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四阿哥時,張廷玉語氣一頓,“四阿哥天資聰穎,對朝政的見解也十分獨到,奴才瞧着四阿哥的處世,倒是最像皇上的。”
太子要實行新政,勢必就會損害老臣和舊貴族的利益,這些人自然是不願意。
二阿哥和太子是穿一條褲子的,之前他們不是沒有試探過,可是二阿哥完全沒有那種心思,甚至事後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太子。
三阿哥愚蠢,根本就不是太子和皇后的對手,讓他做大清未來的皇上,只怕大清也離亡國不遠了。
現在能與太子有一戰之力的人,也只剩下了個四阿哥,雖說生母出身十分卑賤,可若是娶上一位孃家十分得力的福晉,那便也另當別論。
張廷玉是皇上的心腹,他已經猜出了皇上早對太子心有不滿,便故意借坡下驢說道。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四阿哥辦事確實是穩妥,來人吶,傳朕旨意將四阿哥封爲寶親王,再將吏部的職位給他。”
此舉一出,滿朝譁然。
衆位大臣紛紛猜測,難道皇上是動了廢太子的念頭,想改立四阿哥爲太子?
景仁宮
“皇后娘娘,皇上封了四阿哥爲寶親王,但其餘兩位阿哥皆沒有受到封賞,皇上該不會是打算………”
剪秋的話欲言又止,如今已經到了奪嫡的關鍵時期,絲毫出不得差錯,否則便會功虧一簣。
宜修冷笑一聲,現在已經算是和皇上撕破臉了,再去演那一套夫妻恩義的東西也沒什麼用。
自己與皇上多年夫妻,皇上那點小心思,她還是看的很清楚的,皇上這是在賭。
安陵容肚子裏的孩子還沒出生呢,總有一半得男的機率,再加上隆科多進獻的術士,皇上這是打算強行給自己續上幾年命,改了幼子。
至於如今擡舉四阿哥,一來是讓自己和太子的注意力全部轉到四阿哥身上,兩方人鬥得兩敗俱傷,皇上正好趁機抓一抓把柄。
就算安陵容生的是一個女胎,皇上也可以趁此機會,再將權力拿回來。
不過要讓皇上失望了,他現在沒有多少活頭了,就算是再撲騰,也不過是在臨死掙扎。
“依本宮,看皇上還是太閒了,去給年貴人遞個話,讓她好好的探望探望皇上。”
宜修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語氣幽幽的說道。
東宮
隆科多一邊捻着鬍鬚,一邊笑意盈盈地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如今皇上封了四阿哥做寶親王,殿下可要早做打算。”
太子勾了一下脣,慢條斯理的說道:“四弟天資聰慧,辦事得力,孤身爲兄長,有這樣一位出息的兄弟,也是幸事。隆科多大人這話,還是莫要再說了。”
隆科多見太子不接自己的話,倒也沒有着急,只是繼續旁敲側擊的說道:“話雖如此,可還是要早做打算。老夫聽說朝中已經有不少大臣投到了四阿哥門下,不,現在應該叫寶親王了。”
太子一聽,微微挑眉,輕嗤一聲,“一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罷了,生不了什麼風浪。”
隆科多幾番試探下來,太子就是沒有接他話的意思,這讓隆科多不禁有些煩躁。
既然如此,隆科多也只能開門見山,“前些日子,漱月這孩子向家中來信要了一些補身體的東西。老夫一開始還有一些疑惑,沒想到居然是富察氏側福晉失了孩子,漱月心疼她,便想讓她好好調理身體,反正人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
太子面色一僵,皮笑肉不笑道:“這東宮後院的瑣碎之事一直都是由富察氏打理的,這好端端的,也不能突然就這樣將這個事交給漱月。”
隆科多聲音不禁冷了幾分,“那老夫也不在和太子殿下打啞迷了,老夫的孫女兒老夫自己清楚。若她實在是讓太子殿下不喜歡,佟佳氏也不是沒有別的格格。就是不知道太子是不喜歡漱月,還是不喜歡佟佳氏的格格。
隆科多費盡心力,就是要讓佟佳氏成爲未來的皇后的,現在,太子這個表現分明是想立富察氏爲太子妃。
太子意味深長的看了隆科多幾秒,才不慌不忙的說道:“若是孤都不喜歡呢!”
隆科多被氣到一怔,此刻的他也顧不得什麼,威脅道:“太子殿下,可別忘了西北那邊的事情,此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這太子之位是誰的也未可知。若是我將佟佳氏的格格嫁給四阿哥,他可別提會有多高興了。
四阿哥出身一般,如今雖然得了皇上擡舉,可是那些世家大族還在觀望中,不會在此刻輕易站隊。
現在像四阿哥拋出橄欖枝的都是一些要麼沒落的家族,要麼是一些沒什麼影響力的臣子,若是此刻,隆科多將家中的格格許給四阿哥做嫡福晉,四阿哥一定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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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扯了一下脣角,語調閒散,直接戳破了隆科多的威脅。
“親王娶嫡福晉這件事情,終歸還是要聽皇阿瑪的主意,你我二人可是做不了主的。”
自己忌憚隆科多,皇阿瑪何曾不忌憚,皇阿瑪本就因爲隆科多將佟佳漱月嫁給自己的事情生出了芥蒂之心。
若是隆科多此次再把家中的未婚格格許給四阿哥做嫡福晉,只怕都不用自己動手,皇阿瑪就要直接賜死隆科多了。
“太子殿下,你可不要卸磨殺驢………佟佳漱月雖是我佟佳氏精心培養的嫡女不錯,可是佟佳氏不止她一個女孩。若是逼急了,對咱們誰都沒好處,年羹堯那裏,還請太子殿下看着辦吧!”
說完,隆科多便怒氣衝衝的離開。
太子語氣拽又吊兒郎當的向隆科多揮了揮手,“隆科多大人,您還沒給孤行禮告退呢,就這麼走了?”
隆科多臉色就像調色盤一樣,紅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綠。
他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漲成了紫青色,像一個打了霜的老茄子。
隆科多隻好轉身向太子行了一個禮,“奴才告退了!”
這五個字隆科多咬的極重,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足以見得此刻的他心情是有多麼的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