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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娘的這些話,說的嬌娘面色一陣青白。
她聰明,自然是知道什麽叫做苦肉計,蕭荊粗直,沒用這種手段,雙娘卻樂意推波助瀾。
而她,明知道是假的,卻忍不住內心的擔憂。
要不然,蕭荊怎麽會這麽久都沒出現。
難道真的受傷了?
這些猜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胸口碰撞,讓嬌娘逐漸坐立難安。
“我……”嬌娘擰著眉,忍著內心的擔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準備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別你啊我啊,快去吧。難道我還會笑話你不成?”
雙娘飛快的接話,推了嬌娘一把,把她推出了自家的房門,揮了揮手,催促她快一點走。
嬌娘許久都沒在村子裡露面了,有些村民看到她,紛紛覺得驚訝。
她快步往前走,這條回家的路,真正踏出第一步後,才發現她是那麽思念,是那麽擔憂。
隻用了往常三分之二的時間,嬌娘已經走到了村尾,遠遠地能看到自家的房子和院子,白雪化了,露出了她最初記憶中的模樣。
她這才放慢了腳步。
繼續往前,嬌娘走過的是朱大娘家,她心裡記得雙娘昨晚做的那些話,所以下意識的多看了幾眼,竟在朱大娘家的院子裡看到了喜兒。
雙娘的話說的不錯,喜兒胖了些,也長大了些,穿著打扮也更成熟,像是一個成年的女人了。
她呆呆愣愣的站在院子裡,臉上毫無生氣,哪怕周圍好幾個弟弟繞著她打轉,她也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不動的僵站著。
直到她的目光看到了嬌娘,兩人遠遠地對視上。
喜兒一怔,雙眼緊盯著她,眼圈突然的紅了起來,眼淚充斥在眼眶裡,斷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的往下落。
嬌娘距離喜兒還是有些遠,看不清她臉上太過細微的神色,隻瞧見剛才一直呆站著的人,突然像泄了氣一樣,慢慢地坐在了地上,緊緊地抱著她的膝蓋,一陣又一陣的悲涼哭聲傳出來,是那樣的傷心絕望。
如果一輩子都活在絕望裡,時間久了,或許也會麻木,以為世界本就是這樣的。
但是一絲曙光,一點溫暖,一個希望……讓人看到了世界竟然可以那樣絢爛,甚至是五彩繽紛。
當那個時候再回到黑暗裡,悲傷會如潮水一般充斥在之後的每一天裡,讓人絕望透頂。
嬌娘聽著那哭聲,心中還是覺得難受,只是這一次她學會了繼續往前走。
她走進了熟悉的籬笆院子,看到房門關著,似乎是沒有人的樣子,停了停腳步,聽到裡面有一陣聲響,才確定蕭荊在家裡。
她所有的擔憂,緊張,失控,在這一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甚至想都沒想,嘩啦一下推開了房門。
房門只是虛掩著,她沒花多少力氣。
嬌娘因此一眼看到了站在裡面的蕭荊,幾天不見,他看著憔悴了許多,連胡渣都沒打理,拉力邋遢的。
更要嬌娘刺目的是他身上的那陣濃重的血腥味,外衣的胸口處,有一大片血腥的暗色。
他真的受傷了?!
嬌娘的雙眸顫了顫,擔憂之情盡在臉上。
“嬌娘,你怎麽來了?”蕭荊對嬌娘的出現,更是意外連連,怔愣了後,才露出滿臉的欣喜。
他想上前抱住許久未見的女人,卻因為身上難聞的肮髒為卻步,上前幾步後又一下子僵住了身影。
隨著他的靠近,嬌娘聞到的血腥味更重了,臉色也越發蒼白。
她甚至有些懊悔,要是她不負氣離開,蕭荊根本不會在這時候上山打獵,更不會受傷。
她的雙眼緊盯著男人胸口處的血液痕跡,手心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蕭荊在最初的意外驚喜後,黑眸凝視在嬌娘的臉上一寸未動,隨著她神情的變化,緩緩地反應了過來。
“嬌娘,你別緊張,我——”
他的話沒有說完,嬌娘低啞的命令聲傳了過來。
“把衣服脫了。”她的神情憂慮,可是言語卻是氣勢洶洶的。
“嬌娘,我真的沒有——”
“把衣服脫了。現在,立刻。蕭荊,我才走了幾天,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嬌娘直接又霸道的命令,蕭荊要是再不動手,他都要上去扒他的衣服了。
與此相對應的,還有她眼神裡的脆弱和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是那樣的倔強。
這讓蕭荊想起他們“第一次”的見面,她被囚禁在窄小的木籠子裡,明明屈辱而又肮髒,眼神卻還是那樣的明亮,充斥著一股韌勁。
他的嬌娘啊,無論什麽時候都這麽讓人心疼。
“好,我馬上脫衣服。”
蕭荊不再多說,立馬解下身上的衣服,外面的棉衣最先脫下,露出了裡衣,裡衣上也有一些血跡,但是比外衣上少。
如果傷口在身上,是不可能裡面的血跡少,外面的血跡多的。
嬌娘皺眉,繼續命令,“接著脫。”
蕭荊乖乖聽話,將裡衣也脫了下來,露出古銅色的精壯身軀。
他一路急趕著回來,身體前一刻還處在劇烈運動中,現在余韻未消,身體的肌肉依舊緊繃隆起著,紋理清晰,線條漂亮,肌肉精實,上面除了一些陳年舊傷之外,沒有其他傷口。
他拉了拉下身的褲子,問嬌娘,“這也要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