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五皇子眼睛一亮:“純母妃!”
然後,就見他鬆開了晴山的手,快步走到她跟前兒行了個禮:“瀟兒見過純母妃。”
“瀟兒快起來。”江詩熒說着話,摸了摸他的頭,臉上帶了柔和的笑:“瀟兒這是來看望你皇祖母了?”
五皇子點點頭,道:“是呢,瀟兒聽說皇祖母病了,便前來看望。”
江詩熒誇了他兩句:“瀟兒真是個好孩子。”
五皇子靦腆地笑了笑,然後轉頭對着晴山道:“晴山姑姑和純母妃說話吧,謹母妃還等着瀟兒用晚膳呢,瀟兒先回去了。”
晴山指了兩個小宮女送他出去,囑咐她們:“一定要把五皇子安穩地交到奶孃手裏。”
等五皇子和小宮女的身影都消失不見後,江詩熒狀似無意地問道:“五皇子常來看望太后娘娘嗎?”
晴山含笑點頭,道:“五皇子日日都來的。”
江詩熒道:“有五皇子在,也可解太后娘娘病中的煩悶。”
“可不是麼?”晴山感嘆道:“五皇子一來,安和館裏就都是笑聲。太后娘娘被五皇子哄得高興了,飯都能多吃幾口。”
江詩熒微微一笑:“五皇子可真是個孝順的。”
只是這孝順裏,恐怕帶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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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後,江詩熒歇晌起來,揚聲喚了紅英進殿。
“娘娘睡得可好?”說着話,紅英掀開帳子,扶她起身。
江詩熒點點頭:“尚可。”
然後,見紅英眉間似有愁色,問道:“怎麼了?”
紅英道:“方才五皇子着人送了幾枝荷花來,說是和三皇子四皇子一起泛舟湖上,親手摘的。”
“那荷花驗出了什麼問題不成?”江詩熒一邊兒問着,一邊兒在心裏覺得不該如此。
果然,就見紅英搖了搖頭,道:“萬嬤嬤驗過了,並無什麼問題。奴婢也悄悄兒驗了一遍,並未發現什麼不妥。”
江詩熒脣邊綻開一抹笑,手輕輕點上她的臉頰:“那你怎麼還這副表情,快笑一笑。”
紅英聽話地扯了扯脣角,然後道:“雖然沒驗出來,但奴婢還是不放心,不敢擺在屋裏。若真是有個什麼萬一,到時候後悔也晚了。但是偏偏五皇子巴巴兒地給您送來,若是扔出去,只怕不好看。”
不僅不好看,還會影響江詩熒在陸昭霖和太后心裏的形象。
“這有什麼爲難的。”江詩熒笑了笑,道:“讓他們去找個大水缸來,把五皇子送來的荷花稍作修剪,放在水缸裏,再擺在院子中,權當是院子裏的一景兒罷了。”
如此,不算是辜負了孩子的一片心。放在院中,也不會影響到她什麼。
聞言,紅英眉間終於鬆快了,卻還是道:“五皇子總這樣往您身邊湊,一見他,奴婢們就都提起一顆心,生怕他做出什麼事來。”
江詩熒倒不怎麼在意:“還有比咱們更煩他的呢。”
“哦?”紅英一時間竟是想不到她說的是誰。
江詩熒道:“聽說這幾日裏,他常去溶春閣,說是帶弟弟玩兒。”
溶春閣裏,住的正是珍貴嬪和七皇子。
“他可真夠忙的。”紅英嘟囔道:“謹妃娘娘也不約束着他?”
江詩熒脣邊含笑:“謹妃那般溫柔和善,如何會攔着五皇子孝順長輩、友愛兄弟呢?”
不僅不會攔着,說不準還多有鼓勵。
當日晚膳後,陸昭霖剛步入湘影居,就見到了院子裏的大水缸,和水缸裏的幾朵荷花。
等他進門之後,江詩熒見過禮,就聽他問:“朕看你在缸中養了荷花?”
江詩熒笑了笑,道:“是瀟兒讓人送來的,說是他親手摘的。阿熒想着,若是養在瓶中,只怕早早就得謝了。倒不如似那碗蓮一般,養在缸內,說不得能多活些日子?”
陸昭霖笑着搖搖頭:“怕是不成的。無根的荷花,便是移入了缸裏,也是養不活的。”
“呀!”江詩熒驚訝道:“竟是這樣。阿熒不曾養過花木,倒是未曾想到這一點。”
陸昭霖攬住她,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若喜歡,朕讓他們每隔幾日,摘了新鮮的荷花,來給你換上。”
江詩熒眉眼彎彎的:“那就多謝陛下了。”
次日,寧貴嬪來尋她說話。
兩人坐在窗邊兒,往外看去,正好看到那開得正好的一缸蓮花。
寧貴嬪笑道:“昨日潯兒也摘了荷花回來,我只讓他們插了瓶兒擺在屋裏。卻不似娘娘這裏,荷花與綠竹相稱,更多了幾分意趣。”
江詩熒脣角微微勾起:“我這兒的荷花,是昨日瀟兒遣人送來的。說是和他三哥四哥一起摘的。”
寧貴嬪聞言,眼睛微微一閃,道:“瀟兒這孩子,雖只在景陽宮裏住了幾日,但是似乎對娘娘頗爲親近。”
“瀟兒是個孝順孩子。”江詩熒意有所指:“我聽晴山姑姑說,他每日都要去安和館看望太后。”
寧貴嬪點了點頭,道:“娘娘說的是,瀟兒的確是孝順又懂事。”
···
又過了兩日,太后的身子仍不見好。
江詩熒再去安和館時,面上就帶了愁緒:“不是說只是普通的風寒嗎?這都過去七八日了,怎麼仍是不見好?”
晴山眉間也有着深深的印記:“倒也不是不見好,剛開始那幾日的確是好轉了,但是忽然又急轉直下。之後又有了好轉的跡象,卻不知怎的,又忽然的一日重似一日。”
“的確只是風寒嗎?”江詩熒問。
晴山道:“從趙院史,到兩位院判,都是這麼說的,的確只是風寒。趙院史更是日日都來請脈。”
江詩熒皺着眉,沉默不語。
這時,忽然就見有小宮女進殿:“姑姑,不好了,康和公主不見了。”
“什麼?”別管是江詩熒,還是晴山,聞言都是面帶震驚。
晴山道:“你緩緩說來,什麼叫康和公主不見了?”
小宮女道:“申時末,外頭暑氣漸消,奶孃就帶着康和公主去園子裏玩兒。”
晴山點點頭,這是每日都有的。
小宮女繼續道:“原本奴婢和小方子也跟着一起,但是走到碧波亭附近時,公主忽然鬧着要吃零嘴,奶孃就打發了小方子回來拿。
小方子還沒回來,公主又看到碧波亭附近水裏的魚,鬧着要餵魚,奶孃就讓奴婢回來拿個饅頭,掰碎了好讓公主餵魚。
等奴婢和小方子回了碧波亭以後,卻不見奶孃和公主的影子。奴婢們把附近都找遍了,都尋不見人。”
等她話音落下,江詩熒和晴山對視一眼,兩人面色都很不好看。
“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安排人在園子裏找。”江詩熒道:“還得安排人,去陛下那兒和皇后娘娘那兒送信兒。”
晴山點點頭,將事情一一安排了下去。
江詩熒又道:“太后娘娘這邊兒,姑姑還是儘量瞞住此事爲好。”
晴山明白她的意思,太后久病不愈,若是驟然得知康和公主失蹤了,驚憂之下,只怕會病情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