！”
“沒辦法，誰讓莫大小姐的娘早死了呢？如今當家主母是莫雲梅的母親，難道她能同意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受苦、用來換莫侍郎的前程？
早就聽聞莫夫人苛待她，果然！”
在百姓們嘈雜的議論聲中，長長的迎親隊伍抵達氣派的左相府。
爲了彰顯對這門親事的重視，楚左相聽到下人稟報後，親自到府門處迎接。
喜嬤嬤將新娘背進左相府，一直進了鋪了紅毯的正廳才將她放下。素霜和素香一左一右攙扶着新娘，兩人會武功，扶着她很是輕鬆。
正廳兩側，坐着楚左相特意請的觀禮官員。坐在最上首的，自然就是攝政王。
楚健作爲新郎，穿着大紅的喜服，也坐在廳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被攙扶進來的新娘，眼中有着火熱的貪婪，也有志得意滿與陰暗。
“喔——喔——喔——！”
楚健的貼身侍衛康順抱着只漂亮的大公雞，站到新娘旁邊。從大公雞華麗的尾巴和有力的腿腱可以看出，這是左相府特意從上百隻公雞中挑選出來的、最漂亮最強壯的公雞。
而且大公雞的脖子上還繫了一朵紅綢做的花。
司禮大聲呼道：“一拜天地！”
康順跪下去，一手按了三次大公雞的頭。
素霜與素香則不動聲色地微微用力，攙着莫雲梅跪下，扶着她磕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