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實初從沈眉莊處回來後,便有些心不在焉的,這些日子的相處,讓溫實初對沈眉莊也有了些情義,再加上沈眉莊那言語間的暗示和眉眼裏的深情,讓溫實初的心思不禁有些翩翩然。
恰在這時,溫太醫正巧看到了溫實初。
對於這個兒子,溫太醫實在是操心不已,媳婦都已經給他娶回家了,可他每天都賴在太醫院不回去,自己傢什麼時候能續上香火?
還好媳婦是個寬厚善良,溫柔賢惠的。
縱然是丈夫經常不着家,對她也是不冷不熱,可媳婦還是每日恪守婦道,呆在屋裏不是繡花就是寫字,甚至還經常關在屋裏抄寫經書,爲丈夫祈福。
這是多麼賢惠的媳婦呦!
偏偏這個混賬東西就是不知道珍惜,溫太醫狠狠的掐了一把溫實初的穴位,痛的溫實初忍不住叫出了聲。
“父親,您這是做什麼?”
溫太醫沒好氣的說道:“你別叫我父親,我沒你這麼不孝的兒子。你整天都在這宮裏,別以爲爲父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都是成家立業的人了,那些花花腸子,我勸你最好別起,不然我和你母親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你是要活活逼死我們嗎?”
一開始聽父親這麼說,溫實初的心裏還會生起一抹愧疚之情,可是時間長了,溫父溫母時常在他耳朵旁不停的嘮叨,這讓溫實初也忍不住叛逆起來。
他甩開了父親,故作神色從容,若無其事的樣子。
“兒子是這宮裏的太醫,既然領了俸祿,那就要辦事。兒子實在是不知道父親想說些什麼,當初父親要向周家求娶時,兒子說什麼了,可您和母親硬是要爲兒子求親,現如今,您也別怪兒子。”
說完,溫實初便賭氣似的去配藥了,只留給溫太醫一個背影。
看着同僚們紛紛遞來的眼神,溫太醫是個好面子的人,他只得忍下脾氣,咬牙切齒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天氣漸漸轉涼,夜裏當差便有些寒冷,有的太醫便會喝兩杯熱酒,暖暖身子。
一同當值的太醫準備了一些酒菜,向溫實初道:“溫太醫一起喝點兒吧,如今晚上涼,喝一點對身子也好。反正咱們也不多喝,也不貪杯,只要心中有數,就耽誤不了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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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平時,溫實初一定會拒絕同僚的提議,但是今天他一想到今天父親的絮叨,便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剛好藉機喝上兩杯。
一杯藥酒下肚,溫實初神色一亮,笑道:“這酒可真厲害,只是一杯喝下去,便覺得身上都熱了起來。”
與溫實初一同當值的太醫聽到這話,嘿嘿地笑了起來,他得意地搖晃着手裏的酒杯笑道:
“不是我說大話,這藥酒可是我家祖傳的祕方。雖說在這行醫治病上,我確實不如溫太醫厲害,可是這製藥酒上我可是行家。”
溫實初咂了咂嘴,覺得這藥酒滋味的確是不錯,且喝了之後渾身上下都暖了,而且也不像普通的白酒一樣辛辣便又喝了兩杯。
當他還要給自己倒酒時,同僚攔住了他,“溫太醫,別看我這酒入口柔和,實際上喝多了也醉人。咱們晚上還要當差呢,喝兩杯暖暖身子就行了。”
現在太醫院裏就屬溫太醫和溫實初兩父子的地位最高,又有皇后和太子撐腰,整個太醫院都以他們爲尊。
一同當值的太醫在他耳旁笑道:“若溫太喜歡我這藥酒,我家裏還有好些呢!等今天下值了,我往你家裏送兩壇去,你留着慢慢喝。”
他又露出了一個壞笑,“溫太醫已經娶夫人了吧?我這藥酒還有一些其他的好處呢,只等你慢慢體會。”
說完,他又吃了一些菜,拍了拍溫實初的肩膀,笑着離開。
“我去裏面看着了,萬一一會兒有哪宮的主子來叫太醫,省了尋不着人。溫太醫,你就先在這兒先歇一會兒吧!”
溫實初苦笑一聲,夫人?什麼夫人,他哪來的夫人?
當初他與周秀娘約法三章,互相都不管對方的事情,只做場面夫妻。
每天晚上,他被逼和周秀娘同房時,都是自己搬了幾牀被子睡在地下。
溫實初越想越煩悶,他不喜歡周秀娘,周秀娘也不喜歡自己,可是爲什麼偏偏要讓他們兩個人做一對怨偶呢?
想到這裏,溫實初不禁忘了同僚的叮囑,又給自己倒上了兩杯酒。
與此同時,沈眉莊晚上也覺得苦悶,便叫了一桌酒菜自酌。
若是換作從前,沈眉莊還可以像甄嬛訴說一下心中的難過,但是現在甄嬛被變相的禁足了,她誰也見不到。
敬妃比兩個人看的都開,覺察出皇上的心思後,便不再敢針對年世蘭,只想平淡度日。
她勸了幾次沈眉莊後,見沈眉莊還是放不下心頭的怨恨,便和沈眉莊漸漸遠了起來。
採月在一旁勸道:“小主,您病剛好還是少喝兩杯吧,身子要緊,萬一一會兒又病了,大晚上的,還得叫太醫過來。”
沈眉莊眼前一亮,已經帶了幾分醉意的她,神色有些朦朧的對採月道:
“你去太醫院看看,今天晚上當值的人是不是溫太醫,若是他在,便將他叫來,就說本宮今日身子不爽。”
採月嘆了一口氣,今着這些日子,溫實初一直照看開解沈眉莊,採月便以爲是自家娘娘心裏不暢快,又沒有人訴說,便只好去太醫院,請人去了。
本來同僚是想自己去的,因爲他瞧着溫實初已經有了三分醉意,萬一衝撞了主子,這可是個罪過。
還有一點,那藥酒是自己的,這件事情如果鬧出來,只怕自己也要跟着吃掛落。
但採月只道:“我們家惠嬪娘娘說了,只要溫太醫前去看診,不要別人。”
溫實初見是惠嬪差人來請,便拍了拍同僚笑道:
“不妨事,這段時間,一直是我在照看惠嬪娘娘的病情。想來是惠嬪娘娘,晚上有些燒起來了,你不大懂她的病情,還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