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跟我打招呼了,我還當做視而不見那豈不是明擺著惹事兒嗎,見此我也只能趕緊請她們起身,然後從石階上走了下去,來到了她們身邊。
“今日天氣真是極好,臣妾和鍾秀宮的姐妹們一同出來逛逛禦花園。”麗妃今日的妝容襯得她雪顏桃腮,此刻紅唇抿起一笑,別有風華。
我點點頭,正準備跟她們道個別大家各逛各的,就聽見珍嬪開口道:“既然偶遇,不如貴妃娘娘也和臣妾們一起遊園如何?”
麗妃回過頭看向珍嬪,柳眉微皺,“珍兒,不得無禮,貴妃娘娘肯賞臉與我們打招呼便是該感恩貴妃娘娘了,怎麽還膽敢向貴妃娘娘提出這般那般的要求。”
這話說的。
簡直是以恭敬之名行諷刺之實,可卻又讓人說不出什麽來,不僅說不出什麽來,就算是現在我說要走,也不好開口了。
雖說知道這都是套路,可是我這個貴妃說是品級上大一級,實際上朝中勢力基本等於零,叔叔和柳亦雖然同朝為臣,不過手上又沒有什麽實權,這些宮妃哪裡會把他們放在眼裡,貴妃這個品級也只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可麗妃就不一樣了,父親一直跟隨先帝,姐姐本也是先帝的后宮,孟潯登基後直接被封了妃位,現如今又多了一個珍嬪作照應,無論是朝堂還是后宮都擁有不小的權勢,別說我只是個貴妃,就算是皇后怕是也要忌憚三分。
不過事到如今,我也是總算知道了孟潯到底想要做什麽了。
雲巧的殷勤,侍衛的順從,無異於都只是想把我從鴻棠宮那個密不透風的保護罩裡弄出來。
他的殺意從那天夜裡就一直沒有減過,雖然最後懸崖勒馬般的沒有自己親自動手,可只要離開了鴻棠宮,這后宮裡想要奪我性命的人又何止一個兩個。
孟潯甚至都不需要授意於誰,他只要把他對我動過殺心的事情流露出一點兒,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那天在朝陽宮的事情才會不脛而走。
我看著一旁巧笑嫣然的麗妃,不禁有些意興闌珊。
散步到了湖心亭,侍衛們站在湖邊,遠遠望去小小的一顆,根本讓人感覺不到任何威懾力。
落水的瞬間,我對這件事本身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只不過這湖水的寒冷稍微超出了我的想象,明明前幾天還是夏天呢……
麗妃高呼著來人救命,那雙手明著看是在把我往外拉,實際上卻是不斷地把我往水裡摁。
孟潯啊孟潯,你想要我死為什麽不早說。
我寧可當初吃了有毒的糕點死了,也不想受這種苦啊。
連著嗆了好幾口水,我覺得大腦已經開始因為缺氧嗡嗡作響,眼前的意識也不清晰了起來。
爹爹……柳亦……
終於,意識就像是被切斷了的電源,啪的一聲歸於黑暗。
熱……又冷。
身體很熱,就像是把我整個人變成了一塊燒紅的烙鐵,從內而外散發著驚人的熱度,這麽一比,空氣就好像是裹挾著霜雪一般寒冷,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地瑟瑟發抖。
“廢物!給朕治!治不好朕誅你們九族!”伴隨著一個人的咆哮,耳畔響起的還有什麽東西被扔在地上摔碎的聲音。
那瓷器專屬的清脆碎裂聲清晰得好像就在我腦子裡炸開似的,我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脾氣,眼皮卻像是足有千斤重一般,讓我根本無力移動分毫。
算了,再睡一會兒,醒來再看吧。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哪怕微微有意識的時候,也依然睜不開眼,整個人只能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長到我都覺得睡覺變成了一種折磨,長到我開始期待黎明的到來,期待我可以睜開眼睛跳下床,然後呼吸一下早晨最新鮮的空氣。
“……我錯了。”迷迷糊糊的時候,又有個聲音在我耳旁出現。
我的大腦就連對於這聲音的判斷都作不出來,整個處於癱瘓狀態,只能被動地接收聲音信息。
“求你好起來,我帶你出宮,好不好。”
“你不喜歡我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你身子裡的蠱我也會幫你解開的。”
“我給你自由……你好起來,好不好。”
一句一句,這次的來人好生聒噪,說了半天也沒有停止的意思。
可是,他為什麽這麽傷心呢。
就好像要哭出來了一樣。
意識斷斷續續,我對這個人說的話也是聽了個大概,腦袋還是沒有上崗的意思,沒過多一會兒我便又覺得一陣疲倦,被睡意拉扯了過去。
熱,好熱。
就像是被人扔在烈日之下任由我自生自滅被太陽炙烤一般,我覺得我熱得快要死過去了,熱到讓我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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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睜開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襲白衣的男人,他的發髻被高高束起,看起來乾淨利落,五官俊美無雙,整個人往那一坐,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
他的手乾淨修長,指關節輕微地凸起,握著絹帕,仔細地擦拭著我臉上的汗。
“小侄女你可要嚇死我了。”開口,聲線天生偏低,哪怕只是正常說話都帶著撩人的磁性。
我花了一會兒才把神智拉回到現實中來,想起這個坐在床邊的男人是誰。
“叔叔……”我一張嘴,喉嚨就疼得好像被鋸了似的,啞到幾乎沒有聲音也算是在意料之內。
叔叔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溫水,自己喝了一大口。
正當我疑惑這人是要幹啥的時候,他已經俯下了身子,靠了過來。
甘甜的水從叔叔的唇齒間度了過來,我第一次知道水居然是這麽甜美的東西,一下就浸潤了乾澀的喉管,讓我連叔叔這奇特的喂水方式也來不及去計較,急切地將這甘泉吞咽入腹。
叔叔就這樣一次又一次耐心地給我以嘴哺喂,一次也沒有增加過親吻的深度,仿佛他只是因為有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而已。
不知喂了幾次,我終於感覺自己這台沉睡了許久的廢舊機器又重新開始運作了的時候,叔叔將我唇角上沒來得及吞咽下去的水用拇指拭去,十分自然的送到了自己嘴邊,那舌頭往外一探便把水珠卷進了口中。
就這樣一個動作,在我眼裡色情程度簡直堪比讓我被叔叔壓在身下凌虐蹂躪,讓我的心跳猛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