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空虛……在彌漫。
從生理上,蔓延到了心理上。
嬌娘和雙娘靜靜地躺著,閉著眼睛,良久的時間裡都沒有人說話,然而她們誰也沒有睡著。
末了,還是雙娘一貫爽朗的先開口。
“嬌娘,我想阿遠了。雖然他走了才沒幾天,可是自從我們成親以來,我和他一天都沒分開過。”雙娘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那樣脆弱,喃喃道,“我想他了。”
“他一定也想你。”嬌娘想要安慰,卻也知道很多話語只是說著好聽,並沒有任何作用,思忖一番後,也最終隻說出了這麽一句。
“他要是敢不想我,等他回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他。”雙娘故意說著玩笑話,稍稍緩和了氣氛。
嬌娘無聲地笑了笑,又道,“有我陪著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呢,等到了時間,黎大夫一定會回來的。”
“是啊,我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雙娘摸了摸最近一直在慢慢隆起的肚子,臉上多了一些輕松的笑容,“嬌娘,我的肚子這幾日大了一些,你想不想摸一摸?”
“我……可以嗎?”嬌娘竟有些緊張。
“我們都睡在同一張床上了,這又算什麽。”
緊接著,被子底下是一陣衣物摩挲的聲響,雙娘抓著嬌娘的手,將手心放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
掌心下,那是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吃太多撐著了的時候,可是裡面卻是一個承載著兩個人血脈的孩子,此時正茁壯成長著。
“等我懷孕到了六七個月,肚子會像球一樣的鼓起來,又圓又大的。那個時候,孩子都喜歡在肚子裡鬧騰,還能看到他們伸出來的小手,或者腳丫子。”
“真的嗎?”
“真的。我阿娘懷弟弟的時候,我看到過。孩子會在肚子裡打滾,肚皮上都能看清他的小手。”
“好神奇……”
嬌娘家裡,她的娘親就生了她一個,從來不知道這些事,如今聽雙娘說來,覺得格外的新奇。
雙娘陸陸續續又說了很多她阿娘懷孕時候的事,還有她弟弟小時候的趣事,家裡雖對她不好,可是畢竟是家人,還是有溫馨開心的時光。
說著說著,倒是忘記了剛才春宮圖的窘迫,慢慢地浮現了困倦和睡意。
“對了……我忘記跟你說一件事情了……今天出門的時候聽隔壁大嬸說的……”雙娘說著話,打了一個哈欠。
“什麽事?”嬌娘也有些迷迷糊糊的,隨口應著。
“朱大娘家的那個喜兒,說是今天終於回門來了。我聽他們說,喜兒的樣子看著還不錯,長胖了一些,穿的衣服也比以前好,就是身上沒了一股精神氣……聽說她要在娘家小住幾天,也不知道她成親後……唉……”
雙娘心裡是還有些話的,但是最後話到嘴邊,也只是變成了一聲無奈的歎息,無論說再多,也是無用。
帶著細微的傷感,她睡了過去。
嬌娘卻在黑夜中突然的睜開眼睛,眼神中一片清亮,絲毫沒了之前的困意。
喜兒回來了!
當初喜兒想給蕭荊做小,甚至不惜色誘哀求,他們誰也沒說,就連雙娘也不知道。
嬌娘也沒提起過這件事,可是如今雙娘的話,將她的記憶都勾起了,記得那個青澀小女孩看著蕭荊時的執著眼神。
喜兒的婚後生活,跟他們所有人猜測的一樣,定是不幸福的。
她和蕭荊冷戰分居,在村子裡肯定瞞不住,私底下說不定都傳開了,正是喜兒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對於蕭荊,嬌娘是百分百的信任。
他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但是哪怕如此,她心口還是惴惴不安著。
這一股不安,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天。
往常接近正午時分,蕭荊會從鎮上回來,也帶來他討好的禮物。
可是這一天,都過了往常的時間了,卻還是不見蕭荊他人。
嬌娘手裡拿著針線,再給雙娘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她的心神久久無法集中,眼神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向屋外,手裡的針好幾次都扎到了細嫩的指腹。
一旁的雙娘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拿走了她手裡的東西。
“既然這麽擔心,你就回家去看看。”
“我才沒有擔心他。”嬌娘變扭又固執著,臉上憂慮的神色完全跟她的話背道而馳。
“你不擔心阿荊,我都要擔心他來跟我拚命了。說我折磨他的娘子,讓你的手指都要扎壞了。”雙娘調侃道。
嬌娘把手裡的針線一放,靜靜地坐著,眼神不斷往窗外看,恨不得伸長脖子出去。
黎遠家的屋子是村頭,是蕭荊從鎮上回來的必經之路。
雙娘瞅著她這副模樣,再想到這幾天來隻送東西從不說一句話的蕭荊,隻覺得這兩人是何必呢,鬧鬧脾氣不應該三兩天就和好?她跟黎遠吵架可從來都不超過三天的。
她必須再出點力才行。
雙娘眼神轉了一圈,還是漫不經心的說道,“最近嚴冬剛過,山上開始化雪了,這樣的日子到路最難行,阿荊每天都往山上跑,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傷。而且我聽村子裡的長輩說,這個時間是凶獸冬眠蘇醒的日子,餓了一個冬天,可是最凶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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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娘推波助瀾的苦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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