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希把枕頭往牀上一扔,泄憤似的砸了兩下。
賀雲城當時提議跟她合作,也是想互換身份,蘇沐希應付着,並不覺得這件事容易,可偏偏他就是很容易。
如今事態明朗,蕭雲瑾完全沒有必要僞裝成賀雲城,那他到底是爲什麼?蘇沐希把腦袋想破了,也不會想到蕭雲瑾是爲了她,放棄了到手的權利。
總之蘇沐希把事件都捋順了一遍,也沒想明白蕭雲瑾是爲什麼?想到蕭雲瑾沐浴完畢都沒想到是爲什麼?
所以當蕭雲瑾問她想什麼這麼入神的時候,蘇沐希回來一個蕭雲瑾。
蕭雲瑾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他不知道這種自己吃自己醋的這種行爲,到底對不對,反正他心裏難受,憋悶,彷彿剛纔痛苦壓制的噬心蠱又發作了。
“爲什麼提瑾王,你擔心他?”
蘇沐希矢口否認,“沒有,就是覺得刺客一事,太過奇怪,你照顧了他一晚上,沒問一下嗎?”
“瑾王昏迷不醒,我如何問?”蕭雲瑾反問,“刺客之事還在查,問他一個受害者有什麼意義呢?”
蘇沐希勾脣一笑,“賀雲城,我提瑾王你緊張什麼?”
蕭雲瑾心口堵了一口氣,蘇沐希提蕭雲瑾他生氣,喊他賀雲城他更生氣,“我緊張什麼?深更半夜,我的夫人提一個跟我長得很像的男人,我這是吃醋。”
蕭雲瑾上去撲人,被蘇沐希擡腿踢了一腳,蕭雲瑾連躲都不躲,生生受了這一腳,趁機握住了對方的腳腕,往後一扯。“夫人不必太過急色。”
蘇沐希雙手後撐,另一隻腳向着蕭雲瑾的脖頸踢去,這一腳跟剛纔那一腳不可同日而語,蕭雲瑾不敢硬接,擡臂擋了一下,然後順勢翻轉,捏住了蘇沐希的另一隻腳腕。
蕭雲瑾笑了,“夫人投懷送抱,爲夫甚是歡喜。”
“喜歡就好,喜歡再來一腳,”蘇沐希用腳,其實腳尖用力勾着蕭雲瑾,身體從牀上彈起來,右手蓄力對着蕭雲瑾的腦袋拍去。
此時的蘇沐希,一隻腳被架在蕭雲瑾肩膀上,另一隻腳被蕭雲瑾握着腳腕搭在身側,她身體幾乎對摺,全靠着蕭雲瑾握着她的力氣。這一掌用了內勁,要是蕭雲瑾不躲,怎麼也能拍暈他。
蕭雲瑾再一次對蘇沐希的柔韌度折服,心裏的綺麗還沒起來,就被危機替代,美人雖好卻帶毒,蕭雲瑾雙手用力把人甩了出去,蘇沐希知道他不敢硬接,在空中轉體,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冬日寒涼,玉足落在地上,微微的捲縮了一下,腳腕還帶着紅痕,蕭雲瑾恨着漆黑的夜,不能讓他放肆的欣賞。
“夫人,即便上次是我不對,你這般對爲夫是不是也太狠了些。”
“有門不入跳窗戶,深更半夜調走我的丫鬟,”地上太涼,蘇沐希坐錦凳上,“世子爺覺得,對着這般偷雞摸狗之輩,我該是何態度。”
“偷雞摸狗,夫人覺得是在說誰?”蕭雲瑾坐在蘇沐希的身邊,“夫人,原諒這個,不生氣可好,實在是前院暗衛太多,爲夫進不來。”
蘇沐希心說,以後我後院也安排暗衛,“世子爺,我困了。”
蘇沐希一示弱,蕭雲瑾就心軟,那點子煩悶早在剛纔的接觸中煙消雲散,“今日是爲夫,嚇到了夫人,以後不會了,我們休息可好。”
蘇沐希還能怎麼樣,和離之事還要在等上兩日,她要在晉升宴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和離,而不是獨自對上這樣無賴的蕭雲瑾。
“你去錦榻上睡,敢摸上牀,”蘇沐希拍了下桌子,八角桌中間的茶杯碎成了兩半,未盡之語皆在不言中。
蕭雲瑾歡喜而來,不知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他看了眼茶杯,知道蘇沐希生氣了,這不是他本意,無奈,起身撿起地上的枕頭,“夫人不氣,我睡錦榻便是。”
兩人隔着碎了茶杯的八仙桌,各自躺好,至於是否能安然入眠,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翌日一早,蘇沐希被院裏的打鬥聲吵醒,一睜眼,蕭雲瑾正坐在她的牀邊,她愣怔了一瞬,壓下想要揍人的衝動,“世子爺可知,人嚇人嚇死人。”
“本來想把這個還給夫人,以期待夫人消氣,”蕭雲瑾略帶悲傷的說,“現在看來,夫人該是嫌棄我佩戴過。”
蘇沐希一看,是她的墨玉,統領暗衛的那塊,她伸手一奪,“不嫌棄,世子爺寬宏大量,定然不會生我的氣。”
蕭雲瑾扯着繩子不撒手,“我自然是不生夫人的氣,但夫人好像還氣的很。”
蘇沐希扯了一下,扯不動,“我沒生世子的氣,起牀氣而已。”
“原來是這般,倒是我犯了夫人的忌諱,下次我一定先稟告再見夫人。”蕭雲瑾鬆了手,他側頭望着失而復得的蘇沐希,深邃的眼眸裏蘊含狂風暴雨般的深情。
應付完蕭雲瑾,蘇沐希推門出去,看看是誰在她的院子裏打鬧。
蒼鷹一看到蘇沐希出來,嚇得立即停手,他停手,鶯歌卻沒有停,眼看棍子抽來,就地一滾,滿身的泥土,好不狼狽。
“還不住手。”
蘇沐希還沒說話,蕭雲瑾先生起氣來,蒼鷹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個人都看不住,攪合了他跟蘇沐希溫馨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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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鷹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真是天要亡我,爲什麼每次輪到他跟主子,主子都給他安排這樣的任務。
不管蒼鷹內心怎樣哀嚎,回起話來,卻是一本正經,“公主恕罪,是小的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挑戰一下鶯歌姑娘的輕功。”
鶯歌氣憤不已,咚的一聲,跪倒在地。蒼鷹利用對她的救命之恩,給她下了軟筋散,她被丟在房間裏躺了一整夜,
“郡主,蒼鷹他圖謀不軌,利用奴婢感念他的救命恩情,給奴婢下了軟筋散。”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子的奴才,蘇沐希壓下火氣,“蒼鷹,鶯歌說的可是事實。”
蒼鷹咬牙認下,“是。”明明一切都是主子的主意,蒼鷹心裏苦,但是蒼鷹不敢說。
“很好,”蘇沐希道:“以牙還牙,鶯歌給他灌一碗,扔柴房。”
蕭雲瑾眉頭跳了挑,低嗑一聲,“怎麼這般沒有眼力勁,自己去柴房吃藥便好,難不成,還等着鶯歌攙扶你不成。”
同樣是忠僕,終究是他不配,蒼鷹磕了個頭,默默地退了下去。
蘇沐希見之好笑,“既然這般有眼力勁,那就賞一牀棉被吧!柴房寒冷,凍壞了就不能給你主子辦事了。”
“多謝郡主,”蒼鷹感激涕零,公主實在太好了,還怕他凍壞了。
“錦榻上也很冷,”蕭雲瑾嘆氣,“郡主卻沒有給我一條錦被。”
蘇沐希額角跳動,蕭雲瑾怕不是鬼附身了吧!