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蘇皖那行禮的動作加上她的那句話,當場讓榮憲她們愣在了原地。
“皇……!”
榮憲反應過來以後,當即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縱使心中滿是疑惑不解不可思議,但還是乖乖開口,“榮憲參見皇瑪法。”
紫蘇等人也紛紛跪下,此時她們這邊只有佟蘇皖一人站着。
“行癡只是一介小小出家人,當不得皇后與公主如此大禮。”
行癡擡眸,眉眼淡淡,態度很明顯,他並不認自己俗家身份。
“汗阿瑪可以不認自己的身份,兒媳跟榮憲卻不能無禮。”
佟蘇皖是討厭順治帝的,所以她的語氣都帶着點嘲諷的意味,細聽之下全是不爽。
不管是站在孝康章皇后還是康熙亦或是孝莊太皇太后的角度上看,順治帝都是個十足十的薄情寡義之人。
尤其是她前世今生一直當順治帝是真得了天花去世了的,對那野史上說順治帝出家的話嗤之以鼻,結果這個世界還真就告訴了她,順治帝就是假死出家了。
在董鄂氏死後,不顧一切丟下辛苦教養自己的生母、自己年幼的兒子、自己的江山與黎民百姓,死遁出家了!
佟蘇皖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他真有那麼喜歡董鄂氏嗎?
若真的那麼愛到不可分離,怎麼就不真的殉情去呢?
學學他那隨海蘭珠而去的汗阿瑪皇太極啊,幹啥死遁呢,一點兒擔當也沒有。
佟蘇皖心裏討厭着順治帝,她面上看着順治的時候嘴角的微笑就很虛假,一看就知道她什麼態度。
行癡卻沒管這撲面而來的嘲諷不喜,只輕聲唸了句:“阿彌陀佛。”
“皇后若是有意,便隨貧僧進屋,若是無意,那便請回吧。”
行癡說完這話,轉身便入了屋,又回到了方才坐着的位置。
看他進了屋,榮憲連忙站起身,拉着佟蘇皖的手着急詢問,“皇額涅,這是怎麼回事啊?他真的是皇瑪法嗎?可皇瑪法不是已經……”
榮憲完全搞不明白今天發生的事,她不就是跟皇額涅出來逛逛寒山寺嘛,怎麼還能遇到詐屍的皇瑪法啊!?
“乖,你跟十九她們在這裏等等,皇額涅進去跟你皇瑪法聊聊。”
佟蘇皖並不畏懼與順治獨處,別的不說,她還有好多事想跟順治問個清楚呢。
比如他爲什麼要死遁。
比如他爲什麼明明沒死卻不去看太皇太后最後一面。
比如他怎麼不在五臺山好好做他的苦行僧,而是出來告訴別人他沒死。
比如說他爲什麼這麼清楚這次康熙微服私訪會遇到的事情,連插手的時間都把握得那麼恰好……
反正她心中一大把疑惑呢。
或者說她還想再八卦一下,順治心裏到底有沒有真愛董鄂氏。
這真的是讓她無比心癢的一個問題。
抱着一肚子的疑問跟八卦,佟蘇皖拉下榮憲的手,一步一步緩緩進了屋中。
“坐。”
行癡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佟蘇皖看過去,跟他的位子剛好隔了一張桌子。
眨了眨眼,佟蘇皖便入座了。
“汗阿瑪有什麼事想跟兒媳說的?”
開門見山,佟蘇皖也不繞什麼彎子,就直白地問了出來。
她知道,順治既然要跟她單獨聊聊,那就肯定是有什麼事想跟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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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無甚想說的,只是見皇后娘娘一心的疑問,來爲娘娘解惑罷了。”
行癡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佛珠手串上,他的確是沒什麼事,不過他知道自己先前插手的那些事肯定給康熙跟佟蘇皖他們留下了很多疑問,所以他是打着給佟蘇皖解惑的想法跟她聊的。
畢竟誰知道怎麼就這麼巧,在他雲遊到寒山寺拜訪完就要離開的最後一天,這本該好好在蘇州知府府邸待着的皇后娘娘,偏偏就帶着人過來了。
行癡一顆一顆摩挲着佛珠,心下一片淡然。
“既然汗阿瑪這麼說了,那兒媳可就問了。”
佟蘇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可惜行癡閉着眼睛沒有看到。
他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反正這孩子想問的無非就那些,他一一給解答了便是。
可惜啊,行癡還是不瞭解佟蘇皖,她哪是那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有這麼大好的機會,當然是把自己想知道的都給問一遍才對啊!
於是乎,本來很淡定的行癡大師,就那麼在佟蘇皖的問題下龜裂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肉眼可見的震驚。
只聽佟蘇皖清了清嗓音,便問道:“汗阿瑪,您當初真的是因爲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孝獻皇后,才跟襄親王搶媳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