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知道會有其他學校的人來他們學校參加演出,就是不知道蔣童竟然會來跳舞。彩排的時候都是分著來的,他沒看到她。
上次聯誼,他沒怎麽注意她。她挺不起眼的,也不跟他們一起唱歌,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他們玩。
他跟她在衛生間遇到了。她在洗手間差點摔倒,站定後衝他笑了笑,看起來呆呆的。
倒是她離開時上的那輛車,叫他有點眼熟。
她們一行人應該是剛下台,由班長引著在一處空地停了下來。
他站起身,扭頭看向宋琦,“我出去抽根煙。”
宋琦嗯了聲,頭都沒抬。
他走進人群,又出了人群。蔣童沒有注意到他,扭著頭跟同伴笑著,聲音好似沿了軌道,直直的穿過人群,進到他的耳朵裡。
那聲音脆生生的,他不禁扭頭去看她。她的頭髮盤在頭上,露出的脖頸細長,盈盈一握。耳朵上墜著長耳飾,長得幾乎要落到肩上。她側著臉,臉上笑出一隻酒窩。
他收回視線,出了後台站到室外吸煙。
哈氣昏著煙霧飄散在室外的冷空氣中,大廳裡的燈光照得外頭也一片光亮。他背著光立著,吸完了一根煙,把煙頭按滅在垃圾桶上,扭身回後台。
一進後台,他便找不到宋琦了,他不在原地。他扭著頭找,看到宋琦正坐在姚城身邊,跟一群女生聊得開心。
見他走過來,還向眾人介紹,“我的搭檔來啦!”
姚城衝他打招呼,他回了招呼,猶豫的功夫,宋琦便拉著他坐了下去。
他們圍坐成一個小圈,都在相互打量。
蔣童坐在他斜對面,披著外套挨著朋友聊天,見到他坐下,衝他點頭算是打招呼。
卻不想他沒理自己,而是扭頭跟宋琦說話。
宋佳佳嗤了一聲,“這帥哥這麽酷的麽。”
上次班級聯誼過後,她聽同學說去了個帥哥,叫傅斯明。她有男朋友就沒去,倒也好奇這個帥哥有多帥。
蔣童沒說什麽,見他不理自己,便也不再看他,專心跟她聊天。
宋佳佳問她寒假什麽打算,她自己打算去旅遊,問蔣童要不要跟她一起去。
蔣童笑著婉拒,說她可不想當電燈泡。
宋佳佳笑,順著問她為什麽還不找男朋友。蔣童見躲不過去,便說遇不到合適的。
宋佳佳可不信,同校也有男生追求她,她總是很為難的樣子,都拒絕了。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看著蔣童,見她又開始為難,便笑了,“算了算了,你不想說我就不問。”
“你這個項鏈,是不是男朋友送的呀?”雖然說了不問,但看到她戴著的項鏈,還是忍不住。
傅斯明聽著宋琦跟別人聊天,余光看到蔣童伸手捂住胸口,然後又放下了手。
“哎,那個是不是上次跟我們一起參加聯誼的女生啊?”宋琦忽然看到蔣童,只見過一面,他不敢確認,就扭頭問姚城。
姚城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點著頭,“是啊,她叫蔣童。”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聽說她還沒有男朋友。”
“真的假的啊?這麽漂亮還沒有男朋友?”宋琦驚訝。
姚城搖著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可能不想談吧,她挺低調的。”
宋琦嗯了聲,又問了些關於蔣童的事,才知道她竟然跟他是一個地方的。兩人同樣住在一個縣城裡。
他有了話頭,便蠢蠢欲動,起身過去找她聊天。傅斯明被他拉著,跟著到了蔣童的身邊。
蔣童見他們過來,她挑著眉,眼線跟著上揚。似乎也很驚訝宋琦竟然是她的老鄉。
他們互換了微信,宋琦約她放了寒假一起出來玩。他還要再說幾句,後台入口有人拿著喇叭開始叫他們上台合唱今晚最後的節目了。
大家都站起身,整理儀容。
傅斯明起身抬眼間,看到了蔣童頸間的項鏈。細細的銀色鏈子下墜著一顆小小的銀色狐狸頭,落在她胸前,眼睛處點著兩顆紅色寶石。盯著他似的,他收回了視線。
她脫下披著的外套,放到一邊,跟著人群一起登台。
幕布前主持人在報幕,幕布後他們匆匆站位。待幕布拉開,他們已經站好。音樂聲響起,他們跟著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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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明站在後排,前面一排排的人,他找到了那個脖子上戴著銀色細鏈的女生。他頓了頓,跟上唱詞張口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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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的晚上六點,安晴跟在傅玉呈身後出了電梯,進入停車場。小趙已經啟動車子在等待,他們上了車。
小趙開著車把他們送到安秘書家,她請他上去喝茶,傅玉呈應了,小趙在地下停車場等。
他進了她的房子,在門口換了鞋,到沙發上坐下。安晴給他端了一杯茶,是他常喝的茶葉。
“我買了很多放在家裡,辦公室的喝完我就拿過去補充。”她解釋道。
安晴去換衣服,他便坐在客廳裡打量她的房子客廳,他倒是頭一次來她家。
她的房子是個大平層,裝修很簡潔,室內擺了幾盆常綠的植株。沙發倒是很舒服。
他握著杯子,垂眼看杯子裡的被衝泡的茶葉,茶香四溢。不知怎的,卻叫他想起了那杯檸檬水。
他頓了頓,放下杯子,不輕不重地擱在茶幾上。
安晴換好衣服,拿著手包站到客廳時,傅玉呈已經站在門口玄關處換好鞋了。
“久等了。”她走過去換了一雙高跟鞋。
傅玉呈搖了搖頭,“裙子很漂亮。”
安晴道了謝。
兩人並肩進電梯下樓。
到停車場上車時,傅玉呈上前去給她開門,扶她上車後繞到另一邊上車。
公司年會定在星級酒店的頂層,安晴跟著傅玉呈一起下車,挽著他的胳膊進了電梯。
傅玉呈與往日一樣的穿著西裝,他上台說助詞時,蔣童正跟同學一起在舞台上跳舞。
他說完祝詞,便下了台坐到前排圓桌旁,跟員工們一起看今晚的演出。
演出很無聊,他一直在看時間。
安晴余光察覺他已經是第四次看向腕表,她靠近傅玉呈,“您要是有事,等會酒會我代表您出席。”
傅玉呈放下手,看向舞台,“我沒有事。”
安晴不說話了,她坐直身體,看向舞台。
舞台上的節目同往年沒什麽區別,一群穿著長裙的女生上台跳舞的時候,傅玉呈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合隆,握起拳頭。
舞蹈很美,他無心欣賞。手掌似乎出了汗,他張開手,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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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會開始前,安晴代表傅玉呈上台說了幾句話。待她下台與同事們捧杯時,有人問她,「傅先生呢?」
她笑著,“傅先生有點事需要處理,不得不先走一步。他托我祝福大家,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