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滿府拿人

發佈時間: 2025-02-08 13:4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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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佛堂裏,燈光昏暗。

 江夫人站在佛像前,神色晦暗難辨。

 到底是當了多年的主母,又是出身於鐘鳴鼎食之家,被認真教養出來的,即使一時失態,也能很快反應過來。

 現在的江夫人,沒了之前的失態,而是在認真覆盤整件事,她是怎麼落到這個地步的!

 佛堂裏,除了江夫人自己,還留了一個嬤嬤和兩個大丫鬟伺候,都是她一直以來的心腹。

 “夫人,今天的事,是不是二小姐設計針對您?”徐嬤嬤微微側低着頭,看向江夫人,問道。

 聞言,江夫人眉頭緊蹙,隨即搖了搖頭:“設計針對稱不上,但是順水推舟,推波助瀾的事,她沒少做。”

 “要是擱在以往,二小姐鬧個天翻地覆也不會讓老爺把您關進佛堂的。”徐嬤嬤想着這些年來自家夫人對二小姐的調教,就像是馴狗一樣,馴出了一條忠心的狼犬,而江夫人和大小姐就是狼犬的主子。

 今天,這條狼犬,不僅沒有護着自己的主子,還反咬了一口。

 江夫人嘆了口氣,道:“也怪我自己,沒控制住,露了行跡,讓她看出了不對。本以爲早已養熟了她,我還當她是個聽話的。現在看來,和她那個親孃一樣,都是養不熟的賤人”

 然後,她眉頭蹙起:“日後,還是得儘量把她的心給挽回來才行。”

 徐嬤嬤道:“這事應該不難,咱們都做順手了的。”

 江夫人也這麼想。

 是以當務之急,是得弄清楚劉太監今日的態度。

 她早就聽說過劉太監,也在以往的宮宴上,或是入宮時見過幾面,卻並沒有打過交道。

 現在看來,劉太監似乎對她很有敵意?

 敬兒那話確實得罪了他,但在此之前,劉太監就已經話裏話外的,在捧着江詩熒那個小蹄子,貶低她這個尚書夫人了。

 江夫人心想,敬兒得好好拘束一陣子,至少面對外人時,得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她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個兒子,這些年難免寶貝了些。如今,還是得狠下心腸管教,才是真的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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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劉太監的態度,莫非,是在宮內和慧妃娘娘有了什麼齟齬?或者是聖母皇太后對慧妃娘娘有什麼不滿?

 江夫人心裏,完全沒有思考過劉太監是爲了給江詩熒賣個好這個可能。

 在她看來,就算是江詩熒心裏有了自己的小九九,不是以往那個乖順的二丫頭了,也沒那麼大本事讓劉太監替她出頭。

 不過一個庶女,封了縣主又如何,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去。

 關鍵還是宮裏的慧妃娘娘!

 想到這裏,江夫人吩咐道:“讓人速速送信給慧妃娘娘。”

 她得把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包括江詩熒封了縣主的事,還有劉太監的態度,都告訴慧妃娘娘才行。

 江夫人的信剛傳出去,管家就帶着幾個護衛走進了佛堂。

 “老奴見過夫人。”

 “可是老爺有什麼吩咐?”江夫人問。

 管家的態度很恭敬,說出來的話卻讓江夫人覺得冒犯極了:“老爺有令,拿下所有冒犯過嘉宜縣主的下人,在前廳外杖刑。還請您身邊的徐嬤嬤,還有素心姑娘,跟老奴走一趟。其他幾位嬤嬤和姑娘,也要到前廳外觀刑。”

 “你說什麼?”江夫人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管家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然後看向徐嬤嬤和素心:“兩位,請吧。”

 徐嬤嬤雙手拉住江夫人的胳膊,求救:“夫人,求您救救老奴。”

 素心也是一樣,希望江夫人把自己保下來。

 她們之所以給江詩熒使絆子,可都是爲了夫人和大小姐。現在老爺要算賬了,夫人可不能不管他們。

 江夫人把兩人擋在身後,道:“本夫人說不許,我看誰敢放肆。”

 管家先是行了一禮:“夫人,得罪了。”

 然後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護衛:“帶走!”

 他早就預料到夫人這裏是個難啃的硬茬子,所以帶足了人手。現在,他也算是先禮後兵。

 江夫人看着管家帶人押着她的人離開,氣得跌坐在地上,覺得自己心口痛。

 可是她身邊伺候的人都被帶走了,有的被執行杖刑,有的要去觀刑,根本沒人管她。

 涼意從地板蔓延到江夫人的身上,讓她打了個寒顫,緊接着就是慶幸:“幸好,給娘娘的信已經送出去了。”

 娘娘知道她被關在佛堂,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到時候,看她怎麼收拾他們,哼!

 與此同時,江府其他地方,護衛拿人的場景都在同時上演着。

 那些不在主子身邊侍候,還犯了錯的僕人,此刻都在心裏後悔着。早知道有這一天,誰敢欺負嘲諷二小姐?

 自己本來就不是什麼得勢的下人,討好了夫人和大小姐也沒得到什麼實惠,現在可好,報應來了。

 而那些沒有得罪過江詩熒的下人,則是在心裏無比慶幸。

 莫姨娘和江詩月那裏,護衛們沒有遇到什麼阻攔。雖說他們貼身伺候的下人裏,有好幾個都要被打板子。但是她們母女倆個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在老爺的決定面前,再怎麼掙扎也是螳臂當車。

 而勁松院裏面,江敬則是完全不配合。

 護衛們得了命令,自然是要完成任務,拿走他身邊的書童的。但是江敬大吵大鬧的,也跟着闖出了勁松院。

 按說江敬剛剛被禁足,不能被放出去。但整個江府就這麼一個男丁,誰敢對他動手?誰敢死攔着他?

 萬一真把這位小少爺傷到了,吃掛落的不還是他們這些下人護衛?

 從勁松院,到前廳外,江敬一路走,一路罵罵咧咧:“你們這些狗奴才,現在敢這麼對小爺的人,不聽小爺的話,你們等着,小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護衛們一開始還有些害怕他,越到後面,越是心裏不忿:“你這麼本事,拿我們撒什麼氣啊?命令是老爺下的,你衝着他去啊?”

 離前廳還有一小段路,遠遠的,江敬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的江鵬遠和江詩熒。

 在他心裏,江詩熒還是那個不管他怎麼辱罵,都會默默忍下的庶姐。

 這個庶姐,只敢在其他人面前使威風,在他娘和他姐姐面前,乖的跟狗似的。

 他從小就習慣了,見到江詩熒就冷嘲熱諷,江詩熒再怎麼生氣,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是以,這時候看到江詩熒,江敬直接怒上心頭,衝了過去,手指着她罵:“江詩熒,你這個小賤人——”

 伴隨着江敬被一腳踢飛出去,罵聲戛然而止。

 江詩熒向前走了幾步,一腳踩在江敬胸口,她這麼多年練武,可不是白練的。

 轉過頭,江詩熒問:“父親,辱罵朝廷縣主,不知該當何罪?”

 江鵬遠本來還在氣怒,江詩熒竟然敢把她弟弟踢飛出去。

 現在聽到她的話,整個人像是被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他的話裏,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來人,請家法,我親自教訓這個不孝子。”

 他想教訓的是誰?是江詩熒。

 他能教訓的是誰?只能是江敬。

 江鵬遠是一個合格的政客,再怎麼打落牙齒和血吞,只要江詩熒能帶給他足夠的政治利益,沒什麼不能讓步的。

 江詩熒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可親可愛極了,說出去的話卻是讓人心尖發顫:“不必了,有事女兒服其勞。我這個當姐姐的,很願意替父親教導弟弟。”

 話音剛落,就見她退後兩步,從腰間抽出鞭子,一鞭子打在江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