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柳府幾日後,秋松就非常正經的告訴我,在柳府裡不要隨意走動,因為怕我不熟悉機關,不小心觸發了一些防備型機關躲閃不及會客死異鄉。
我謹記在心,然後在家宅了一天,發現自己受不了了。
“柳亦我能出去玩嗎?”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趁機跟柳亦提出了要求。
柳亦看了我一眼,“無聊了?”
“嗯!”我使勁點點頭,“你白天溜到哪去了?”
一個白天都沒見到柳亦的人影,真的好閑呐。
“對了,你是有官職在身吧,是不是要上朝啊?”我突然想到古裝劇裡的程序。
“不用。”柳亦語氣淡淡,“明天你跟著我吧。”
我當下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句話卻是——柳亦這家夥居然說了這麽長的一句話!
於是次日清晨我就被柳亦拉了起來,我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發出意義不明的哼叫,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春容!”起床氣正盛,我沒好氣地喊春容的名字。
“哎,小姐!”春容推開門,正想往裡走,卻被柳亦的眼神給生生的逼得退了出去,“柳大人……小姐等著奴婢伺候穿衣呢。”
“出去。”柳亦拿起準備好的衣服就開始往我身上套。
柳亦竟然會穿衣服!
知道這件事的瞬間我竟然比知道柳亦會製造機械機關的時候對柳亦更加生出一股崇拜之情。
利落的幫我把所有扣子都扣好之後,秋松就把早飯端了上來。
雖說柳府是官邸,不過這早飯也不過就是油條豆漿,看起來十分有生活氣息,倒是有那麽些溫馨。
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坐在了餐桌前吃早餐,心裡對柳亦這個人的構造充滿了不解。
明明昨天晚上是同一個時間睡的,為什麽我這麽萎靡不振,而柳亦卻是精神滿滿。
吃過飯以後,柳亦把我帶到了書房,我還在這邊看書房的構造呢,那邊就聽見一聲響,順著聲響望去居然有一道暗門出現了。
好電視劇的設定啊…
我緊隨著柳亦進入了這道暗門,一腳邁入,入目就是兩側古老而凹凸不平的石牆。牆磚上吊著油燈,被從暗門外湧進來的風掛得燈火忽明忽暗,搖曳不定。
不太喜歡這種感覺,我不由得加快腳步,跟緊了前方的柳亦。
順著前方的亮光,沿著這條窄窄的石道走了大約兩百米左右的距離,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寬敞的石室內。
我轉圈打量了下,與我腦中那種武俠小說的石室不同。這裡沒有雜草,沒有蜘蛛網,更沒有什麽練功用的千年寒冰。入目的是整齊的牆壁,牆壁角落以及天棚中央都掛有極具簡易美感的燈籠,燈籠呈近圓形,向外散發著溫和的暖光。
整間屋子,兩側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半成品,就像是立在鳥架上的那隻機械鸚鵡,缺少了外殼裡面的零件齒輪清晰可見。而更引起我注意的,是正中間緊靠牆壁的那面長桌,桌子正上方懸掛著一盞圓燈,下面的桌面上散亂的放著書籍草稿,遠遠看去只見各個紙張上都畫著什麽,類似我以前見過的那種建築類設計圖。
“你白天就待在這兒啊?”我走到書桌前,隨手拿起一張最上面的設計圖紙看了看,“這是什麽東西?”
柳亦走過來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圖紙,“面罩。”
“面罩?”我一愣,“防毒隔離瘟疫的那種嗎?”
“防異味。”柳亦輕飄飄地回答道。
異味?
嗯,有道理,柳亦這家夥愛乾淨愛到神經病的地步,防個異味很正常,不過他這宅邸這麽乾淨,哪有什麽異味啊。
總不可能這麽大的官邸勞煩正主兒去掏糞吧。
正想抬頭問,那邊的柳亦卻已經低下頭開始了沉思,一邊思考一邊在桌上的紙上塗畫著,看起來專心致志的,我本來想說的話立刻堵在了喉嚨裡。
這家夥平時就只是在這裡活動嗎?這生活真是……
以前我也是個死宅,可這裡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手機,有什麽好宅的啊……
繞著這個石室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什麽有點意思的東西,我隻好回到書桌前看著柳亦畫圖。
那修長的手指拿著極細的狼毫,思索半天方才下筆,筆落得極穩,只要是想空手畫圓一定不會弄出個奇怪圖形來。
“你這還是在畫面罩嗎?”我看著覺得不像啊。
“不是。”柳亦筆一停,抬手去硯台中又沾了沾,“宮宴進獻用。”
宮宴?
我抓住話中的重點,“是皇宮宴請百官嗎?為什麽要開宴啊?”
“春祭。”他又勾了一筆,一邊思考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回答我的問題還尚且遊刃有余的樣子。
這個我好像聽春容說過,這個國家的皇帝為了感謝上天賜予豐收,春天和秋天都會辦祭天事宜,然後宴請群臣,犒勞大家半年來的辛勤勞動。
當時我還吐槽來著,不過就是皇帝請臣子們聚一聚聊聊天,還想出這麽個由頭。
直到傍晚,我才和柳亦從石室中出來。
我悄悄地詢問一旁的秋松,“柳亦每天都是這樣過的嗎?”
早起之後就窩進石室裡設計製作,直到傍晚才出來,這麽無趣的生活,怎麽日複一日的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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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呀夫人。”秋松立刻搖頭,“柳大人是自打夫人您來了晚上才回房間的,往日都是一進去就好幾天不出來呢。”
看來我真的低估了這個宅男的程度啊。
難怪他皮膚這麽白!白到不正常!白的不健康!天天窩在地下室能不白嗎!根本不見陽光的!
我朝秋松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秋松立刻機靈地把耳朵貼了過來,我湊上去,余光看了看柳亦的方向,“柳亦有沒有相好的女人啊?”
“啊?”秋松立刻一愣。
可還沒等秋松回答,那邊的柳亦就像是聽到了什麽一般,看向了我,墨色的眼眸中覆著一層濃霧,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他直直地走了過來拉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卻控制得恰到好處,既不會讓我感到疼痛,卻又是完全無法掙脫開來的。
柳亦……好像有點不高興了。
雖說他總是掛著一幅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表情,不過此時此刻他的眼神中又更多了一襲深深寒意。
“你生氣了?”我的心不知為何一慌,討好地挽上了柳亦的手臂。
熟悉之後,我一點也不怕這個看似冷漠的男人,可此刻看著他有些不悅的樣子,我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討好他,撥開他眸中的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