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挑撥

發佈時間: 2025-02-08 14: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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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請安散去,珍充容回到溶春閣裏。

 一進門,馮嬤嬤就抱着七皇子迎上來:“參見娘娘。”

 “免了。”說着話,珍充容從她懷裏接過七皇子,逗弄了一會兒。

 馮嬤嬤站在邊兒上,面帶微笑。

 忽然,就聽珍充容問:“嬤嬤,我聽說說,謹妃娘娘每年都要親手做桂花茶。”

 馮嬤嬤先是一愣,回憶了一下子才道:“似乎確有此事。”

 珍充容道:“我想請嬤嬤暗中着人打聽一下,去年,謹妃娘娘做桂花茶的日子,是不是也是十月初。”

 馮嬤嬤不明白她爲何要打聽這個,卻還是應了下來。

 這事兒不難查,當天晚上,珍充容就收到了肯定的答覆。

 她找了個藉口將馮嬤嬤打發了出去,室內就只剩下她和長夏兩個人。

 燈光下,珍充容的臉晦暗不明,聲音陰惻惻的:“好個謹妃,我還真當她是個無慾無求的呢,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長夏現在還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問道:“娘娘在說什麼?謹妃怎麼了?奴婢怎麼一頭霧水。”

 珍充容看了她一眼,道:“去年十月,我在御花園裏受驚的事,背後之人十有八九是謹妃。”

 “什麼?”長夏捂住嘴,有些難以置信。

 珍充容沒有詳細跟她解釋什麼,只道:“且走着瞧吧,這筆賬,本宮遲早要找她算一算。”

 十月十六,在瀛臺殿裏舉辦了八皇子的滿月宴。

 此時平安已經滿了兩個月,但是比之七皇子滿月時,看起來還是有些身量偏小。

 江詩熒只抱着平安露了個面兒,就讓萬嬤嬤把他抱回了湘影居。

 滿月宴之後,萬嬤嬤本是要回到太后身邊兒的。

 江詩熒着實不捨,先問了萬嬤嬤的意思,然後親自求了聖母皇太后,將萬嬤嬤留在了自己身邊,專門照看八皇子。

 這一晚,陸昭霖自然是宿在湘影居里。

 八個多月不曾沾過她的身子,今兒這麼猛得金風玉露一相逢,不說勝卻人間無數,至少是勝卻了後宮三千的。

 陸昭霖有些欲罷不能,一晚上叫了三次水。

 從浴桶裏出來的時候,江詩熒腿都是軟的。被他殷勤地親自擦乾了身子,又抱回了牀上。

 兩人頭挨着頭,說着悄悄話。

 忽然,江詩熒猛得坐起來。

 “怎麼了?”陸昭霖詫異地看向他。

 江詩熒不說話,拉開了牀頭的一架小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什麼東西,塞入了陸昭霖的手掌中。

 陸昭霖擡手一看,原來是一個圓形的香囊。

 以藍色綢布爲底,上頭用更深的同色系絲線繡了竹葉的紋路。從針腳來看,繡這枚香囊的人,八成於女紅上不怎麼嫺熟。

 只不過,這一句,最好還是不要說出來,免得佳人惱羞成怒。

 他挑了挑眉,問道:“不是說了要補給朕一個荷包嗎,怎麼做了個香囊?”

 江詩熒面帶飛霞:“阿熒繡的荷包,只怕陛下戴不出去。”

 對自己的手藝,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然後,又聽她道:“香囊卻不同,陛下掛在中衣上也是使得的。”

 如此,與他貼身相伴,卻不會被外人所見。

 陸昭霖低聲笑了笑,道:“那這香囊裏,得給朕放上與阿熒房中一樣的香料才成。如此,朕把這香囊掛在身上,就如同將阿熒帶在了身邊。”

 江詩熒瞟了他一眼,也不喚人進來,自己下了牀,踩了鞋子,走到妝臺前。

 然後,微微彎腰,拉開了從上往下的第三層抽屜,從裏頭拿了個小匣子出來放在桌上。

 陸昭霖坐在牀上,正看着她的動作,就見她轉過身來,衝他伸出了手:“陛下還不把香囊給我。”

 陸昭霖也不穿鞋,光着腳走到她身側,把香囊遞給她。同時,探過頭去看桌上匣子裏的東西。

 這麼一看,卻是有些驚訝:“這是什麼?”

 匣子裏的東西,並非他常見的香餅香球。

 江詩熒話音兒裏帶了幾分得意:“是阿熒自己用梨子皮、蘋果皮、荔枝殼還有松子殼合的香。”

 陸昭霖讚道:“怪不得你房裏的香氣,聞起來清新雅緻,與他人房中不同。原來阿熒在這合香之道上,也頗有幾分妙想。”

 江詩熒噗嗤一笑,道:“什麼妙想?這並非阿熒自己獨創的法子,是從雜書裏看來的。隨手一試,味道竟還不錯,便一直這樣用着了。”

 說着話,她已經在香囊裏放好了香料,又將那抽繩輕輕抽緊了,然後才遞給陸昭霖。

 陸昭霖接過香囊,攜了她的手回到牀上,說道:“阿熒的心意,朕必定好好保存。過幾日,這香味兒散了,還得請阿熒給朕換上新的香料。”

 不多時,兩人便沉沉睡去,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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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八,御駕啓程回宮。

 在靜熙園門口上車時,江詩熒正要登上自己的車駕,卻見姚興德小跑着到了她身前,行禮道:“宸妃娘娘,陛下體恤八皇子,特意讓奴才來帶您和八皇子去前頭,與陛下同乘。”

 江詩熒衝着御駕的方向屈了屈膝,口中道:“多謝陛下。”

 然後,就跟着姚興德往御駕走去。

 她身後的一衆嬪妃,或是豔羨或是嫉妒,卻只能將這酸澀的情緒吞入腹中,各自登上自己的車駕。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這三個兄弟,今兒倒是沒有跟着各自的母妃,而是同乘了一輛車。

 馬車緩緩駛離原地時,就聽五皇子說了一句:“也不知父皇的車駕裏是什麼樣子,我聽說,跟個小房子一樣。”

 聽到這話,四皇子道:“五弟想知道的話,下次求了父皇上去坐一坐不就好了?”

 在他們面前,陸昭霖一向是嚴厲中不失慈愛的。是以,四皇子並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什麼問題。

 卻見五皇子小臉一皺,道:“如今父皇的心裏只有八弟,哪兒還看的進去你我?”

 話音落下,四皇子還沒說什麼,就見三皇子眉毛一皺,聲音裏帶了幾分嚴肅:“這種話,是誰在你耳邊說的?”

 五皇子沒想到他三哥會是這樣反應,愣了一愣之後才道:“沒,沒誰。”

 三皇子不信,還以爲五皇子是在替身邊兒伺候的人遮掩。

 他嘴上沒有多說些什麼,心裏卻在想,等回了宮裏,我得跟謹母妃說一聲。在小主子耳邊兒說這種話的,定是心思不純的,都得揪出來才好。

 之後這一路上,兄弟三個都沒再提到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