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帝王疑心

發佈時間: 2025-02-08 13:5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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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看空見禪師的表情,就知純貴嬪十有八九猜對了。

 然後,就聽她似有感嘆道:“都說出家人六根皆空,禪師卻仍爲了這舐犢之情,犯下大錯不說,還願以身赴死。過些日子,大師和那孩子在地底之下團聚,也可共享天倫了。”

 她的話音落下,空見禪師原本低垂的眼瞼擡了起來,冷聲問道:“純貴嬪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詩熒不說話,只是輕笑出聲。笑意迴盪在禪室裏,讓空見禪師覺得心裏發寒。

 “你笑什麼?”

 江詩熒搖了搖頭,道:“我笑禪師太過天真啊。”

 見空見禪師不明所以,她繼續道:“空見禪師以爲,你死了,你的命門還能活嗎?對幕後之人來說,只有死人,才會毫無威脅啊。”

 聞言,空見禪師豁然看向皇后。

 這下子,其他人還有什麼不懂的?

 這幕後之人,很有可能就是皇后。

 皇后心下緊張,面上卻仍在強撐,道:“本宮也勸禪師,老實交代出幕後之人。你交待清楚了,本宮自然會勸陛下,饒過你兒子一命。”

 江詩熒長長地“哦”了一聲,道:“原來空見禪師的孩子是男孩兒啊,臣妾只猜到空見禪師有子嗣,卻不知道其性別,皇后娘娘知道的倒是很清楚。”

 皇后的臉瞬間就白了,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如何辯解。

 陸昭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皇后重病,在清河館內靜養,鳳印交由貴妃掌管。如今在行宮之內,由貴妃打理宮務。待回宮之後,貴妃和謹妃共同掌六宮事。”

 聽到此言,皇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本宮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如何能將鳳印交給一介妃妾?”

 陸昭霖冷笑:“你也知道你是皇后?你這皇后當的,就是聯合淫僧瞞天過海,矇蔽朕和太后,污衊后妃爲妖孽?”

 皇后並未因爲他的指責反省什麼,而是更加被刺激到了一般:“若不是陛下放縱寵妃,有寵妾滅妻之嫌,臣妾如何會出此下策?”

 “放肆!朕何時寵妾滅妻了?”

 皇后並未被他的喝聲嚇到,反而一步步上前,嘴裏說道:“陛下讓純貴嬪在丹曦殿內同寢同食,何曾把本宮這個皇后看在眼裏?”

 陸昭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就爲了這?你就要污衊她是妖孽,害她的性命?”

 皇后已經狀若癲狂了:“這還不夠嗎?若不是我父親的輔佐,陛下如何能有今天?當年求娶我時,陛下那一聲聲師妹叫的多好聽?如今陛下可還記得自己的承諾?

 先是貴妃,然後是慧妃和麗妃,然後又有玉昭儀,如今又來了純貴嬪,陛下讓這一個個小妖精爬到我的頭上,還好意思問我爲什麼做出這樣的事?”

 “啪”的一聲,是陸昭霖一個巴掌打在皇后臉上,把她打倒在地上。

 然後,就見皇后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回到行宮之後,皇后就被禁足在清河館內。

 行宮裏,一處精緻的館閣之中,一張泛黃的紙被一隻潔白似玉的手穩穩拿住。

 然後,就聽到女子輕嘆:“這方子還真管用,這才用了幾日,皇后就性情大變。”

 說完,她將手裏的紙放到燭火上,看它一點點被燃盡。

 “還是小主聰明,即便是皇后,也不過是小主手裏的刀。”

 那女子繼續道:“可惜了,皇后被禁足,沒辦法再給她用上這好東西。”

 江雪閣。

 江詩熒坐在竹椅上,由着阿圓給她按摩頭皮解乏。

 這一日下來,她身上不累,心裏卻覺得累的很。

 阿圓說:“皇后娘娘今日,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江詩熒眼睛仍然閉着,聞言道:“只怕今日這事,還有人藏在後面?”

 “娘娘的意思是?”

 江詩熒道:“我入宮以來, 每每見到皇后,她都是端莊大氣的樣子。便是想要拿捏誰,也是口口聲聲不離規矩,絕不會行差踏錯授人以柄。可是你看今日,陛下下了旨意之後,皇后娘娘那樣子,可是都有些癲狂了。”

 阿圓道:“想來是皇后娘娘太過看重鳳印,陛下讓貴妃代掌鳳印戳到了皇后的痛處?”

 江詩熒搖搖頭:“若是如此,她該當下就給陛下請罪,痛陳己錯,還能在陛下心裏挽回一些,早日被放出來,重掌鳳印。

 但是她今日,口口聲聲都是在指責陛下,只會讓陛下越發覺得她德不配位。

 若遇到的是個心狠些的帝王,怕是她這‘病’養着養着就該不治而亡了。”

 阿圓一驚:“皇后娘娘這是着了別人的道了?是誰,能在皇后身上做手腳?”

 江詩熒沉吟半晌後,招來於成益問:“這些日子,在行宮裏,都有哪些妃嬪和皇后走得近?”

 這些事,即便她不吩咐,於成益也分了一隻眼睛去盯着。

 是以,他答道:“靜妃和芳昭容,常去皇后娘娘的清河館。”

 江詩熒挑了挑眉,問:“珍才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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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成益答:“珍才人和楚貴人,都是隻在請安時才去。”

 江詩熒有些詫異,今日珍才人替皇后說話,她還以爲珍才人是想攀上皇后這棵大樹,猜測往日裏恐怕她沒少在皇后面前獻殷勤。

 如今看來,她要麼是真的如外表一樣,心無雜念,只是仗義執言。要麼就是心思深沉,大奸似忠。

 這事先放下不提,左右就是日後面對這幾個人的時候,多留意小心着些。

 倒是還有另一樁事不同尋常。

 想到這裏,她自然地讓於成益先退下去。

 然後,對阿圓道:“讓外面的人查一查空明大師的底細。”

 阿圓驚訝道:“娘娘是覺得他有不對?可是他今日不是還說娘娘是極貴之人嗎?”

 江詩熒冷笑:“你想想,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稱爲極貴之人?我一個小小的貴嬪是極貴之人,我配嗎?我若是極貴之人,不提別人,只說陛下和兩位太后,他們被放在哪裏?”

 阿圓悚然一驚:“他這是,讓陛下對您心存忌憚?”

 果然,這天晚上,陸昭霖來江雪閣時,就聽他狀似無意地問:“想不到我們阿熒命格這麼好,連空明大師都說你有大功德,是極貴之人。”

 說這話時,他有意無意地打量着江詩熒的表情。

 對於陸昭霖的試探,江詩熒早已想好應對的法子。

 就見她眉頭一皺,眼中似有厭惡之色,道:“什麼大師,阿熒看他只是個沽名釣譽之人,所說之話,也只是阿諛奉承之詞罷了。”

 “哦?”陸昭霖有些意外她的反應:“空明大師一向爲世人所推崇,阿熒卻好似很反感他?”

 江詩熒道:“他那個師弟,披着一身袈裟,私底下卻犯了色戒,兒子都生了。口口聲聲的我佛慈悲,卻用些陰謀詭計想要害了阿熒的性命,半點看不到出家人的慈悲爲懷。阿熒看來,空明大師想必也和他差不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昭霖抿了口茶,說道:“他師弟的錯,不必怪到空明大師身上吧?”

 江詩熒心想,你嘴上這樣說,其實第一個就在心裏把他們師兄弟連坐了。

 但是她當然不能把這話說出來,而是說:“他們可是嫡親的師兄弟,便是有些差別,也差不到哪裏去。阿熒看來,都是一丘之貉。”

 陸昭霖笑了笑,問:“那阿熒也不信他的批命了?”

 江詩熒一臉認真:“這些佛啊道啊的,阿熒是一貫不信的。他那所謂的批命,在阿熒看來,就跟陛下每年都能抽中的上上籤一樣,不過是媚上的手段罷了。”

 陸昭霖問:“那他爲何不說朕,或者兩位太后是極貴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