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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荊去的是村頭的村長家。
那人是村長也是村子裡唯一的大夫,叫做黎遠,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人,年紀不大,可是從好些年前就被人尊稱為一聲黎叔。
他擔心一個人留在家裡的女人,走的飛快,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村長家,砰砰砰地拍起了門。
安靜的深夜裡,敲門聲變得格外響亮。
蕭荊心急如焚的等著,沒等到開門聲,反而先聽到了從門縫裡傳出來的一句罵娘聲。
“哪個狗東西,都這麽晚了,還來擾人清夢。”
“你這個老不羞的,還不快從我身上滾下去,成天就知道胡鬧。趕緊過去看看是什麽人,敲門聲這麽急,肯定是出大事了。”
“他急?我還急呢?哼!”
男人嘴上抱怨著,不過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腳步聲。
隨著咯吱一聲,蕭荊面前的房門開了一半。
“黎叔,我家裡有人生病了,麻煩你跟我去一趟。”蕭荊直截了當的說明了來意。
外面天色黑,黎遠眯了眯眼才看清來人是蕭荊,他尋思著,反問了句,“你光棍一個,哪裡來的家人?”
“我現在有了。”
蕭荊急切的回答說,沒多言,黑眸緊盯著披著外衣的黎遠,上下瞅著,大有黎遠要是不走,他就直接把人扛走的打算。
這時,屋子裡又傳出女人的聲音。
“你多什麽廢話,還不快跟著蕭荊走,給人治病要緊。”
黎遠聽了,倒也不再廢話了,應了聲“我這就走”,又叮囑蕭荊說,“你等著,我回屋拿上藥箱和燈籠,這麽暗的天,連個亮光也沒有,也不知道你是怎麽過來的。”
“嗯。”
蕭荊站在門外,比剛才沉穩了些。
他隱隱約約地還能聽到屋子裡的說話聲,大多都是女人的叮囑,怕夜裡涼讓他多穿件衣服,說她一個人在家裡無事,讓他別擔心,給人看仔細了再回來。
都是簡單的日常瑣事,可是無一不是體貼入微的關心。
黎遠的娘子叫做雙娘,蕭荊見過幾回,是個乾淨爽利的女子,可惜半邊臉上長了個暗紅的大胎記,村子裡的人都嫌她醜陋又嚇人,過了二十二都沒能嫁出去,是名副其實的老姑娘。
黎遠雖早年喪妻,可是長得周正,又是村長,又是大夫,田產十來畝,還有村子裡唯一一棟的木樓房,多少人想把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他做填房。
但是黎遠偏偏看中了雙娘,在議論聲中將雙娘迎進了門。
看著怎麽都不合適的兩個人,又是老夫少妻,別人都說這兩人的日子不會長。可是蕭荊卻覺得他們蜜裡調油,還曾在山間看到黎遠摘了朵野花,別在雙娘的發髻上。
那時,他也曾暗暗羨慕過的。
現在,他再也不用羨慕旁人了。
屋裡的雙娘要送黎遠出門,被黎遠阻了回去。
蕭荊幫忙提著藥箱,黎遠拿著燈籠,兩個男人急衝衝的往回趕。
到了蕭荊家,黎遠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時,是驚訝的,回頭詫異的看了蕭荊一眼。
蕭荊任由他看著,穩穩地拿著藥箱站在床邊,開口道,“這是我的娘子。”
那模樣,七分堅定,三分驕傲。
黎遠聽著他好似炫耀的語氣,差點被他逗笑了,不過還堅守著醫者仁心,簡單檢查了女人的狀況後,從藥箱裡拿出了銀針,在女人頭上,手臂上,不同的穴位插了七八針。
銀針下去,女人的嗚咽聲停了,臉上糾緊的神色也在緩緩地松開。
蕭荊這才松了一口氣,細細地問了起來,“她這是什麽病?”
黎遠又號了號脈,瞧仔細了,又問了蕭荊一些關於女人的情況,最後歎息了一聲說道,“底子被徹底掏空了,就什麽毛病都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