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徵低頭一笑,嘿嘿,要的就是他那廝告狀呢。
下邊打翻了天,都沒能驚醒紀夢舒,寧容璋吩咐備了點清粥小食,待過後給紀夢舒送去。
小二看着那幾尊大佛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心裏頭暗暗捏了一把汗。
整家客棧除了寧容璋一行人,再者就是那三四個俠客。後者友好的拱了拱手,主動搭話道,“兩位武功不凡,不知是何方人士?”
衛徵沒打算隱瞞,哈哈一笑道,“京城人士,特來尋親的。”
“相逢即是緣,我叫諸庚,幸會幸會。”
身邊幾位好友全都如此,拱手道,“公伯崇。”
“魏溧。”
衛徵咧嘴一笑,“在下名喚衛徵,此乃我的好友——”衛徵停頓了一番,道,“阿璋。”
“阿章兄弟好….方纔露了兩手,可真是武功不凡。”
“…..”
衛徵給了他一個你多擔待的眼神,心道,寧是國姓,隨意說出豈不是惹人嫌疑?
紀夢舒睡到半夜從悠悠轉醒,身上的軟衣滑下來,好半晌纔回神過來這是在客棧之中。
嗓子有些乾啞,紀夢舒不太舒服的咳了咳,自個穿鞋下榻,自顧倒了一杯水。
晚膳端上來兩次,紀夢舒沒吃,現在飢腸轆轆,她是頗爲後悔。紅葉和青竹定然是休息了的,紀夢舒打算現在自力更生。
木門“吱呀”一聲響,紀夢舒躡手躡腳的出來,外間的客棧早就關門了,大堂之內,除了亮着兩盞防風燈,餘光所及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昏黃的燈光現下看來有些可怖。
紀夢舒腳步停下,瞧着那如鬼火一般的燈籠,其實這飯不吃也是可以的吧。
肚子“咕嚕”叫喚了一聲,紀夢舒躡手躡腳的走着,忽然被一雙伸出來的大手捏住了手腕,剛想驚呼出聲,脣上又被人捂住。
“噓——是我。”
熟悉的嗓音在頭頂上方響起,禁錮着她手的力道便鬆了,紀夢舒氣的跳腳,小聲質問道,“你嚇我作甚?”
“我沒嚇你。”寧容璋攤手,“你這大半夜的出來才嚇人的好吧。”
“咕嚕——”紀夢舒忽然發現現在搭理寧容璋不是明智的決定,後者自然也是聽見了,笑道,“餓了?”
那些個吃食早就涼透了,寧容璋自顧從屋子裏捯飭了一會,端出來一碗餺飥,遞給她面前,道,“趁熱吃。”
紀夢舒坐下來慢慢吃着,偶爾擡頭看他,“你怎麼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嚇人嗎?”
寧容璋燃了一盞蠟燭,放在桌上,道,“只是睡不着罷了。”
男人心,海底針。紀夢舒決定不猜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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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餺飥吃了小半個時辰,紀夢舒也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今日真是謝謝你了。”
她吃多久,寧容璋就在此處坐了多久,直到等她吃完,簡單了收拾了一番才上樓。
短短一天時間,奚家公子在福來客棧被打了一頓的事情瞬間半個城的人都知道了,那奚家公子是誰,他的姐姐可是現在正得東芝王寵愛的奚夫人,誰敢這個時候惹他的事?
聽說奚文軒從客棧出來的時候,幾個家僕攙着人出來,那叫一個慘。
當即就告到了奚夫人頭上,奚文軒是奚家獨子,在自個的地盤上被打得這麼慘,誰能忍住這口氣?
當即就派人教訓教訓那打人之人。
一大早,衛徵是被吵醒的,沒別的原因,是那羣鬧事的過來,把客棧砸了大半,衛徵才悠悠醒來。
客棧老闆哀痛的看着滿地的狼藉,心道自己當初就不該讓那幾位客人住進客棧,這下可好了,大半的家當都快被砸沒了。
“人呢?!”幾個帶刀的侍衛揪住客棧老闆的領子,惡狠狠的威脅道。
客棧老闆也只能顫巍巍的舉着手,指了指二樓的方向,哀求道,“幾位爺,您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經不起這般的折騰啊!”
“所有損失,你去問住在你客棧的那羣人要!”
“這….這….”這不是蠻橫無理嗎?
幾個侍衛“蹭蹭蹭”的上樓,正瞧見客棧出來一人,正是衛徵。
衛徵打着哈欠出來,困得兩隻眼睛裏全是淚花,瞧着客棧底下烏壓壓的一羣人,看樣子,領頭的那個坐在客棧中間,連眼皮都沒屑的擡一下。
“老大,就是他!昨日就是他和另一個男子把公子重傷的!”家僕指着出來的衛徵,手指都恨不得戳到他的臉上。
寧容璋應聲開門,眼底下帶着淡淡的烏青,顯然是昨日並沒有休息好。
眼瞧着人齊了,家僕指着他們兩個人,道,“老大,就是他們兩個人….”家僕吞吞口水,不知爲何,說話的底氣忽然弱了幾分。說完之後,趕緊往後面站了站。
那個坐在位子上領頭的人終於肯擡擡眼皮了,面上帶着一絲的戲弄,“在東芝這地界,若是誰惹着了不敢惹的人,不用等我們找來,一股腦的定是連夜跑了,兩位倒是好膽色。”
不知是誇還是罵。
衛徵扯了扯嘴角,“昨日將你們公子打的落花流水,今日居然還敢來?就不怕豎着進來,橫着出去嗎?”
“你好大的口氣!”那老大臉色鐵青,猛的一拍桌子,身後十餘人帶刀侍衛猛的拔出劍來。
劍拔弩張。
衛徵拍了拍領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道,“大不大的,試試不就知道了?”說罷翻身從二樓一躍而下。
被人擾到睡眠,寧容璋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大早上的拉筋伸骨,從二樓躍下,一腳將下頭那躍躍欲試的侍衛踹翻。
一羣人圍攻兩個人,那老大默默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不過兩盞茶的時間,樓中的動靜便漸漸少了,那老大擡頭一看,目光猛的一縮,一柄劍直衝他的咽喉而來!
慌忙之中往四周一看,自己帶來的人居然全都被打趴下了,手中茶盞之中的茶水猛的灑了一些出來,千鈞一髮之際,從外頭直直過來一把匕首,打在衛徵的劍尖上,偏轉了幾分,劍尖擦着脖頸劃出一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