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栗子糕

發佈時間: 2025-02-08 14: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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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皇后那邊兒的調查結果就出來了。

 董采女的衣服上,被人下了引蛇粉。

 浣衣局裏,負責給董采女洗衣的小宮女,屍體在一口枯井裏被找到。

 事情只查到了這裏,再往後,就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永福宮東配殿裏,董采女躺在牀上,聽着畫屏說完,開口道:“究竟是查不出來了,還皇后娘娘不想查了?”

 畫屏皺了皺眉:“采女小主這是何意?”

 董采女卻不再說話,緊閉雙眼躺在牀上。眼淚從她的眼角流出,順着側臉往下,一直滲進枕頭裏。

 看她這樣子,畫屏也不好再說什麼,施了一禮道:“小主好生將養着,奴婢先告退了。”

 等她回去後,在皇后耳邊說了董采女的反應。

 “娘娘,董采女恐怕是覺得,是您對她動的手。”

 聞言,皇后罵了一句:“這個蠢貨。”

 這整個後宮,怕是沒人比她更盼着董采女的孩子好好兒的了。

 如今,董采女的孩子沒了,就只剩珍美人了。

 珍美人的孩子,可不似董采女的那麼容易奪過來。她得好好兒謀劃一番才成。

 若非純妃有孕了,她也不必這麼急。

 想到這裏,皇后發出一聲嘆氣。

 陸昭霖那兒,得知了皇后的調查結果,也沒有多說什麼。

 第二日早朝後,下了一道聖旨到永福宮,把董采女封爲貴人,賜封號平。

 董采女還在小月子裏,陸昭霖體恤她,讓她躺在牀上接了旨。

 等頒旨的公公走了後,織翠道:“恭喜小主,以後就要稱小主爲平貴人了。”

 平貴人隨手將聖旨扔到一邊,諷刺一笑:“不過是個貴人,有何可喜的?珍美人一有孕就晉爲美人,純妃娘娘也是一有孕就晉了妃位。

 唯有我,不僅沒有晉位,這三個月來,陛下來看我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如今孩子沒了,倒是封了個貴人,何其諷刺?”

 織翠小心地把聖旨撿起來,原本還想勸她謹慎些。如今聽她這話,一臉的心疼之色:“小主且將養好身子,您的福氣都在後頭呢。”

 董貴人長嘆一聲:“不會了,不會再有這樣的福氣了。”

 ······

 與此同時,景陽宮裏,方太醫剛剛診完脈。

 見他面露躊躇之色,半天都不開口,江詩熒問道:“可是本宮的脈象有何不對?”

 侍立在她身旁的秋雨和阿圓,也都緊緊盯着方太醫,生怕從他嘴裏說出什麼不好的話。

 方太醫如夢初醒一般,先是道:“娘娘的脈象並無不妥。”

 聞言,江詩熒放下心來,又問:“那方太醫這是怎麼了?”

 方太醫深吸了一口氣,道:“可否請娘娘屏退左右?”

 江詩熒眉頭緊皺:“屏退左右?方太醫不是第一日在宮裏伺候了,如何能說出這般不當的話?”

 若是當真屏退左右,她一個年輕妃嬪和一個異性太醫單獨呆在屋子裏,傳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方太醫拱了拱手道:“是臣失禮了。臣有些話,想跟娘娘說,只是,不知屋裏的兩位姑娘——”

 江詩熒道:“方太醫若有話,還請直說吧。這間屋子裏,都是本宮信得過的。”

 方太醫想着自己前兩日得到的調查結果。

 十六年前,雲娘失蹤。同一年裏,江府後院多出來一個新姨娘。

 又過了一年,那姨娘生產時難產而亡。

 她生下的女兒,去年入宮成了陛下的嬪妃,如今已經貴爲純妃。

 面前這張臉,和雲娘一模一樣,絕對不會有錯。

 這樣想着,方太醫開口道:“臣有一個問題想要問娘娘,可能有些僭越。”

 江詩熒的聲音冷冷的,如金似玉:“既然有些僭越,那方太醫還是不要問的好。”

 方太醫拱了拱手道:“請娘娘恕罪,微臣想問,娘娘的生母,姓甚名誰?”

 聞言,江詩熒先是目光一凝,繼而如利刃一般射向他:“方太醫問這個做什麼?”

 方太醫道:“微臣之前跟娘娘提過,微臣有一位故人,與娘娘的面容有幾分相似。事實上,不是相似,而是一模一樣。微臣猜測,娘娘的生母,可能就是微臣這位故人。”

 江詩熒問:“方太醫這位故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方太醫道:“兩心相許,互許終身。”

 江詩熒大怒,指着他道:“方太醫!我生母雖然已經亡故,她的閨譽卻容不得你詆譭!”

 方太醫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直起上半身,道:“微臣在此發誓,微臣所說,並無半句虛言。否則,天打雷劈,人神共棄。”

 江詩熒盯着他的眼睛,方太醫被她威勢所迫,目中卻都是堅定之色。

 半晌後,江詩熒道:“方太醫,今日之話,本宮只當沒聽過。日後,本宮也不希望在任何地方再聽到。”

 方太醫道:“無論娘娘信或不信,既然您是故人之女,微臣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您分毫。”

 江詩熒面無表情,只說了一句:“阿圓,你送方太醫出去。”

 方太醫又行了一禮,才跟着阿圓往外走。出門前,他轉頭說道:“娘娘若有需要,儘管驅使。臣赴湯蹈火,絕無怨言。”

 言畢,不等江詩熒說什麼做什麼,就推開門往外走了。

 這天晚上,陸昭霖又來了景陽宮用膳。

 雖然江詩熒有孕,不便侍寢,陸昭霖卻並未將她拋在腦後,常常來景陽宮陪她。

 晚膳才用到一半,就見有個小太監進門,在姚興德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什麼。

 “怎麼回事?”陸昭霖擡眸問道。

 姚興德上前一步,道:“啓稟陛下,啓稟純妃娘娘,五皇子求見。”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頓,才繼續道:“五皇子身邊,並無宮人跟着。”

 話音落下,陸昭霖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把五皇子領進來。”陸昭霖擱下手裏的筷子,吩咐道:“讓人去永福宮問一問,謹妃是否不願撫養五皇子,否則爲何這般不上心。”

 姚興德“諾”了一聲,然後親自出去,牽了五皇子的手進門。

 五皇子進門時,陸昭霖的臉色已經不似剛才那般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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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瀟兒見過父皇,見過純母妃。”五皇子像模像樣地行了個禮。

 “起吧。”陸昭霖道:“這個時辰,你怎麼來景陽宮了?”

 五皇子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道:“謹母妃宮裏今日做了栗子糕,瀟兒記得純母妃喜食栗子,想拿來給純母妃常常。”

 陸昭霖接過他手裏的荷包,一打開,就聞到濃濃的栗子香氣,荷包裏的栗子糕卻已經碎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

 五皇子也看到了栗子糕這破碎的樣子,紅了紅臉道:“瀟兒保存不善,純母妃還是不要吃了。”

 說着,就要從陸昭霖手裏把荷包拿回來。

 陸昭霖卻沒給他,而是把荷包遞到江詩熒手中,道:“你的一片心意,你純母妃怎麼會嫌棄呢?”

 江詩熒接過荷包,對着五皇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等五皇子走到她身邊,她順手將荷包放在桌子上,雙手拉了五皇子的小手,溫和地道:“好瀟兒,多謝你惦記着純母妃。你這個時辰過來,可用過晚膳了?”

 五皇子搖搖頭:“尚未。”

 江詩熒道:“姚公公,讓人給五皇子添一副碗筷吧。”

 姚興德看向陸昭霖,見他點了點頭,這才安排人在陸昭霖的右手邊兒設了座位,又擺好了餐具。

 五皇子才剛落座,就有宮人傳話,說謹妃娘娘求見。

 陸昭霖皺了皺眉,道:“傳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