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第一次發作的時候就特別難受,比之前喝了白水還難受,我感覺我好像被丟進火裡了,可那種火一直烤不乾我,只是讓我感覺特別熱特別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不想要這樣,我不想再來一次了,我覺得那個時候的我好惡心,連我都忍不住討厭那個時候的自己……但是、但是斐然說……這個發作的症狀就是這樣,我以後肯定還會有再次發作的時候……”
女孩子因為一邊啜泣,字咬得囫圇,大顆的眼淚剛湧出眼眶就染濕了文令秋的襯衣。文令秋聽著眉頭越皺越緊,手一邊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眸色中已經是一片冰寒。
老K和他手底下的所有人都已經抓捕歸案,對於這些毒販他可以用最重量刑去處置,幾乎每一個都已經夠死刑標準,可那又有什麽用呢。
他們就算全都死了,舒岑受到的傷害不會消失,她的病痛不會好轉,她內心承受的痛苦也不會被減輕。
在這一刻,文令秋心中的無力感洶湧而至。
等到舒岑哭得累了,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之後,文令秋抱著她在床上躺下,自己則是撐著半躺在一旁,用拇指仔仔細細地揩去她臉上的淚。
“都會好的,這段時間什麽都不要想,我們會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舒岑哭了一場已經有些疲憊了,看著文令秋的臉心裡雖然不想就這樣早早入睡,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半闔起了眼。
“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直接從這裡去上班。”
發在哪這裡本來也是他的家,文斐然住了這些年什麽陳設都沒有動過,昨天舒岑睡得沉的時候他也回到自己曾經的房間看了一眼,裡面的一切似乎都被刻意維持在了他搬走之前的模樣。
舒岑看著男人被洇開一片水跡的襯衣,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
“抱歉文先生……把你的襯衣弄髒了……”
文令秋順勢拉住了她的手腕:“不要動不動就抱歉,換一件襯衣就是了,不需要抱歉。”
舒岑咬著下唇點點頭,猶豫了一會兒才又往文令秋的方向靠了靠。
文令秋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困了就睡,我等你睡了再去換衣服。”
“我還不想睡……”舒岑困歸困,可好不容易才再次見到文令秋,又舍不得就這樣入睡。
她一向是他說睡就睡,他說起就起,倒是難得對文令秋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文令秋伸出手捏了捏她削尖的小下巴,難得對別人的拒絕也充滿了耐心:“那你想幹什麽?”
舒岑總覺得文先生現在因為她是病號所以對她似乎有些格外的溫柔,讓她一瞬間竟然生出一種生病好像也不是那麽壞的愚蠢想法。她小心翼翼地壯起膽子:“文先生可以跟我講一講你過去的故事嗎?”
對於文令秋的事情,舒岑一直都是聽其他人提起,還從來沒有聽他自己提起過,所以她了解的也都是一些碎片,從來拚不完整。
“我的過去?”文令秋對舒岑的提議顯然有些意外,“我雖然不介意告訴你,但是你最好還是不要抱太大期待,我的人生和你想象中應該不太一樣,挺無趣的。”
“我……我也不是想聽一個特別精彩刺激的故事啊,我只是想知道……”
只是想更了解你一點而已。
文令秋想了想,點點頭:“你想從哪裡開始聽起?”
“從你上幼兒園開始好不好!”舒岑立刻來了點精神,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和文令秋並肩坐在床上。
“……”文令秋看著舒岑的眼神似乎有些無奈,但還是先把小丫頭的手攏進了掌心,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就像是文令秋所說,他的前半生確實是十分無聊。
他小時候就不是一個特別愛鬧的孩子,打有記憶開始母親對他最多的誇獎就是乖,幼兒園裡他也總是最安靜的那一個,不哭不鬧,唯一的興趣就是看幼兒園書架上的故事繪本。
他當時最喜歡看的就是有關於古人的故事,因為喜歡閱讀,字詞量一直比同齡的孩子要積累得快很多,後來父母看他確實喜歡看書,就特地在家弄出了一個讀書室來,專門給他看書的同時還請了專門的私教來給他做陪讀。
後來文令秋上了小學,更是被老師捧在掌心裡護著的那個尖子中的尖子,偶爾覺得上的課沒什麽意思拿著一本歷史類的書在課堂上公然摸魚,老師也都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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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文令秋除了看書之外最大的消遣就是電視上的文史類節目,每次回到家打開電視就連與電視拉開健康距離都忘了,就直接往電視前一坐看得津津有味,然而津津有味的結果就是他看得一雙眼睛直接報廢,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就戴上了眼鏡。
就這樣一路順風順水地到了高中,當時文和年已經在父親的幫助下算是一隻腳邁入了政壇,因此父親和母親對他和文斐然的未來都相當民主,文令秋甚至得到了高考志願的自由選擇權,然後他就毫不猶豫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填報了歷史系。
也就是在大學裡,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如癡如狂的追求者,白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