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危險

發佈時間: 2024-12-16 16: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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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上,紀凝秋說了許多叫人感動的話,接着也喝了不少的酒,等到人都有些醉濛濛的時候,這場酒宴才略略結束。

 半夜三更,紀嚴躲在黑夜之中,神色清明的瞧着書房的門被兩個人推開,看那半遮的臉,陌生的很,應該是賢妃從宮裏帶出來的人。

 紀嚴就在外面等着,一會功夫,兩個人又摸黑從屋中出來,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直奔澤蘭軒。

 看來五姑娘說的不錯,賢妃確實私藏禍心。

 幸好…

 紀凝秋回宮之後,在寧懷暄軟磨硬泡下,才終於拿到了那張邊疆的軍事圖,寧懷暄的臉都黑了,“你是說,紀康他想要謀反?!”

 “陛下…臣妾也是不想陛下費心,畢竟真有戰亂的話,受苦的可是百姓…”

 紀凝秋這似答非答的話更是叫寧懷暄確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冷笑一聲道,“枉我以爲紀相國剛正不阿,乃是大曆朝數一數二的清官,沒想到他的籌謀自數年前都有了,是不是從他變成託孤大臣的那一刻!從朕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他就一直想要謀反呢?!”

 邊郡的軍事圖,還有幾封同外敵傳信的書信,證據確鑿。連他的兒子,攏右少將軍,都是他謀反的關鍵人物。

 紀凝秋端上一杯茶水,“陛下…現在手裏有了證據,待紀家倒臺之後,整個朝廷沒有人會和陛下對着來了…”

 這也算是柔情蜜意,處處爲寧懷暄着想了,紀凝秋想着,待紀家倒臺之後,按照承諾,自己就會是大曆朝的皇后了,也會是寧懷暄的皇后…

 思緒猛地被打斷,下巴忽然被人攥得生疼,紀凝秋被迫仰頭看着一斂怒容的寧懷暄,疼的眼睛裏都蓄滿了生理性的淚水。

 “陛下…”

 寧懷暄呵笑一聲,“紀家包藏禍心,其罪可誅,你就不怕連累到你嗎?”

 還是在懷疑這封書信的真假?

 紀凝秋撫上他的手,含情脈脈道,“陛下,臣妾的眼中只有陛下一人,只要能幫到陛下,臣妾也願意大義滅親,只要陛下不過多的連累到其他人就好…”

 “你是說,朕只懲罰紀家大房?”

 紀凝秋點點頭,“大伯父位高權重,這些也都是我偶然間知曉的,二房和三房並不知情…”

 寧懷暄深吸一口氣,“他倒是好膽色。”

 拂袖而去,紀凝秋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悵然若失的盯着外頭沒入深夜的影子,心口泛着鈍鈍的疼,陛下合該是憐惜她的。

 深夜。

 一道聖旨匆匆忙忙的下到紀家,來人還是常在陛下身邊的小黃門。紀康穿着外衣,初春的氣息仍舊是有些冷意。

 “拙令紀康進宮面聖。”

 紀康問道,“這時辰,宮門已經落鎖,不知陛下喚老臣是有什麼大事?”

 小黃門大概是得到了一點風聲,朝紀康搖了搖頭,“陛下不知收到了什麼東西,現在在宮中大發火氣,相國還是小心爲上。”

 深夜,紀夢舒從芙蘭軒內出來,藉着給紀康整理衣裳的空隙,道,“父親不必驚慌,怕是有人誣陷紀家,且那些作僞的證據已經交給陛下了,父親只需如實說明,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

 紀夢舒的一番話更讓紀康迷糊,但這半夜三更的叫他進宮,定然也不是什麼好事。

 宮廷的防風燈掛在門庭之下,在黑暗中,像是兩隻紅色的眼睛,同宮殿中的主人一樣,虎視眈眈。

 大殿之內,寧懷暄眸色映着黑暗中晦暗不明的月光,瞧着孤身立於皇宮中的紀康,神色涼薄,道,“相國,你知道的,先帝駕崩的早,朕這些年對相國可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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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臣無愧先帝,無愧陛下。”

 ——

 整整一夜,紀康再未出宮。薑母的院子也亮了一夜,陪着薑母的是紀元正同紀夢舒。

 次日一早。

 宮廷之中的禁軍直接來了紀府,爲首者拿着金黃令牌,道,“聖上有旨,傳邊郡攏右少將軍進宮問話!”

 瞧那陣仗,怎麼可能單單只是進宮問話這麼簡單。

 薑母也不曾想,自己的丈夫兒子如今一個個都要羊入虎口,渾身上下升騰起一股無力之感。“舒兒…紀家是不是…”

 “不會的母親,相信我,陛下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敢輕易將父親還有兄長怎麼樣的。”

 紀元正一腳邁出紀府,禁軍首領身後的兩個人就要過來擒人,紀元正冷眼掃過去,“不必,我自己會走。”

 紀府的婦孺站在門內,紀元正道,“母親,阿舒,千萬不要爲我擔心…”

 禁軍首領冷哼一聲,便帶着紀元正走了,紀府也在皇室的嚴密監視之下。

 紀凝秋沒想到寧懷暄的動作這麼快,短短几日的時間,紀康和紀元正接連下獄。不過暫時還沒有牽連到紀府的二房和三房。

 自從紀康父子兩人被帶走之後,二夫人揣揣不安,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自己也會被大房所連累,好在收到了紀凝秋傳來的書信,信上只說叫大家安心,陛下聖明,是斷斷不會有連累之舉的。

 紀家的大房便呈現出蕭條之色。

 二房三房避之不及,接連告了兩天的病假。

 偌大京城內外,居然都是明哲自保之徒,除了朝廷之中幾位正直的賢臣,其他人見紀康落難,一個個落井下石,將其他的罪名通通扣在紀康的頭上。

 薑母活動了關係,這才能私下在獄中見紀康和紀元正一面。

 紀夢舒扮成小廝的模樣跟着進去,陰溼潮暗的地牢中,除了牆壁內深陷進去的燭燈發出微微的光亮,牢房之中的小窗小的厲害。

 空氣之中還瀰漫着各種參雜在一起的味道,很是難聞。紀夢舒是自個進來的。

 帶路的獄卒收夠了銀錢,將人領到那牢房之中,冷冷丟下一句,“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阿舒?你怎麼來了?”紀元正就着微弱的光線,瞧見來人,心中明瞭,定是母親上下活動了一番,纔出現在此處,“你可知此處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