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裡,我們和右護法匯合後,非常順利的進入了密室,那本毒典還在上次的書桌上,我翻了翻,最後幾頁和上次的手感是一樣的,便確定了這本毒典的真假。
將毒典小心地揣進懷中,我朝四哥點點頭,示意這本書沒問題,而後四哥帶著我出了密室。
謝過右護法之後,四哥帶著我坐上了準備好的馬車,這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得讓我覺得難以置信。
直到我坐上了馬車,我還在懷疑我們是不是馬上就會遇到江念清派來的殺手,亦或者是這輛馬車馬上就會爆炸。
掀開簾子,我有些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今夜的天氣十分不好,天空中已經傳來了隱隱的雷聲,就如同我不安的心情一般。
馬車載著我們迅速駛離原地,盛夏的雷雨夜,空氣悶熱得不像話,哪怕我只是靜坐著身體也很快就出了一層薄汗,四哥在外面駕車,我有些不安地不住回頭望。
黑夜中,視野極其有限,可我總覺得好像能感受到一個目光,一個來自於異色雙瞳的目光,但是我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個目光的來源。
是多心了,絕對是,如果江念清知道了的話,怎麽會放過我們,四哥又怎麽會毫無察覺呢。
放下簾子,我又忍不住拿出懷中的毒典來確認,哪怕看不清一個字,也想要不斷地用手去觸摸,確認那最後幾頁的厚度。
馬車不知走了多久,我被劈裡啪啦的雨聲吵醒,看見外面蒙蒙亮的天色,也不確定到底是時間太早還是天陰得厲害。
睜眼一看,卻是個有些老舊的小屋子,我看了看裝潢,應該是客棧,撐著坐在了床上,我第一時間就是摸了摸懷中的書,確認它還在以後才舒了口氣。
“這麽早就醒了?不再多睡會兒?”四哥正好推門進來,手上端著兩盤小點心,看見我已經坐在床上了好像有些意外。
看見四哥手上的點心,我心裡的饞蟲頓時坐不住了,“四哥那是什麽吃的?”
大概是離開了那個地方,我的心情開闊了許多,食欲也蹭蹭往上冒,平時可能覺得入不了口的樸素小點心也吃得很香。
“慢點吃,我再去給你買點其他的。”四哥看著我吃東西的樣子,神情滿足得好像是自己在吃一般。
我看了看窗外稱得上是瓢潑的大雨,出於良心的選擇還是搖了搖頭,“雨太大了,我吃這些就夠了。”
聽了我的話,四哥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我只能感歎還好今天沒出太陽,不然可能連太陽都會被四哥這樣的笑臉比下去。
“天瑜是在心疼我嗎?”他說著,整個人突然湊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往裡退了退,看著四哥近在咫尺的笑臉,覺得臉上有些發燒,這樣的人怎麽有人能忍心對他的問題說不是呢。
看著我鼓起的腮幫子,四哥側過頭吻了吻那小山包,“好了,天瑜專心吃吧,我讓小二倒壺茶來。”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我緩慢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那嘴唇帶來的溫軟觸感仿佛還停留在皮膚上。
如今我回想起來昨夜的事情依然覺得十分的不真切,江念清聰明得可以稱得上是狡猾,事情真的會那麽順利嗎,雖然現在毒典就靜靜的躺在我的懷裡,可我心頭一直縈繞著一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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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一般魔教跑了一個教主,難道不應該派人出來追殺嗎,跑就跑了?
現在我坐在這,卻覺得很是迷茫,現在這毒典應該送去哪裡比較好,還是藏在哪裡,帶在身上肯定不是一個好選擇,假如江念清真的派人出來追,那豈不是秒回收。
我需要聯系上叔叔,然後找個理由回龍京,如果四哥實在是不肯的話,我也只能采取最後的手段,自己回去了。
這麽想著我打開了自己的細軟行囊,裡面除了一些衣服之外還有柳亦之前給我的銀票,還有那殘留大半的安神藥……嗯,柳亦的機械鳥也好好的躺在那裡。
如果無法和十二匯合的話,只能采用機械鳥和柳亦取得聯系了。
只不過這大雨之下怕是不能用了,至少要等雨停了再說。
為了防止四哥突然回來,我趕緊把包袱系好,盤子裡的點心各剩了兩塊,我覺得有點噎已經不想再吃了,便索性起床找找有沒有筆墨可以讓我寫信。
正找著,四哥就端著茶回來了,“天瑜在找什麽?”
四哥現在肯定不會給我什麽單獨的時間了,與其隱瞞著他倒還不如就告訴他實情,以我對四哥的了解,只要我不跑,他好像什麽都可以協助我的樣子。
“四哥,這裡沒有筆墨嗎,我想寫一封信。”想著我誠實地回答道。
聽見我誠實的回答,四哥似乎很滿意的樣子,“我去讓小二拿來,你先喝點茶。”
寫信的時候,四哥看著我蹩腳的握筆方式,那笑意有增無減,“天瑜,你握筆不對,要這樣。”
說著他給我學了個樣子,可我卻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無奈之下四哥隻好走到我身後,用手覆上了我的手,采用手把手教學的方式來帶我寫字。
四哥的身上隱隱的香味鑽進了我的鼻腔,他的手很大,指節分明,包裹住我的手顯得我的手看起來很小,掌心傳來的溫熱正好補償了大雨帶來的微涼。
“運筆要這樣…”四哥的聲音柔柔的,就好像是一個好脾氣的私塾先生在教學童寫字,充滿了耐心。
可我的腦海中卻突然想起,在前不久一個炎熱的下午,我好像也被這樣帶著寫過一次字。
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想起那個人?
“明白嗎?”不容我多想,四哥沉穩的聲音已經打斷了我的思路,我其實根本沒仔細聽四哥說了什麽,卻還是厚著臉皮點了點頭。
好像看穿了我的遲鈍,四哥親昵地用鼻尖蹭了蹭我的臉頰,“不懂也沒關系,以後慢慢教你。”
四哥的鼻子有點涼,卻讓觸碰過的地方迅速的灼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